第1608章 故地
“終於突破到劍意小圓滿了，還差一點，就可以突破到大圓滿，那才是真正的極致。”
方晨睜開眼睛，麵容有些憔悴，數日來的不斷挑釁，在劍意的衝及之下，也得虧是方晨的靈魂強度和他的修為一樣，已經到達了這個世界所能夠容納的極限。
要不然，恐怕換做任何一個人，此時都早已經在數日來的劍意衝及之下，神魂泯滅而亡了。
“可惜了，在這裏也就隻能到達這種程度了。”
略微有些遺憾的看著周圍那些，完全無視了他一點都不靠近，甚至就連方晨的目光所去之處，都會主動避開的劍意，方晨不由搖頭苦笑。
如果說劍意大圓滿是蒼青大陸所能夠容納的極致的話，那麽劍意小圓滿已經可以算作是劍意中的帝皇了。
而散布在周圍的這些劍意，隻是殘存在這裏的，本就是無主之物，此時遇到遠遠淩駕於它們之上的存在，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冒犯。
見這裏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了，方晨也就放棄了想要利用此處一舉將劍意突破到極致的想法，轉而再次閉上了眼睛，開始恢複起了狀態。
等方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烈日已是當空，而他原本一臉的疲憊也已經盡數消去，此時顯得精神奕奕。
“是時候了。”
方晨低喃一聲，抬眸看向正前方，縱然是有濃濃白霧遮擋，連那能夠感覺到溫暖卻看不到半點的陽光，都無法滲透進來。
可方晨的目光就像是穿透這濃濃的白霧落在了遠處的山鋒上似的，竟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到了現在，方晨的心神已經平靜了不少，也是該去看看那片土地了，縱然是故人已逝，也總是該有個懷念的。
再次起步向前，縱然是仍和之前一樣半點氣息都沒有刻意透露，甚至就連劍意也都沉寂在了體內，可這崖底到處散著的劍意，也和之前一樣，頗有種避之不及的感覺。
沒有了阻擋，盡管方晨走的並不快，但沒多久也已經到了對麵的崖體出，抬眸朝上看了一眼後，方晨腳下一躍，已是騰空而起。
再一次踏上了這片當日曾經讓他喪命的土地，方晨心中無悲無喜，隻是情緒並沒有真正的平靜下來。
尤其是在看到腳下這黝黑的土地，仿若是剛剛經曆過了莫大的災難，連痕跡都還未褪去，方晨的眉頭不由得再次皺了起來。
之前在遠處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幕，當時也隻是猜想，或許是當日戰況太過激烈，所以才導致了幾年過去，這裏卻是半點都沒有複原。
可此時站在這裏，方晨卻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造成眼見這一切的，絕對不是人為！
因為當日，追殺至此的人群中，修為最強的也不過才是玄帝境，斷然沒有這樣的威力！
即便是後麵趕到的人群中有玄聖境，也很難造成這樣的場麵，畢竟就連當日禦獸宗前的一戰，也都沒有眼前的這般慘烈。
再者，當時他們離開時，萬雨璿已是強弩之末，縱然是有玄聖境趕來，要親自出手對付她，也絕對弄不出如此大的動靜來。
畢竟修為的差距在那裏放著，即便是萬雨璿在天才，也絕對不可能跨境界威脅到玄聖境強者！
“這似乎更像是……”
低聲喃喃了一句後，方晨俯身伸手捏了一把這黝黑中似乎還帶著那一絲絲狂暴能量的泥土，在手中輕輕柔捏了一下後，臉色頓時一變。
“空間亂流？！”
如此之久的時間，還能保持不完全散去，不僅斷絕了一切生機，而且還能將此地肆虐成這個樣子的，除了空間亂流外，方晨已是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了。
“絕對是空間亂流！”
方晨神色凜然，猶如臘月寒風呼嘯，蒼青大陸眼下實力最強的人，恐怕非他莫屬，而即便是他想要弄出如此場麵來，也是不易。
可以當時的情況來看，能夠造成眼前局麵的，唯有空間亂流！
可是……
確定了原因後，方晨的臉色卻是變得愈發難看了。
當日，那些追殺前來的勢力明明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他們斷然沒有理由破開空間引來空間亂流，況且以當時他們的修為而言，即便是想也沒有那麽容易。
但若是……
想起嵐無風和黑豹的講述，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方晨柔捏著黝黑泥土的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雨璿，你竟是真的……真的選擇了自爆嗎？”
以萬雨璿當時的實力而言，唯有自爆，才可能引發如此大規模的空間輪流，有將整座山尖都徹底毀滅的機會。
況且，數年過去了，這裏竟仍是寸草不生，如此，便不難看出當時所引發的空間亂流規模到達有多大了。
也隻有同樣將玄氣壓縮了的萬雨璿，拚盡了全力的自爆，才能達到這樣的威力，直將空間都給崩塌，將空間亂流引來。
如此規模的空間亂流肆虐所留下的場麵，終於是讓方晨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點的僥幸，萬雨璿的自爆，似乎已經成了再也無法扭轉的事實了。
“雨璿……”
看著麵前這焦黑的土地，感受著其中還隱隱殘留著的能量波動，一股難以忍受的痛苦湧上心頭，方晨輕喃一聲，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可還沒有出口，眼淚卻是先一步流了下來。
腦海中滿是當日，在他離開後，萬雨璿所麵對的情景，那該是讓她多麽絕望的局麵，才會讓她在選擇自爆的時候，都要拚盡全力？
隻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這樣的恩情，他又該如何償還？
方晨不知道，此時的他渾身僵硬，即便是早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心中多少還是存在了那麽一點僥幸，可誰知，今日，竟是連僥幸都已經被摧毀了。
眼淚慢慢幹去，山頂起風了，吹得焦黑泥土微微顫動，卻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方晨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呆滯，慢慢回過了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