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正是時間
正因為這樣，所以在任安若開口問了之後，方晨才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看著她。
一來是想要知道她判斷這件事情的依仗是什麽，其中有沒有方晨所不知道的隱情。
二來則是為了讓任安若明白，他剛才所說的言簡意賅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若並非是不相信公子，隻是據安若所知，那位太上長老與九宮門高層曆來不和，所以在九宮門內也極遭排擠，若非是因為他在劍法上的造詣有過人之處，恐怕指點莫安宴還輪不到。”
“再者，之前那位太上長老也曾參與到了搶奪歸元劍的爭鬥中，後被重傷逃走，所以安若以為……”
見方晨目光陡然變冷，任安若神色一變立即停住了話頭。
“你所說的可是在天地共主駕馭著我身體的時候？”
方晨隱隱約約記得之前天地共主駕馭著他身體的時候，似乎是要殺什麽人，被他在昏沉之間阻止了。
盡管並不記得那人到底是誰，看方晨卻是記得當時的那種恨意，現在想起來，整個蒼青大陸能讓他恨成這樣的，也隻有莫安宴父子了。
“正是。”任安若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還能多拖一段時間。”
方晨沉吟片刻後，繼續開口道：“你對九宮門有多少了解？對那位太上長老以及莫安宴又有多少了解？”
“並無多少，一部分是聽說，一部分是收集得來，安若隻知道那位太上長老與門內其他人不合，而莫安宴的天資的確不凡。”
有些拿不準方晨意思的任安若，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
“嗯。”
方晨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開口道。
“此次遺跡之行，莫安宴在暗中收服了不少的勢力，更是將九宮門宗主之子坑殺，不過想來，此事他應該會賴在我的頭上。”
“根據妙湲所說，公子所料應該不錯，莫安宴有一定的城府，但終究還是太過自負，所以安若覺得，此人成不了什麽大器。”
見方晨說完之後略微頓了一下，明顯是給她開口的機會，任安若也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隻不過，此話一出，卻是換來了方晨一聲冷笑。
“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聰慧機敏之人，卻沒曾想竟也會依靠先入為主去判斷一個人。”
既然是要讓任安若明白自己的計劃，那有些事情就有了說的必要，再者而言，方晨也想讓她明白，與他相處的言簡意賅，到底是怎麽樣的。
“一個毫無背景幾乎是靠求才得到的拜入九宮門機會的人，卻能夠在展現出了天賦之後，得到了宗門內的全力培養，且不說九宮門幾乎可以稱之為天下第一大宗門，內部結構錯綜複雜，就單單是一般的小宗門，想要做到這種程度，容易嗎？”
“這……”
見任安若神色一頓，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沒有說出話來，方晨繼而微微蹙眉道。
“表麵上看，一切的確順理成章，可宗門內弟子的競爭有多殘酷，你這個做當家人的不可能會不知道，說到底，你還是太看輕莫安宴了。”
其實說到底，莫安宴就算在天才，也不過是一個後輩罷了，任安若身為幾乎已經問鼎的玄聖境強者，自然是不會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莫安宴身上。
這並沒有什麽錯，但問題是，現在任安若既然已經選擇了跟隨方晨，那麽在方晨提出要對付莫安宴的時候，她竟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更沒有快速適應她該處的位置，甚至若非是方晨需要讓她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以免損兵折將，任安若都忘記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做方晨手中的一柄劍！
“可能你會覺得，不過是一個後起之秀罷了，一切仍在你的掌控之中，可若是換一種角度來說，如果此時你要對付的人是我，你還會這麽想嗎？”
“莫安宴雖然不凡，可還遠遠不足以和公子相提並論，安若覺得無需做這樣的假設。”
任安若說的很認真，不難看出她的確就是這麽想的，但聽到這話的方晨，眸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失望。
即便一開始他的計劃就是讓任安若明白這些，可實際上在他的心裏，還是多少覺得任安若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隻是，他沒有想到，在他接連的暗示之下，任安若非但沒有明白，反倒還越陷越深了。
而此時的任安若在看到方晨眸中那抹即便是一瞬即逝，但還是清晰可見的失望時，不由神色一怔，隨即剛想開口解釋什麽，卻是被方晨揮手打斷了。
“是我對你寄希望太高，太過著急了，畢竟你對我和莫安宴的了解都太少，我應該再多給你一些時間的。”
方晨輕輕搖了搖頭，原本覺得如任安若這般聰慧善察人心的女人，哪怕他隻是稍微一提，便一定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畢竟之前接連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可方晨突然意識到，那些都是任安若親眼所見的，她自然可以猜得到。
但關於莫安宴，對任安若而言著實不值得一提，畢竟在她眼裏真正能夠引起她重視的，也就隻有九宮門那位太上長老那種層次的人了。
甚至就連自己被任安若高看一眼，恐怕也完全是因為之前天地共主的出現，讓她看到了新的道路，如若不然，恐怕……
“公子……”
不等任安若小心解釋，方晨便是再次揮手打斷了她，“你的心思要比旁人機敏的多，所以有些事情我隻能交給你，如果不是眼下形勢所迫，我相信你可以做的更好，甚至是超出我的預期，但是，我們現在唯一缺少的，正是時間，你明白嗎？”
四目相對，片刻的沉默中，任安若蹙眉思索了一會兒便是閉上了眼睛，幾個呼吸之後，等在睜開時，眸中神色已是又一次變得清澈了。
“安若明白了，公子要的是一柄利劍，一柄鋒銳無比，但也不能隻是鋒銳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