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要做的事情
“吼！”
片刻之後，黑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低吼著就又是朝著素微瀾走了過去。
隻是這一次，素微瀾沒有在阻止它，而是任由黑豹走到了她的跟前，親昵而又不舍的蹭著她，素微瀾也隻是笑，不停的笑著伸手撫著黑豹的腦袋，另一隻手仍然按在方晨的胸口。
如若沒有之前發生的一切，這會是一個很溫馨的畫麵，可偏偏，一切都發生了，就那麽發生了。
“好了，墨清。”
片刻之後，素微瀾斂住了臉上的笑容，用手抬起黑豹的下巴，直直的看著它的一雙黝黑眸子，聲音清淡但其中卻是透著一股別樣的倔勁兒。
“你我都有自己要做和該做的事情，現在，我要做我該做的和要做的事情了，不要阻止我，更不要試圖勸服我，現在你已經沒有了束縛，是時候重新再做選擇了，拋開顧忌，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好嗎？我們都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吼！”
黑豹抬頭直直看向素微瀾，黝黑的眸子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倔勁兒，這聲低吼也是那般的堅決，可素微瀾卻是沒有了繼續和它說下去的意思。
收回了手轉過了頭，素微瀾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方晨的身上，臉上淡淡笑意映出一抹淺淺的憂傷，“他遭此大劫，是磨難也是蛻變，禦獸宗同樣遭此大劫，是宿命也是磨難，我已經等了許久了，墨清，姐妹一場，成全我們彼此便是最好的結果。”
黑豹看著素微瀾，想要說些什麽，可那無力的吼聲就像是卡在了喉嚨一般，漸漸的，黝黑的眸子裏竟是滾出一粒豆大的淚珠來。
“去吧。”
沒有在回頭，素微瀾就像她剛才所說的那般，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且不容更改，聲音清淡卻不容拒絕，似是下了逐客令。
“吼！”
終於，在淚珠滑落之後，黑豹慢慢退了兩步，然後像是也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一般，猛然低吼一聲後便是驟然轉身朝著殿外跑去。
聽著身後的風聲掀起而又落下，直到完全消失後，素微瀾轉過頭來，看向殿外還未完全亮透的天空，唇角慢慢揚起一抹笑容，那般幹淨，就像是天邊即將出現的朝霞那般，美好而又令人神往。
轉過頭來，目光再次落於一旁地上，被一直手握著的歸元劍，素微瀾纖手一指一揮，那手臂便是頓時化作齏粉散落一地，然後她再次抬手，但到一半時，卻是有停了下來。
似乎是覺得如此不妥，素微瀾放下了手，而是直接將手伸向了歸元劍！
若是此時黑豹還在這裏的話，定然會告訴她這有多危險，不管素微瀾是否相信，黑豹都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阻止她的。
可現在，黑豹不在，沒有任何一個知道此舉危險的人在，而唯一能夠控製這一切的方晨，卻還依然陷入昏迷當中。
但素微瀾就像是根本沒有去想過，為何黑豹將劍送來時，會多出了這麽一條手臂，更沒有想過這條手臂到底是哪裏來的。
似乎，素微瀾都沒有想過，隻是下意識的便想要去觸。碰歸元劍，仿佛是好奇又像是純粹的想要看看這改變了她命運的神物。
“吟……”
就在素微瀾指間剛剛觸，碰到歸元劍的時候，一道劍鳴聲突然顫響，就連地上的歸元劍也微微搖晃了幾下，似乎是在警告著什麽一般。
伸出的手微微一頓，素微瀾定睛看了歸元劍一會兒後，眉眼之間卻是慢慢多了一絲笑意，仿佛春風拂過，楊柳依依溫暖複蘇一般，卻是沒有絲毫的擔心和懼意。
在回頭看了方晨一眼後，素微瀾頓住的手再次向前，隻是這一次，不在如剛才那般緩慢，而像是已經確定了什麽似的，一把將地上的歸元劍握在了手中。
“吟！”
一道猶如是刺破了這黑夜而來的劍鳴聲驟然響起，素微瀾握著歸元劍的手驟然抖了幾下，可她卻是沒有絲毫想要鬆手的意思。
就像是一個貪婪之極的人，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寶物，寧願舍命也不願意舍棄寶物一般，可偏偏，她麵色沉靜，眉眼溫柔卻是看不出絲毫的貪念和執戀。
這一刻，剛剛還想是神勇無比不容侵。犯一般的劍鳴聲，竟是在素微瀾如水的眸子的注視下，慢慢恢複了平靜。
就像是在勇猛無畏的強者，也躲不過佳人的溫柔一般！
而從始至終，素微瀾的麵色都沒有絲毫的改變，那如秋水一般的眸子裏，有的也盡是溫柔，絲毫不曾有所顫動，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這隻是一柄尋常的寶劍一般。
盡管，素微瀾握著歸元劍的那隻手的袖口，已是在剛才劍鳴聲響起的刹那，驟然化作了粉碎，一點點慢慢的飄落在了腳邊。
“如果那些都是真實發生的，是你我共同經曆過的，那麽現在，就讓我再為你做一次吧。”
清澈的眸子，仿佛再次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素微瀾低頭看著方晨，唇角帶笑眸中帶淚，卻是那般的寧靜安詳。
“君之所在，便是微瀾所向，縱然宿命加身，我亦不舍、不能、不敢負君……”
一字一句，由快變慢，感情迸發越來越濃，仿佛時空輪轉再一次回到了從前，等將歸元劍塞入方晨的手中後，素微瀾再次抬手到身前，剛才那因為黑豹的出現而消失的氣勢再次湧現。
大殿仿佛陷入進了太古時期的荒涼中一般，而隨著這股氣息的降臨，素微瀾身形開始顫抖，仿佛正在承受著什麽痛苦一般，就連額頭也開始慢慢浮現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可她臉上的笑意卻是絲毫未減，一雙眸子更像是置身事外一般，眼中隻有溫柔也隻有方晨。
“吼……”
下一刻，隨著素微瀾的身形猛然一顫，殿中的荒涼氣息驟然濃到了極致，緊接著，一道似是龍吟一般又像是萬獸奔騰的嘶吼驟然於冥冥之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