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赴死的準備
要知道，平常時候別說是玄帝境了，就算是玄聖境嵐無風也見過不少，但從來沒有哪個人可以讓他感覺到如此強的壓迫感。
盡管這種壓迫感與眼下的處境有關，可更多的還是無力，麵對燕無雙那詭異的身法和動作，嵐無風心裏很是沒底，既不是該如何應對，也不知道什麽能夠應對。
可相比之下，在燕無雙的眼裏，仿佛麵前就隻有方晨一個人似的，他理也不理嵐無風的質問，更是無視了旁邊已經伏著身子似乎隨時都會有所動作的黑豹，目光始終停留在方晨的身上，靜靜的看著他唇角的那抹淡笑。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坐在樹枝上的燕無雙輕輕拋玩著手中的短劍，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隻是這口吻裏的語氣極為的讓人不舒服，仿佛一切都已經在他掌控之中的一般。
“嗬嗬……”
直直的看著燕無雙，片刻之後，方晨輕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盡管這動作也讓他疼的笑容有些扭曲，但神色之中也仍是一副淡然到了極致的感覺。
“我確實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我猜，你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的。”
此話一出，旁邊一臉緊張和悲憤的嵐無風一愣，扭頭看向方晨，似乎是有些弄不懂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之前他已經將情況都告訴給方晨了，但在方晨執意要先上來後，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原本是以為方晨已經有了什麽計劃，可現在這一看，明顯就是在賭。
賭他……不會動手？這怎麽可能！要是這燕無雙不會動手的話，又何必一路追到這裏來？
直到現在，嵐無風都還記得當時他和黑豹在穿越崖底時，感受到的不對勁兒，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現在想來，燕無雙也肯定不會輕鬆。
可就是這樣的不輕鬆，再加上後來嵐無風親眼看到的，燕無雙攀登這處山崖的樣子，以及他現在明明努力遮掩了，卻還是會流露出來的一些疲憊，嵐無風怎麽都無法相信，燕無雙會正如方晨所說，這個時候不動手。
畢竟，經過了這一路，或許燕無雙卻是疲累了，狀態也不佳，但即便如此，現在落入下風的也仍是他和方晨吧？而且似乎還是絕對的下風。
“哦？是嗎？”
短暫的沉默中，燕無雙一直肆無忌憚的看著方晨，唇角那抹戲謔從未淡過半分，似乎是想要看穿方晨心中所想，隻不過同樣的，方晨臉上的平靜也從未起過絲毫的漣漪。
但這一切，燕無雙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說著，他將拋到空中的短劍接住收起，然後扶著樹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道：“能否告訴我，你的這份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這不是自信。”方晨輕輕搖了搖頭，盡管現在任何的動作都會牽扯到傷勢，但好在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嚴重了。
“不是自信？”燕無雙有些奇怪的看著方晨，但戲謔之意依舊濃烈。
“對，不是自信。”方晨重複了一句，接著，唇角慢慢揚起一抹笑意來，“這是事實，而且是來自於你的事實。”
“哦？”
聞言，看著方晨唇角的那抹笑意，燕無雙像是突然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似的，隨即一躍從樹上跳下，走到距離方晨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住後，開口說道：“是嗎？說來聽聽。”
“若你真的想要殺我，我絕對活不到現在，況且，敢那般毫無顧忌的與九宮門為敵，怕是整個蒼青大陸所有的勢力都沒被你放在眼裏吧？”
見燕無雙並沒有點到為止的意思，方晨稍加思索之後，便一邊謹小慎微的觀察著燕無雙的神色中產生的細小變化，一邊不著痕跡的放緩了語速道。
有那麽一個瞬間，燕無雙眸中的戲謔頓了一下，速度之快可謂是轉瞬即逝，但卻是剛好被方晨捕捉到了。
隻是幾乎在同一個瞬間，燕無雙的眸中也突然多了一絲殺意，那般若不可查，卻那般的堅定。
仿佛隻是一念之間，燕無雙就會暴起出手，甚至不會給方晨下一個呼吸的機會，便要在這裏一決生死。
當然，以現在的情況而言，最後生還的人一定會是燕無雙的。
不過好在，這絲殺意的出現和消失也同樣隻是一個瞬間，緊接著，還不等方晨心中鬆上一口氣，燕無雙便又是拿出了那一對短劍來，緩緩的在手中拋著道：“你說的故事，我很感興趣，繼續說下去。”
“是嗎？”
方晨不可置否的輕笑一聲，也不知道這個‘是嗎’究竟是針對故事二字還是燕無雙是否真的感興趣。
“蒼青大陸人盡皆知，真正能夠主宰一切的，不外乎就是九大世家和類似於九宮門這樣的大宗門，可在你出手殺掉九宮門那位玄帝境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你有絲毫的猶豫，相反，那個時候你還表現出來了一絲不屑，我沒看錯吧？”
兩人相互看著對方，目光從未移動過半分，一方是底氣十足，而另一方則是不動聲色，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果然很敏銳。”
方晨話音落下後，燕無雙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後，終究還是沒忍住揚起了一側的唇角來，隨後輕輕點了點頭已示肯定，接著又不無驕傲的開口道。
“單憑他們，也確實不配被我看在眼裏，不過是一群爭強好勝的莽夫罷了，一群完全把腦子當成了裝飾品的人，還沒有這個資格，不過……”
說到這，燕無雙微微一頓，然後目光在嵐無風和黑豹身上掃了一下後，這才是又重新回到了方晨的身上，“不過，你到是有些不同。”
這是到現在為止的第一次，燕無雙真正去打量嵐無風和黑豹，可也僅僅隻是打量了一眼，竟是讓嵐無風胸中的怒火驟然噴湧，就連一旁的黑豹也都是不住的低吼了起來。
因為在那輕描淡寫的目光當中，竟然是寫滿了赤，果果的蔑視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