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猜測
“哈哈……”
哪怕方晨此時已然被麵甲遮擋著痛到扭曲的表情，可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臉上的老者，就像是全然看到了一般，笑的那般暢快那般解恨，就如同方晨是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老者放聲大笑，似乎多年來的壓抑在這一刻盡數得到了釋放，同時他也沒有忘記繼續收攏手掌，盡管從他的神情中不難看出，此時此刻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輕鬆。
可盡管如此，老者也依然偏執的不斷握緊不住微微顫動的手掌，隻是眸中那股陰冷的殺意卻沒有他表現的那般堅決。
但鋪天蓋地像是沒有一絲縫隙的擠壓卻是越來越重，方晨感覺自己就要被擠扁了，身上的戰甲也要分崩離棄沒入到自己的體內，劇烈的痛楚不斷的煎熬著他的神識。
就算是這樣，方晨也依然緊咬牙關，拚命轉動著因為痛楚而變得臃腫笨拙的意識，想要思索出一個對策來，眸中神色凝成一團，卻是絲毫沒有認命的意思。
可方晨越是這樣，老者臉上的神色也就越發的扭曲，隨即他衣袍猛然一蕩，射向方晨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本就艱難但卻一直都沒有放棄握緊的手掌，在這一刻，竟像是突破了冥冥之中的阻礙一般，驟然合攏了一截！
“吱嘎……”
“噗……”
此時動彈不得的方晨，隨著戰甲再次被擠壓發出的刺耳聲中，驟然噴出一大口血來。
而因為擠壓越來越強，戰甲已經變形裂出不少的縫隙，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更是明顯塌下去了不少。
至於其他的位置，也皆是以肉眼可辨的扭曲僅僅貼合著方晨的身體，別說此時戰甲已經開始碎裂了，就連方晨的身體，也在擠壓和戰甲變形的棱角穿刺之下，開始不住的顫動著。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老者，越是看著方晨身體本能的掙紮，他臉上的猙獰也就越是扭曲，眸中的興奮也就越是濃烈，但緊接著，他不住握緊的手掌卻是突然一頓，滿是陰邪的笑道。
“真是賤骨頭，竟然這麽能抗，不過我倒要看看你這賤骨頭究竟能夠扛到何時，若是扛不住了記得求我，不然你很有可能就會與你身上那所謂的太古神物一起，成為這片山林的養分了，哈哈……”
所謂的太古神物？難不成……他知道歸元甲？可既然知道，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就是太古神物而非是所謂的呢？
方晨越發沉重的意識裏，艱難的浮起這個念頭來，之前子闕的話他還記憶猶新，子闕不可能會騙他，也沒有必要騙他，更何況還有劍靈在……
對了！劍靈！
到了現在，方晨迫切的想要驗證他之前的猜想，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眼前的局勢他就很有可能能夠逆轉！
想到這，方晨萎靡的眸中亮起一抹光芒，隨即強行驅逐著鋪天蓋地的痛楚，想要聯係器靈。
可等好不容易終於沉下了心神，方晨卻是發現，器靈就像是完全陷入了沉睡一般，無論他如何迫切的朝著歸元劍傳遞消息，都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難不成，之前那處詭異的空間對器靈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想起之前還在遺跡中的時候去到的那處空間，所有人的實力都會被封印，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方晨開始發現聯係不到器靈，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
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可……
不等方晨想出個所以然來，一旁的老者沒有得到回應，似是有些惱羞成怒了，尤其是在看到方晨眸中的變化後，頓時再次猛然一握手掌。
“嗯……”
此時的方晨已經連吐血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道悶哼聲中，鮮血沿著口鼻快速溢出，而本就已經扭曲了的戰甲，也再一次更加細化的分崩離棄。
可因為有著難以掙脫的禁錮力量在，戰甲崩碎的殘片沒有彈飛，而是直接如鈍刀一般隨著擠壓一點點的沒入到了方晨的體內。
“說！你到底做不做我的劍奴！”
老者咬牙切齒的咆哮著，似乎是已經開始失去耐心了，又像是被方晨眸中亮起的那道光芒刺激到了內心深處。
可方晨在這一刻，卻是看到了更多不同的東西，盡管四麵八方不斷襲來的痛楚隨時都會淹沒他的身心，可透過那嘶聲力竭的聲音以及那雙寫滿了憤怒和扭曲恨意的眼睛，他卻突然覺得，這個老者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老者一直在盯著他，他也同樣一直盯著老者，所以老者看到了他的神色變化，他也同樣看到了老者的。
而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老者之所以這般羞辱折磨他，不過就是因為底氣不足，甚至哪怕現在是他處於劣勢，可老者的內心深處卻是覺得不如他。
當然，這肯定不會是因為短暫的交手，而是因為太古神物！
就如狄秋然所說，方晨乃是有大氣運加身之人，雖然氣運一說玄之又玄，可方晨卻是知道，在步入玄聖境之後，隨著修為的不斷精進，已是多多少少可以感受到一些氣運的影響了。
而歸元劍和歸元甲先後都選擇了方晨，單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說明一切了，至於這一點，方晨覺得老者肯定比他更為清楚。
至於另外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
“說！要不然現在老夫就捏死你！”
見方晨不答，反倒是眸中神色不斷變換，老者再一次被激怒了，咬牙切齒的看著方晨，像是拚盡了一切力氣似的想要握緊手掌，任由手臂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那副淒厲之色，就仿佛是要與方晨同歸於盡一般！
擠壓之力再次加重，方晨甚至已經連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了，但見老者如此在意想要聽到他的回答，方晨心中滿是譏諷，但還是開口了。
“咳……咳……”
可誰知，周身完全被擠壓到麻木的方晨，竟是連喉頭堵著的鮮血都沒有感覺到，這剛一開口想要說話，鮮血一半溢出一半回湧，竟是嗆得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