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唯有攻心
殺氣太重，唯有攻心？
聽見這話，方晨猛地一怔，這句話讓他覺得很是熟悉，可偏偏他又能夠肯定他之前並沒有聽說過，但這種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仿佛是心裏有什麽遺落的記憶一般。
隻不過眼下兩人都專注於棋局，並沒有在意到方晨的變化，或者說是他們早已經看在了心裏，隻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此時棋局越來越緊張，而剛剛空出來的大片位置這時又已經落得滿滿當當，一切周而複始又是有了回到一開始那般模樣的意思，方晨也不敢多想，哪怕是看不懂此時注意力也落在了棋盤上。
一切既然都是刻意安排，那等棋局分出勝負就會有分曉，現在方晨到是很想知道，剛才他所做的那個決定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當然，剛才兩人提子的一幕方晨也看在了眼裏，棋子就那麽突然消失了，沒有先兆也同樣沒有痕跡，若是方晨全盛時期雖然做不到如此幹淨利落，但也不會相差太大，可這裏分明沒有玄氣，而且剛才方晨也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能量變化。
“這兩人難不成又是什麽超出了我所知道的強者？”
不知不覺又是想起了一開始遇到的天靈和申左以及那個神秘的男子，方晨眼色一沉，心中暗道一句，再次看向棋盤之時，已是用上了全部的心思。
之前在花田處發生的事情雖然超出了方晨的想象，但那種感覺他卻記憶猶新，現在隻要在發生一次，他就能察覺到兩者之間的聯係。
可誰知，等了許久這老天就像是要和方晨作對似的，棋盤已經幾乎下滿了，卻不見兩人在提子，反倒是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無論是男子還是他對麵的女子，每一次落子都要想上許久。
正如方晨剛剛來到院子前看到的一樣，此時男子又是提起一枚棋子懸空，然後皺眉思索了起來，隻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男子沒有在問方晨，同樣的，手中的那枚棋子也沒有在落下。
就這樣場麵陷入了僵持，似乎是過去了許久，又或是隻過去了片刻，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亦或是方晨，此時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了棋盤上。
方晨不懂棋，卻也能夠看的出來此時黑棋落入了下風，盡管劣勢並不明顯，可從剛才兩人的廝殺當中，方晨隱隱覺得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黑棋很可能會被白棋消耗殆盡。
可不知道為何，方晨心中總是覺得黑棋也並非是完全沒有機會，仿佛隻需要一個契機，黑棋就可以反撲，而在棋盤上占據了多數的白棋都會成為黑棋的獵物。
意識到這個想法後，方晨不禁輕輕搖了搖頭，眼下黑棋局勢如此艱難，且不說到底會不會有那麽一個契機，就是真的有，恐怕想要反撲取勝也很難。
突然間，男子懸在空中的手卻是落下了，隻不過手中的棋子卻不是落在了棋盤上，而是落在了一旁精致的棋簍裏，緊接著抬頭看向對麵的女子，輕笑道：“青兒這一招攻心用的確實很妙。”
聞言，女子麵露淺笑，隨即也同樣將手中的棋子放回到了一旁的棋簍中，然後像是不經意般瞟了方晨一眼，然後重新看向男子道：“那……這是小女子略勝一籌？”
聽著這明明是輕快的語氣，可不知道為何，方晨的心卻是沒來由的突然一緊，但接著卻是見男子輕輕搖了搖頭道：“非也，黑棋隨時可勝，不過還缺少一個契機。”
此話一出，方晨和那女子的目光皆是落在了男子的臉上，而男子的臉上也隻是帶著輕笑，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隻不過女子似乎是知道男子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一下後，又是開口問道：“此契機從何而來？”
聞言，男子突然輕笑一聲，然後竟是抬手指向了方晨，“他。”
被男子這麽一指，方晨突然一個冷顫，就像是隨著男子的這一指，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落在他的身上一般，說不出來的玄妙，更說不清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他？”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方晨的異樣，女子瞟了他一眼後，似乎是有些驚訝的看著男子。
“不錯。”男子仍是帶著笑意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方晨。
沒有打量的意思，更沒有審視，甚至都沒有什麽明顯的甚至是值得讓人猜測的，就是這樣靜靜的看著方晨，而這一刹那，方晨突然覺得男子這並沒有什麽變化的神情中，似乎是有了那麽一些緩和。
就在方晨還想看出更多的東西時，男子卻是突然轉過了頭去，“青兒，不如我們來賭一場如何？就賭這場棋局的勝負。”
聞言，女子微微一愣，然後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兩人各執一棋，本就是要分出勝負的，這賭與不賭又有什麽區別？
可誰知，不等女子開口，男子臉上的笑意卻是慢慢消失轉而變成了一副認真的模樣，甚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身體慢慢前傾靠向了女子，“我賭，白棋能贏。”
男子的話雖輕，但也足夠讓方晨聽見了，而聽到這話的刹那，方晨不知為何身體卻是陡然一緊，猶如遭受了雷擊一般，刹那間大腦一片空白，他執的黑棋卻為何要賭白棋贏？難道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對黑棋抱過希望？
刹那間，方晨心念如電，腦海中一片混亂，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在這一瞬間，他會用如此複雜的神色看向仍然安坐在那裏，卻是拚命想要拉近與女子之間距離的男子。
“如果……我贏了，青兒，你能否……”
回到他的身邊？她不是就在他的身邊嗎？
聽見這話，方晨腦海之中像是有什麽東西閃過，下一刻，他努力的睜大眼睛看向麵前的兩人，想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甚至是問出心中的疑惑時，眼前的一切竟是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仿佛這一瞬間，他與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被拉開了千萬裏之遠，男子的唇角仍在張動著卻是沒有聲音響起，但不知為何，方晨心中卻是極為清楚的知道，男子口中說的是‘你能否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