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還不確定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位玄帝境強者的勝利，幾乎已經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但不知道為何，每當方晨看到半空之中殺戮之靈臉上的那抹笑意時，都會覺得，這一切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聽到方晨的回答後，雲飛揚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便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回過頭去繼續看向了場中的戰鬥，沒有了再開口繼續打擾的意思。
還不確定嗎？沒想到，分開的短短數月時間裏，你竟然已經是成長到了如此程度，真是讓人驚訝啊！
回想起從遇到方晨開始，到現在他的表現，雲飛揚的臉上竟是隱隱有了一絲笑意和欣慰，雖然目光仍是落在了眼前的戰鬥上，但心思卻早已是飄到了天外。
此時的方晨並沒有注意到雲飛揚臉上的神情，因為就在剛才，被道心從負麵情緒中拉回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得到道心時候的事情。
那時也和現在一樣，同樣身處於幻境之中，隻是那時候的幻境比現在要更為縝密和精致，就連從進入之時的記憶，都像是已經對接好了一般，給人一種大夢初醒，很容易會在昏沉之間，就接受了幻境中的一切。
若不是因為方晨心中的執念太深，內心深處的記憶太過刻骨銘心，恐怕也會迷失在那九世輪回陣中。
可即便如此，方晨也足足是將九世中的九重身份，都一一盡心過完之後，直到感悟通透，才是得以破陣而出，雖然收獲遠遠超出了想象，但最後一世尤其是臨終前的感悟和心境，卻仍是讓方晨記憶猶新。
那是一種明知道自己大限已至，甚至就連空間對自己的排擠都已經是不再掩飾的時候，心中的那種寂涼和悲憫，除了認命可以讓自己好受一些外，已是沒有別的任何辦法了。
可是一旦自己認命了之後，心中便會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悟，就像是順應天命一般，明知道已經沒有了任何能夠反抗的辦法，那麽認命就是對自己的寬容。
在那時，已經是清晰的知道自己即將壽終就寢的時候，方晨也已經是放棄了去追溯，到底哪裏才是現實，哪裏又才是幻境，因為那恍如昨日的一生，就這樣曆曆在目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一生，或許有遺憾有愧疚有不舍，但歸根結底，他並沒有虛度自己的一生，如此這般，還有什麽值得他為之眷戀，而難以就此離開呢？
等方晨放鬆了自己，承認了這一切，不再去抗拒的時候，突然一股難以言表的感悟湧上了心頭，這九世的回憶有條不紊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也就是在那時，他的心境終於通透，凝成了道心。
回想著那時自己的感悟，和身處於九世輪回陣中時的情景，方晨不禁開始覺察到了兩者之間的數多相似點。
九世輪回陣中雖然沒有和殺戮之靈一樣的存在，但也同樣不可抗拒，如果違背了命運的軌跡，那麽後果也和眼前的反抗殺戮之靈一樣，都是命喪當場，哪怕是到了現在，方晨也不認為，如果那時的他沒有從陣中感悟而出的話，雷娃會破陣救他。
畢竟是一場造化，又哪裏有可以不承擔後果的可能？
那麽眼前呢？是不是也同樣是一場造化？而當不可反抗的時候，那唯一能做的就是認命？
“你……你們……竟然殺了所有……”
“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多的廢話！”
隨著這道興奮而疲憊至極的低喝聲響起，方晨猛然驚醒了過來，聞聲望去，這才發現，原本場中的混戰，此時已經是進入了尾聲，而還能站著的，除了那位半跪在地上，依靠著兵刃才能不倒下去的玄帝境強者外，就隻剩下了他的兄弟，另一位玄帝境強者了。
不大的地上，其他的人已是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哪怕是相距甚遠，但空氣之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卻依然是濃烈至極。
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方晨不禁為之一怔，隨即仔細望去，這才發現，就像是心中有所不忍一般，這遍地的屍體中，除了少數肢體有些殘缺外，其他的大多竟然都是心髒和咽喉受創，明顯是一擊致命。
可即便是他們沒有暴虐成性，但這遍地的屍體，卻仍然是他們所為，而這一切，也僅僅是為了殺戮之靈口中的那一句，可以活下去的承諾而已。
對此，方晨的心中也不禁是漸漸發寒了起來，因為哪怕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殺戮之靈臉上的笑意也仍是絲毫未變，甚至隱隱之中還越發濃烈了起來。
“這樣的結果，你可還曾滿意？”
重重的呼吸了一番之後，像是終於平複了下來一般，那位還能站立著的玄帝境強者，在看了一眼不遠處半跪在地上的玄帝境，確認他並沒有大礙之後，便是抬手看向半空之中的殺戮之靈道，隻是此時，無論是他的神情亦或是語氣，除了難以掩飾住的疲憊之外，更多的則是冰冷。
或者他們在此之前並不是嗜殺之人，但是為了能夠活下去，也已經別無選擇，隻能是痛下殺手了。
聞言，殺戮之靈看向了腳下略微帶有質問語氣的玄帝境強者，就這樣直直的看了他一番之後，臉上竟是突然有了一絲玩味之意。
“滿意倒是還滿意，尤其是兩位的默契以及狠毒，為這場殺戮增添了不少的色彩，其中兩位的離間配合的真是絕妙，隻是兩位似乎是忘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了。”
“之前的話？什麽話？”
看到殺戮之靈臉上的那絲玩味的瞬間，這位玄帝境強者心中不禁一個咯噔，隨即看了不遠處自己的兄弟一眼後，強裝鎮定道。
“你果真是忘記了。”說著殺戮之靈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失望，隨即輕歎一聲道：“人數啊，當然是人數啊！在這裏，你們出爾反爾，本應該是全部被處死的，可誰讓我善良呢，給了你們一個能夠活下去的機會，可如此珍貴的機會，肯定隻有一次，但現在，你們卻是有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