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用情至深
“這一路，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我自信對你還是了解的，沉穩而老練，睿智而又理性，雖然我見過的天才已是不少，就算是絕世的妖孽也不是沒有，可像你這樣的，我卻是第一次見，甚至是我萬家的老祖，也對你讚賞有加，甚至是被當做萬家的希望的我，也被老祖毫不猶豫的安排到了你的身邊。”
說到這，萬雨璿已是走到了空地的邊緣位置，“你知道我們從蟒青山脈出來時，我為什麽不願與你分開嗎？因為我不能走，因為老祖讓我跟著你，跟著你一輩子，你知道嗎？”
聞言，方晨微微一愣，不等他開口，萬雨璿便是繼續開口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掙紮過的，我不想在跟著你了，哪怕是老祖怪我，萬家怪我，我也不想再跟著你了。”
雖然萬雨璿的語氣極為平淡，就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但方晨還是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子在此刻的無助和委屈。
“還記得那次，我們從蟒青戰場中出來，被追殺再次陷入絕境，為了拖延時間，你講述那些事情時，你知道嗎？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清醒了，而在你說起對你用情至深的師姐時，我才明白，原來你的心裏已經有人了……”
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萬雨璿抬起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後，輕笑兩聲，接著道：“後來，我們被禦獸仙前輩救了下來，等你們談論造化一脈的事情時，本來我沒打算聽的，但在看到你失態後，不知道怎麽了，我突然一下子就特別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一個如此沉穩理智的人會突然就失態了。”
再次抬手撫了撫臉頰，萬雨璿看著遠方連綿不絕的山脈，語氣也不禁變得惆悵了起來，“然而，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當禦獸仙前輩說出素微瀾這個名字的時候，你竟然落淚了，嗬嗬，你這麽淡漠而又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在聽到一個姑娘的名字時落淚，那個時候，就算是我在能自欺欺人，又該如何騙我自己？”
說到這，萬雨璿回過頭來，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過無暇的臉龐，滴落在這山頂空地上的河流之中，“素微瀾，應該就是你之前總是出神思念的女子吧？”
看著眼前這個英氣十足而又倔強無比的姑娘，此時竟是哭的梨花帶雨，方晨掙紮了一番後，最終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嗬嗬……”聞言，萬雨璿身子一顫，隨即微微揚起頭來，緊接著，便是止不住的輕笑著，縱然是之前已經猜到了一些，可真當親耳聽到方晨承認時，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原本之前她沒想要將這一切說出來的，甚至在承受了孫家老祖的那一擊後，若不是昏迷了過去，怕是都已經表白了。
可是她承受不了，承受不了方晨突然就疏遠她了，她萬雨璿以前也是眾星拱月的明珠，以前也是萬裏挑一的絕世天才，出生在萬家那樣的大世家中，她以此驕傲，但卻從未自負過，因為她自信，她萬雨璿可以，隻要是別人可以做到的，得到的，她都可以，甚至是別人做不到的得不到的，她也可以。
但這一切，從遇到方晨開始，變了，突然就這麽變了，她措手不及卻又強裝鎮定，直到後來，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了方晨時，已經為時已晚。
“素微瀾。”萬雨璿拂去眼角的淚水，開始漸漸平靜了下來，“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姑娘吧？”
“是。”方晨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
“那這次從遺跡中出來後，你應該就要去找她了吧？”萬雨璿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輕笑，若不是眼角還有殘存著的淚水，恐怕都會讓人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了。
“是。”方晨開口道，若是這次不出意外的話，自己也是該去見她一麵了，畢竟見過了才能真正的安心，這樣一來，自己也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去修煉了。
想到這，方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看向萬雨璿道：“若是……若是你想離去，那便離去吧，我不會怪你，更不會怪萬家，而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你萬家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方晨都會銘記於心，待我實力足夠之時，這份恩情，我必定會報。”
“離去？嗬嗬，為什麽要離去？”萬雨璿看向方晨，笑攆如花，“若是不能親自將你送到她的身邊，我又如何能夠安心離去？”
聞言，方晨猛然一顫，腦海之中猶如一道驚雷炸響一般，緊接著，便是想起了素微瀾用情至深的那句話，君之所在，便是微瀾所向，縱然宿命加身，我亦不舍，不能，不敢負君……
“我先回去了。”見方晨突然走神，眼中隱隱露出一抹神情，萬雨璿心頭一顫，丟下這句話後，便是縱身一躍，向著嘉連觀的方向掠去。
良久之後，方晨回過神來，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北方的山巒，眼神不禁變得悠遠而深長，“此生，我又如何能夠負你。”
走到空地的邊緣處，看著遠處的嘉連觀，方晨不禁再次歎了口氣，隨即便是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等在睜開時，已是恢複了往日的淡然。
就這麽負手站著，任憑思緒雲湧，方晨靜靜的站在空地邊緣，此刻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就這樣放空著自己。
雖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方晨還如此奢侈的浪費著時間，但器靈並沒有出言打擾，仿佛像是也覺得應該如此一般。
慢慢的，天邊雲彩漸漸淡去，微風輕拂間，夕陽已是映在了群山之中，直到此時，腦海之中的思緒也終於是漸漸淡去了，方晨像是靈魂突然歸位了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一拂衣袖，便是縱身跳了下去。
等回到嘉連觀中的時候，天色已是漸漸的暗了下來，而聚雲樓中仍是賓客滿座，好不熱鬧，隻是在見到方晨進來時，突然一靜，緊接著便是齊齊點頭致意，而眼神之中，也仍然滿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