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委屈

  購買晉江正版花式中彩票喲~銀家這麼可愛, 一章才幾分錢耶  「楊婉儀不能言語, 你二人暫且幽閉宮中,不得出門。宮裡的主位娘娘要睜大眼睛看好了, 若是哪個畏罪自盡,主位娘娘自是難辭其咎。」


  地上跪著的褚貴人眼睛腫的像核桃, 仍在嗚嗚咽咽的哭泣。離著身旁的白選侍兩丈遠, 生怕再冷不丁的挨一耳光。昨日那耳光算是白挨了,褚貴人既鬱悶又生氣,恨不得扯斷她的脖子。只要此事翻了身, 她一定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削鼻子割耳朵, 做成人彘扔進茅坑。


  褚貴人膝行幾步,重重叩首在地,咚的一聲讓人聽著都疼,「臣妾相信皇上的英明,一定會給臣妾一個清白,讓行惡之人受到懲罰。」


  白筠筠斜眼睨她,左手慢慢捲起右手腕的袖口,猛地右手一抬,只見褚貴人咻地歪倒在地,兩腿慌亂的往後一蹬,「大——大膽賤人,你又要做什麼!」


  莫說褚貴人, 就連蕭珩也以為重蹈昨日場景, 卻見白筠筠右手猛地貼在胸口, 豎起左手,朗聲道:「此事若是臣妾所為,甘願滾滾天雷劈了侍郎府。」


  又要劈了侍郎府。蕭珩瞥她一眼,雖說眼前的女子狡猾若狐,可白侍郎也的確不是好東西。


  劈了也好!


  淑妃婷婷裊裊上前跪倒,一臉嬌嗔的道:「臣妾是景和宮主位,褚貴人在臣妾宮裡自是不會出岔子,臣妾相信皇上會還褚貴人清白。只是——」厲光劃過一旁的白選侍,「儲秀宮位份最高的也不過是才人,能擔得了什麼事。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豈非髒水又要潑到褚貴人頭上。還望皇上定奪,莫給小人可趁之機。」


  蕭珩讚許的看了淑妃一眼,緩緩點頭表示認可。


  德妃也出來跪倒在地,端莊的模樣讓人十分賞心悅目,「皇上,臣妾覺得此事並非白選侍所為,若是白選侍所為,又何必找人來救暈倒的楊婉儀。臣妾願意將宮內碗蓮亭收拾妥當,請白選侍暫住。」


  皇后也道:「要不就讓白選侍住在長春宮吧。」


  蕭珩面色陰沉,極為不悅的掃一眼地上的二人,「此事關係重大,背後必有黑手。楊婉儀還未醒,白選侍不可脫責。即日起,楊婉儀暫住長春宮,由皇后看顧。太后怒極攻心,竟然氣的一病不起,德妃裴昭容與楚婕妤侍疾景泰宮。」


  此言一出,淑妃暗喜。德妃面上沉穩,看不出失望之色。


  一旁的楚婕妤嗲嗲道:「那白選侍由誰來看管?若是被人所害,楊婉儀之事可就查不出真兇了。」這話既陰又陽,暗喻褚貴人會下手,也暗喻白選侍背後之人會下手。


  蕭珩食指敲擊著椅子扶手,面上好似頗有些難辦,最後一拍扶手,決定道:「白選侍在此謀害事件中牽扯重大,即日起幽閉在勤政殿後殿,由太監總管小福子看管。」


  一旁看戲的小福子渾身肥肉一哆嗦,趕忙上前拜倒:「萬歲爺放心,奴婢定然把白選侍看好了,一根頭髮絲兒都不帶掉的。」這後殿與前殿相連,隔不了多遠,皇上的心思小福子還是懂幾分的。


  勤政殿後殿?

  眾嬪妃茫然,轉而一想,皇上此舉到底還是為了楊婉儀的龍嗣考慮。


  蕭珩心裡撥拉著小九九,等她住進勤政殿要怎麼磋磨磋磨她。這騙子口中的話沒幾句真的,若說欺君是死罪,那她死個十回八回也不冤。


  昨日他讓屋裡人都出去,獨自與楊婉儀待了片刻。楊婉儀在他手心寫下幾個字——幸好白選侍水性極好,救了臣妾。


  哪有什麼金光救人,純屬扯淡。虧得她扯起來一本正經,連個草稿都不打,她是想要飛不成?!

  長春宮裡的芳草閣很快收拾妥當,楊婉儀當晚住了進去。


  白筠筠當晚也住進了勤政殿後殿。房間比紅葉閣里的大兩倍不止,竟然放置了四個火盆。火盆里燃的也是瑞碳,無煙又暖和。


  福公公總是笑眯眯的,看不出想什麼,一看就是心有九竅的老油條。


  問他楊婉儀如何了,福公公笑眯眯道:「回小主的話,奴才也不知道,要不替您問問皇上?」


  問他何時能回紅葉閣,福公公笑眯眯道:「回小主的話,奴才也不知道,要不替您問問皇上?」


  問他能否烤些板栗,屋裡四個火盆閑置浪費了,福公公這次命人麻溜溜的取來了板栗。白筠筠眼睜睜的看著他自懷內掏出一根銀針,一筐板栗挨個扎一紮,拔出針來映著燭火看的仔細。


  白筠筠見銀針彎成了六十度,問道:「福公公好生仔細,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銀針扎板栗著實費力,可否將銀針換成銀小刀?」


  福公公命人麻溜溜的取來了銀質小刀子,將板栗一個個紮上了扣子,見刀體並無變色,這才放了心。


  白筠筠看著被切了一刀的板栗們,心下感嘆當變態皇帝的貼身秘書著實不容易。若是吃青豆,也得一個個的扎么……


  乾脆要了些蜂蜜,抹在板栗口子上。火盆里的板栗噼里啪啦爆響,板栗味夾雜著蜂蜜味氤氳在殿中,心裡一時有些放鬆。這一放鬆,頓時感覺全身乏力,每一寸關節開始酸痛,比以前跑半程馬拉松還累。


  昨日下水救人,就以為湖水冷了些,沒想到水下暗流如此複雜。把楊婉儀拖上岸,她當真用了吃奶的力氣。想到楊婉儀……白筠筠腦子一轉,繼續從炭盆里扒拉燒好的板栗。


  香甜香甜的。


  那倆宮婢極為自覺,話不多一句,事不多一分,靜靜候在門外聽候吩咐。板栗燒的火候極好,白筠筠用宣紙捧了兩捧,一份給門外的倆宮婢,一份留給「看管」她的福公公。


  蕭珩批奏摺有些累,腿腳不聽使喚的往後殿走去。


  拐過長廊彎角處,只見白筠筠與兩名宮婢正在熱聊,三個人嘎嘣嘎嘣的吃著什麼東西。


  看那樣子,竟像是老相識。


  鼻尖傳來一股子香氣,甜而不膩,沁入肺脾。蕭珩嗅了嗅,並不知是什麼味道,心下好奇不已。曾有敵國探子用氣味傳遞消息,難道……


  感到皇帝不悅,小福子忙小聲道:「白選侍要了些板栗,奴才便給了。」


  蕭珩轉了身往回走,冷冷道:「白選侍曾言不可白吃朕的飯。即日起,值夜,打掃,伺候筆墨,宮女能幹的白選侍一樣也別落下。」


  「臣妾有罪,辜負了娘娘的器重。」之前皇上曾十分優待她,連著三日承寵,羨煞宮中女子。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楊悅兒搶了她的恩寵,現如今竟然懷上了孩子,「臣妾一定會想辦法,弄掉那個賤人的胎兒。」


  淑妃猛地潑了她一臉熱茶,怒斥道:「現如今人人拿她當個寶貝,景和宮嚴密的連個蒼蠅都進不去,你哪來的本事去弄掉那胎兒?就算你去找死,也別連累本宮。」她是景和宮的主位,若是褚貴人犯錯,自然受牽連。


  褚盈盈咬著唇,心裡恨死了楊婉儀。話鋒一轉,道:「娘娘,臣妾今日聽了一樁事,正要向娘娘稟報。」


  淑妃閉上眼睛,自打楊悅兒有了身孕,她就幾乎沒睡好覺。楊悅兒住在寧禧宮,德妃一定樂開了花。多年來她二人針鋒相對,德妃極有可能將楊悅兒的孩子收在自己膝下。若是個公主還好些,若是個皇子……


  淑妃不耐煩的動動食指,示意褚貴人有屁快放。


  「您可還記得紅葉閣的白選侍?我那宮女昨日去領月例,無意間聽到一樁趣事。」


  淑妃揉著眉心,沒應聲。褚貴人咧咧嘴,自顧自的往下說:「她的宮婢也去領月例,小太監忙不迭的給她裝好,就連可給可不給的宮花也裝了一份。我那宮婢覺得好奇,一個失寵之人為何這般優待。小太監說,皇上身邊的福公公曾經打過招呼,莫要虧待了白選侍。」


  淑妃揉著眉間的手驟然停下,眼中戾氣更勝,尖厲的嗓音拔高几分,「一個兩個都不讓本宮省心。在死人墓里皇上尚且惦記著她,那日後出來還不翻了天?」


  褚貴人忍著鑽心的疼痛膝行幾步,諂笑道:「娘娘放心,這個就交給臣妾去辦吧,一定不讓娘娘失望。」


  淑妃嗓子里嗯了一聲,揮揮雪白的柔夷,「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就不用回來了,本宮從來不養廢人。」


  *

  宮裡一切風平浪靜,每個人都在羨慕或者嫉妒楊婉儀的運氣。在白筠筠的兔子生了一窩小兔子之後,皇城裡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瑞雪兆豐年」,前朝後宮一派喜慶。就連沉寂已久的長春宮也打開了大門,皇后南錦瑟身子大好,咳疾病癒,皇上心情更加喜悅。


  太后將六宮管理權重新交回皇後手中,由淑妃德妃共同協理。


  宮裡有個南明湖,湖中心有小島,島上的梅花是宮中一景。如今降下初雪,梅花乍開,紅白相交甚是美艷。


  蕭珩興緻頗好,將在湖心島舉辦賞梅宴。


  白筠筠在皇后的照拂下也出了紅葉閣。宮中喜事多,誰也沒顧上一個不得寵愛的選侍又出現在人群里。如今宮裡誰人不知,新晉的宮嬪里,只有白選侍一人尚未侍寢,還惹了皇上生氣,這輩子或許就一直呆在紅葉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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