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迷茫與彷徨
“……什麽？”聽完今泯一的請求，須允受到了精神上的衝擊，久久緩不過神來。
這個詞須允是知道的，是個有點低俗的詞，實際上用起來也有些侮辱的感覺。他可是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了。雖然這兩年和範緣的床上生活不是很好，但是，和一個男人？而且看情況自己還會是擔任女性那方……
“如果你不願意，我能理解。我隻是不想先斬後奏。”今泯一坐在沙發上，有些慌張地倒了杯水。
須允終於靈魂回來了，使勁晃晃頭，“我、我不確定。因為，我和我妻子，也沒有，沒有過……”
今泯一聽出須允的話裏似乎有機會，站起來，走向他，“那，我們慢慢來，給你適應的時間，也許……我們可以不斷拉近彼此的距離，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再近一步……首先，我把手放在你肩膀上，”今泯一剛說完，便亟不可待地將手放在須允肩膀上，“可以嗎？”
須允盯著那隻手，表現地很不願意，“不行。”
今泯一趕緊把手收回來，兩隻眼睛緊盯著須允的臉，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我把你推進泳池，你這麽討厭我嗎？”
須允把頭放在花束上，躲閃著今泯一的目光，“我不了解你。”
“我們可以互相了解。反正，我們都失去了摯愛，就當是……尋找新的方向。”
“……”
“我保證我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你，會非常溫柔。”今泯一前進了一步。
須允往後退，“我不想得傳染病。”
“隻要我們都沒有得病，行事時小心點，保持在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接觸病毒，是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的。我谘詢過很多醫生。”
“但會很疼。”須允抬頭像是在沉思中。
“如果你不喜歡，我立馬停下來……你不想我帶其他男人回來吧？”
.
今泯一輕鬆地拿著牙刷走出臥室的洗手間。坐在椅子上深思的須允卻並不輕鬆，腦子一直快速運轉著。
這幾天，須允和今泯一偶爾在睡前會聊天，聊過去的事，聊現在的。須允能聽出今泯一不是個差勁的人，也多少知道了他的為人。
但是心靈上的接近，不代表身體上的接近，須允曾經深愛過範緣，從沒想過他會被一個男人表白，要睡他的，就算是平常人，也估計很少有。
他要接受一個男人的愛意？或者一輩子為範緣守寡？可是今泯一真的愛他嗎？還是單純地因為紀瑉去世，想解決生理上的不滿？
還是說，借著錢的名義，占占便宜？
看到須允在糾結，今泯一突然變得很羞愧，轉身去廁所漱口，趕緊回來，“如果你真的……很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我可以接受。”
“啊？我，我是在想……這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
“你要是打算拒絕我的話，你能不能，允許，讓我，吻你一下，就一下！”
須允縮了些身子，表現出他內心的抗拒。
今泯一注意到他的不願，問，“那，能不能，就讓我抱一晚。”
須允一隻手抓緊領口，“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
“是因為我向你借錢？”
“不僅因為那個……但也有那一部分原因，我覺得，我害怕你不願意。”
“……能讓我考慮一下嗎？我不能，立馬給你答案。”
須允從椅子上起來，繞著今泯一，走向臥室的門，“抱歉，我現在腦子太亂了。你想睡我的房間就睡吧，我去原秋的房間睡。”
“我不會越軌的！”
“請！讓我安靜地想一下！”
“……”今泯一大步攔住須允，自己離開臥室，“你不用去找原秋，我回我自己的房間。”
今泯一回頭，看到須允把門關上，一掌拍在臉上。他居然會鼓起勇氣幹這種傻事！之前什麽也不說，兩個人睡在一起多好！現在，把事情弄麻煩了！還被趕了出來！.
這一晚，須允失眠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合不上眼，合上就會看到今泯一傷心的表情。
是因為須允允許今泯一和他一起睡嗎？才會演變成這樣？但是須允以為他說的很清楚了，他不會喜歡男人。
如果今泯一隻是為了侮辱，或是欺負他，他還不用想這麽多，但是今泯一似乎是真心的，從床BAN到吻，再到擁抱，不斷降低要求。那個男人似乎是想更親近須允一步。
而且更怪的，為什麽今泯一會選擇須允呢？外麵那麽多漂亮的男人，今泯一可以隨便找。聽到今泯一的反問，須允也有些猶豫。如果今泯一真帶著其他男人回來，還在他的隔壁發出那種聲音，他確實會挺難過。
今泯一會和其他男人，或許是個演員，明星睡在一起。兩人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嬉鬧著下樓，打擾須允在休息日吃午飯……
雖然須允不會阻止今泯一，但會很不舒服。
……須允翻了個三百六十度。他驚訝於自己對今泯一有種獨占的感情。
須允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打開臥室的燈和衣櫃，站在穿衣鏡前。看吧，他這麽平凡！他有的，別人都有，還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須允解開襯衣的扣子，轉一個九十度，從鏡子裏觀察自己的身型……他雖然沒見過今泯一上半身的樣子，但是須允有感覺，他不喜歡自己。這具身體裏，住著個廢物，使得整個皮囊，也變得難看了。
不想再看下去，須允把襯衫合上，跑回床上去。
.
第二天早上，須允拖著黑眼圈，下了一樓，在今泯一醒來之前，就走人了，托原秋告訴今泯一，他今天要在剪輯室留宿。
夕望聽說了這件事情，在送須允去剪輯室時，問，“你是為了躲泯哥？”
“……我腦子很亂。”
“為什麽不接受？每個人都需要XING生活。”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對男人有反應，也不想為了錢，和他……他對我很好，但是這個不一樣。”
“要我說，泯哥如果真是為了錢，早就不顧你的意思了。”
“……那你代替我啊，你那麽關心他的話。”
夕望將煙取出，有點生氣地回答，“就像泯哥說的，可以先嚐試接吻之類的。然後再決定。你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這麽武斷？”
“我不喜歡男人！好嗎？”
“那就果斷拒絕！你這麽猶豫，不還是想過嗎？”
“……他幫我報了仇，給了我工作，我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麽。”
須允無奈地一隻胳膊抵在車窗上，看向窗外。
夕望把煙放回嘴裏，“這樣，我介紹給你一家鈣吧，你去那裏看看，或許能感覺到點什麽。如果遇到難纏的家夥，就直接說你有男朋友，他們不會為難你。”
“為什麽？”
“這樣你就能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泯哥了。如果能，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就當去增長見識。”
“……”
“說定了嗎？”
.
須允坐在剪輯室裏，用橡皮來回撞擊桌麵，看起來是在深思……
.
Rainbow Fire，新央區的一家鈣吧，場子很大，也很火爆。
須允站在門口，遠觀著主舞台上跳XING感舞蹈的男人。他們的穿著在大街上，會被唾棄，在這裏，會得到歡呼。
先是三個健碩的強壯男人穿著暴LU的服裝扭動腰身，滿身的汗像是衣服一樣貼在身上。舞台下的肌肉男人也跟隨著音樂跳動，尖叫。
他們比今泯一、原秋、黑鈺要強壯很多，跟舞台上的人比起來，今泯一都變得瘦弱了。
須允對肌肉的追求，也就到原秋那種地步，再大的看起來就誇張了，像漫畫裏那樣。
三個舞蹈演員之後，是四個比較瘦小的男人，在舞台上跳著妖豔的舞蹈，如蛇般扭動腰身，動作更加放LANG，女性化。掌聲和尖叫聲也更大了。
須允對於這種接受不了。他還是覺得男人要有力量保護自己的女人才最帥。但是他不討厭，這是他人的選擇……
.
下班後，今泯一讓原秋搭其他人的車回去，自己到了深夜才從公司出來。他想開車去看須允，給須允一個驚喜，事先也沒和須允說過。到了樓下，今泯一才發現須允的電話打不通，上樓去按門鈴，也沒人回。
今泯一原以為須允是去買夜宵了，隻是以防萬一，才和夕望打電話確認，是不是夕望把須允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