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精神篇 P06 父親和兒子
31 精神篇 P06 父親和兒子
“讓今玧消失吧，這樣對他來說最好。”
隻是這麽一句話，三個人不得不花大量的心血和時間，就連最親近的人也沒有告訴，變成了藏在四個人心裏的秘密。
袁慷隻要得到袁家，並不在乎家裏多一張嘴吃飯，相對的，他也會得到更多的錢和更高的地位。黑鈺是今玧的幹爸，自然也願意出力。
也許須允和今泯一是受傷最深的。在原有的傷口上又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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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
在把孩子交給袁慷時，不小心讓他醒了。須允很恐懼地往後退了幾步。今玧現在已經知道須允是他的爸爸，自然也會這麽叫。
但是這種習慣需要改正，不然會被揭穿。
須允轉身就走，今玧看到他一轉身，預感到了什麽，哭起來，喊須允“爸爸”，伸長胳膊，想抓住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
這樣子騙不了其他人……須允當時這麽想。今玧不會改口的。如果他再次出現在今玧麵前，會讓今玧想起來，叫他和今泯一“爸爸”。
走到門口時，須允停了下來，轉身，又走了回去。在今玧以為須允會回來抱他時，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
“爸……”
“啪！”
從這一刻開始，須允已經不是他的父親了，所以他要改口。
袁慷被嚇得不能張口說話。本想去阻止須允的今泯一僵在原地，動彈不得。他分析不出來須允這麽做是正確還是錯誤的，隻能這麽幹看著。
“爸……”
“啪！”
兩三次後，今玧不再叫須允“爸爸”了，反而嚎啕大哭起來，鑽進袁慷懷裏，不再去看須允。
直到袁慷帶著哭泣的今玧坐上車回家，須允才猛地腿一軟，坐在地上。這裏是日後離今泯一新家不遠的一個小樹林，就算須允哭的聲音再大，也基本上不會有人聽見。
所以他終於忍不住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的手，比被燙傷了還要疼。
今泯一蹲下來，把須允扶起來，“別這樣，我們以後還可以去看他的，隻要等個一兩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錯，別自責，我不會責備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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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棺材拉出去時要哭地很傷心，知道嗎？”今泯一摟住須允的肩膀，做最後的囑托，“別讓他們看出破綻。”
“恩。” .
看著空棺材慢慢進入土坑中，須允的心裏掀起了巨浪。所有人都會體會到失去長輩是什麽感情，可是失去自己的孩子，失去自己的後輩，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人受不了。
明明棺材中的人比自己更年輕、更有活力、更有希望，怎麽會比自己先入土呢？可惜、憐憫。
須允趴在今泯一肩膀上抽泣，今泯一回應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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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一結束，兩人就離開了國內。一是為了等這次的風波過去，二是為了隔離他們和今玧，讓今玧熟悉袁慷身邊的生活。
須允的精神病徹底好不了了。和之前為範緣的事自責一樣，他變得開始失眠，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對今玧的事情久久不能釋懷，甚至還有自殘的傾向。他傷害的部位一直很固定——那隻打了今玧臉的右手。
今泯一別無他法。他知道須允變成這樣的理由，隻能一點點去勸導須允，放下這個事情，利用在國外的時間。雖然他也不必須允好受多少。但是他和須允其中一個要保持理智，不能兩個人一起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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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第一部分成功後，第二部分就是關於R和畢家的。因為不在國內，今泯一隻能拜托原秋幫他做。
畢家他們有把柄，還好說。R也是，汙點很容易找。但是鄧真是個麻煩，他去參加了滑雪，所以對今玧的情況略知一些。今泯一不想冒險。
他讓原秋把鄧真迷昏，送給了不知情的R“享用”，並偷偷拍下視頻。以這個視頻為威脅籌碼，以防鄧真會對報紙“亂說話”。
為了補償鄧真，畢強把他送去了荒富市。隻要不提過去的事，大家都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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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玧上學，須允才第一次去袁慷家看他。現在的今玧叫做“袁錫”，是袁慷的小兒子。母親死於傳染病，但是在剩下袁錫之後。所以袁錫戶口上母親那欄沒有填名字。因為這個虛構的人已經死了，各種資料已經注銷。
出生證明費了點事，黑鈺幫了很多忙。
一切都步入正軌，沒有任何錯誤。
但是雖然說是三年，但是袁錫記憶中，四歲時被自己的父親打巴掌依然是無法消滅的創傷性經曆，造成他第一次見到須允，就感到恐懼。即便已經完全記不清過去的事，袁錫還是記得那種恐怖的感覺。
所以當袁錫看到須允的那座學院賞獎杯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因為須允曾經把獎杯當玩具給他玩。
那桌城市的模型，也給袁錫很熟悉的感覺。他在過去曾經見到過這些模型。但他已經忘了是在哪裏，什麽時候，隻記得那種感覺。
須允打他的記憶，讓他把過去都封鎖了起來，隻剩下那些驚喜和珍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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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允哥再見！”袁真最後一個上車的，向大門口的須允和今泯一揮了揮手。
望著袁慷的車子消失在拐角，須允揚起地嘴角突然塌下來，“你還記得那個老在MG外守著你的記者鄭浩嗎？”
“那個老記者？還有些印象，怎麽了？難不成他今天來了？”今泯一變得緊張。那個鄭浩在他的公司外守了三天的記憶還很清晰。
不知道上輩子是得罪了他什麽，居然這麽頑強地一直想挖今玧的新聞。
“他和鄧真接觸過，問了些事情……”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
“隻是推測，但是真不愧是多年的記者，嗅覺就是靈敏。我想辦法用他女兒把他的嘴給堵上了。以後還要小心這類人。一兩個還好說，如果多了的話，憑空威脅幾句就解決不了了……真希望這事兒能和開TANG手傑克一樣別被人發現。”
“現在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沒關係，我在。”
今泯一想去像往常那樣摟須允，但是手還沒落下，就被須允無情地拍開了。
“我去散個步。”須允從今泯一的胳膊下溜走，往小樹林的方向走去。他現在心裏亂的很，不能和今泯一理智地談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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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全部。
範緣死的時候，須允曾以為他再也不會為得到什麽而高興，或者為什麽失去而傷心。因為那種感覺太痛苦了，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因為範緣相信他，所以他才沒有放棄剪輯這一行，即便艱難依然堅守。範緣開玩笑說她是他的哆啦A夢，一直在須允身邊保護他。胖胖的，愛吃甜的東西，有時候會馬虎，但是從沒離開過。
頭一個星期是最難熬的。不斷設想，如果她還活著還多好，如果當時沒讓她去兼職多好，如果自己也陪著她去兼職多好……可是漸漸發現，不管怎麽設想，都是假的。她已經死了，他的“哆啦A夢”被人奪走了。
在一番內心的鬥爭後，須允整理好心情，準備和今泯一、今玧再次踏上人生征途，可是才走出了第一步，又被奪去了。
站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動畫中，主人公隻要二十分鍾不到就能重拾信心，可是人生好痛苦啊，二十分鍾根本不夠。
須允已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再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