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五花會篇P4 蠟燭
24 五花會篇P4 蠟燭
“你說的靈柩不能在出殯前到位是什麽意思?我不能先埋了一個再埋另一個,那要花更多錢和時間。把手機給我……”
“允哥,宋輝的電話。”
“等一下。”須允推開柯安的手,接過原秋的手機,“我知道現在是年底,但是我需要另一副柏木的靈柩。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袁阜出殯的日子已經定了,我要你把這事給我擺平了……”
柯安望著漸漸遠離他們低吼的須允,歎氣對原秋說,“你以前見他那麽吼過嗎?”
須允似乎和老板談好了,將手機扔給原秋,“他們今晚會從外地運來一副,你負責把它帶過來。柏木的,會很重。”奪過柯安的手機,“訴訟的事情嗎?”
“墓地的事情呢?”原秋趁須允和柯安離開前,問,“要換原定的那塊地方嗎?”
“找可以放下兩個人的,袁家的墓就夠了。剩下的等會兒我再和你商量……袁琳死了,今泯一需要作為他的繼承人出席嗎?”
原秋拿著手機,還想說些什麽,但對方顯然不會再聽他說了。原秋走到守著水晶棺的夕望身邊。
夕望看原秋疲憊的臉,將嘴裏的煙取出,“他太忙了。”
“人真是有著無限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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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阜死前並沒有寫下遺囑,我們需要知道他死後,訴訟是否還要繼續,如果繼續,由誰去當被告人。今泯一入院後,我還要處理MG的所有事情。”
“但是,你之前是學藝術的吧?經濟上的事情你能行嗎?”嵐桓喝了口茶。
“我辦過葬禮,也參加過訴訟。所以這些事情我來做。MG則交給了袁德,袁阜的堂弟,我請他來做MG董事會的臨時主席,到今泯一恢複。他也很慷慨地來幫了我,對他堂哥的生意也沒有一點野心,完全是出於他的善意。
“我一直在想辦法處理葬禮和訴訟的事情……”
“你從那時變了對吧?”
須允頭一次擺出有權利的姿勢,攤手,斜看著桌角,“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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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慷和白家控製的一家銀行的經理推開在袁家宅邸巡邏的手下,徑直向放著袁阜和袁琳的水晶棺的大廳走去。
須允正和幾個手下商量明天出殯的行程,包括傭人領班、抬靈柩、挖坑、奏樂等負責人。
“明天早上,早點把挖土機開過去,這兩天溫度低,土地硬,可能會有點難挖,柏木棺材又很重……”
正在他們圍成一群,雜七雜八地討論的時候,袁慷一腳踢走在最外圍保護須允安全的小蜂,鑽進人群裏,拽起須允的黑領帶,“你這個死X子!滾出我家!你聽到沒?滾!”
小蜂和小廣試著將袁慷拽走,但是袁慷個頭太大,又很壯,根本拿他沒轍。
“給我聽著,這裏是袁家!還輪不到你來管事!你是誰?你是今泯一養的X子!!聽到了?你把MG交給一個縮頭烏龜,還擅自接管我們家的所有事!!”袁慷低頭看到須允胸前佩戴的鳶尾花胸針,一把拽了下來,裝進自己兜裏,“你不配!我才是袁家花圃的主人!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應該聽我的!!”
經理眨了下眼睛,自信地撅著肚子,“他說的有道理。你不是合法的繼承人。”
“好吧……你想他們都聽你?”須允兩隻手插JIN褲兜裏,“那就問他們願不願意聽你的。他們願意讓你當花園的主人,我就沒有意見。”
夕望和原秋對視了一眼,柯安隻穿著襯衫戴著領帶,手上拿著訴訟的文件從辦公室走出來。在大廳裏守靈的親戚們靠牆坐著,無言望著須允和袁慷。邱青雨聽到嘈雜聲,不再亂抖肌肉,站在門邊,皺起濃密的眉毛。
袁慷掃了圈袁家的二把手們,“你們表態啊!我可是袁阜的弟弟!有血緣關係!你們寧可讓這個X子做你們的主人?他不過是給那個小屁孩CAO了幾次而已!他在你們心裏就夠格當主人了?”
“……”夕望走到須允身後,小聲在須允耳邊說,“辦喪事的店的老板打電話來問需不需要鞭炮。”
原秋也緩慢地走到須允身後。柯安低下頭,對此無表示。
沉默的環境和夕望的一句話,袁慷就知道這些人是不會跟他了,掄起左拳從須允的臉的右側橫掃過去。須允被打倒在地。
“是你害我哥哥死的!如果不是你逃跑了!其他家族的首領也不會殺了他!!殺人犯!!”
原秋和柯安趕緊扶起須允。須允細滑白皙的臉頰上,被袁慷出了一塊青紫色。原秋衝小廣喊道,“冰袋!”
“你的妻子,還有你幫我們找的麻煩,多謝你了!我才是袁家的人!流著袁家的血!有著袁家的姓氏!你!你隻是個完全的外人!”
“至少我不會在這裏給袁家丟人。”
原秋一隻手扶著須允的背,一隻手拿著冰袋敷在須允連接上。
“明天之前!你必須給我滾出這裏!”袁慷指著須允的臉,粗壯的脖子青筋暴起。
邱青雨跨著大步,放下抱胸的雙臂,從外麵走進來,擠開小蜂和小廣,架起仍然在大吼大叫的袁慷的肩膀,“在這之前,我要先請你先出去。”
“放下我!你個混蛋!放下我!”
原秋帶著小廣幫邱青雨一起將袁慷和銀行經理請了出去。
夕望拿來把椅子,讓須允坐下,“放心,我們會保護你。”
“和他一起來的男人是誰?”須允扶著冰袋,問道。
柯安上前一步,“Lemon Bank的經理。我和他打過一次交道。”
“LB,是白家的對吧?”
“……對,是的。”
“那麽,他們是想讓袁慷來當傀儡了。”
柯安和夕望對視了一下。袁慷是個混混他們都知道,但是還從沒想過他會背叛家族。廢人不論什麽時候都會幹出蠢事來。
“你要我殺了他嗎?”夕望接過須允遞來的冰袋,“你是這個意思嗎?”
“先不要。我們現在在辦葬禮,至少要等出殯之後。MG的事情還沒處理。泯一也沒出院。讓他來決定要不要殺了袁慷。”
邱青雨和原秋回來了。
邱青雨將鳶尾花胸針交給了須允,“接下來要做什麽……老大。”
“……”須允聽到邱青雨平靜、嘶啞的聲音,起身,因為邱青雨太高,須允隻能大力地拍打著他的大臂,結實的肌肉反而把須允的手打疼了,“他明天就要出殯了,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很好,在這裏陪著他吧。”
“……”邱青雨點了點他的圓腦袋,拉了把椅子坐在袁阜的水晶棺旁,像座山一樣,不動了。沒過幾分鍾,他開始哭了起來。
周圍的遠房親戚們,也被邱青雨沉重的呼吸聲和哭泣聲感染了,用白手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哭聲越來越大,女性高音調的哭聲,還有男人低沉的抽泣聲,將深夜中的袁家宅邸渲染地更加悲傷。
所有人在失去了依靠後,都陷入了一種無助的恐懼中。
須允站在兩具水晶棺前,兩隻手放在身前,麵無表情,“蠟燭要燃沒了,換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