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他害怕你
03 他害怕你
須允坐地鐵來到郊區巴士的乘坐點，坐巴士回到今泯一別墅的附近。
這棟別墅是紀瑉挑的，偏遠、安靜……從須允的角度看，這裏就是個荒漠。為什麽非要在這麽遠的地方住呢？又不是訓練士兵，害怕他們逃跑。
須允不會開車，也不想讓今泯一的手下接送他，每天都坐巴士和地鐵來回。須允自己的工作室，而且剪輯工作的時間比較靈活，所以遲到不遲到並不礙事，隻要不是和導演一起工作，那種情況，須允會住在工作室。
雖然遲到沒什麽，但須允盡量不遲到，除非前一天晚上有特殊情況。
看到今泯一別墅外增加了一倍的人，還有每個人臉上緊繃的神情，須允感覺有些事情發生了，不是小事。
夕望接過須允的外套，淡淡地笑著，掛在衣架上。夕望是今泯一的副官之一，從今泯一開始管理MG商事的時候就跟隨今泯一，是他最得力的二把手之一，做事周全，從不衝動，在別人都氣的臉紅拿匕首要上時，他卻坐在他們後麵，叼著煙，兩眼定睛，動也不動地思考著。
雖然行事老練，但因為是個煙槍，沒有經常被今泯一帶在身邊。
“你去看夫人了嗎？”夕望問。
“下午去了。”須允倒了杯水，“她讓我幫她找一部叫《四十五度白》的薩DE電影，沒有在這邊上映，我隻能買了新的DVD給她。”
“我的手下告訴我看那個還不如去看一般的那種片，沒有特寫，沒有特別的姿勢，也沒有口……”
須允兩隻手做投降狀，示意這個話題該結束了。“剛才我進來時，有個家夥居然要我出示身份證明。這是大戰臨近了嗎？他們怎麽都那種表情？”
“算是，我們和黑家發生了點矛盾。”
須允停下拿杯子的手，緩慢地將杯子放在桌上，“黑家不願意共享市場？”
“比起ZOM，ATZ的效果更好，黑家害怕咱們的ATZ會把ZOM擠兌下去。而且，ATZ的成本和售價相對ZOM更便宜，一旦共享市場，就以為著要打價格戰了。”
“人們在不斷因為乙茲病死去，這些家夥卻在擔心銷量和價格……”須允看著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好像暴風雨要到來，“今泯一什麽時候回來？”
“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天氣預報說今晚要下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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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允看著窗外快被風拔走的大樹，疲憊地眨了眨眼睛。今泯一回來的太晚，外麵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雨。
須允等今泯一洗澡出來和自己談彭鍾安的事情，等待的時間，他用來構思該怎麽和今泯一說。
今泯一的暴脾氣，是貧窮的生活造成的。
今泯一的父親今槐原本是製糖廠的一個工人，但是裁員時把他裁掉了。之後想各種方式謀生，還收過破爛。但是任何踏實的勞動工作，都沒辦法湊夠給袁琳做手術和治療醫藥費。
今泯一小時候，生活在貧窮的環境中，被周圍人唾棄，被鄰居看不起，導致他對一切都嫉惡如仇。他恨比他有錢的人，討厭上流社會的虛偽。但他又無可奈何地被吸引，被華麗的服裝和裝腔作勢的座談會，近似本能的需求。
唯獨，紀瑉能把今泯一的憎恨和嫉妒都中和掉，用他純真、美好的笑容融化今泯一心裏的黑色）情緒。所以即使今泯一知道紀瑉是內鬼，也不願放棄他。
須允對此不敢興趣。紀瑉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管他的事。隻要今泯一做他的保護神，其他一切都可以看輕，就算今泯一抱著他的身體，心裏卻想著另一個男人……
他沒得選，隻要他離開今泯一的身邊，不出一天，周永鋒就會為了那個RU獄的弟弟而殺了須允的。就算不殺，也至少會折磨幾天，像折磨他的未婚妻一樣。
須允的頭被胳膊頂著，聽著雨打窗的恐怖“啪啪”聲，須允越來越困。這個時間他本來可以去睡了……
冥冥之中，須允感到他有人從後麵抱著他，那人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先是有些刺鼻的香味，BA道地想奪走須允的嗅覺，然後是淡淡的清香，如一條溫柔的絲帶，在空中無意識地飄動。
須允睜開眼睛，玻璃窗上反射著今泯一慵懶的臉。
“你還沒吃晚飯。”
“你先說什麽事吧，那個可以等。”
微眯著眼睛，須允把彭鍾安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今泯一。
今泯一認真地聆聽著，問道，“他為什麽不親自來找我？”
“他害怕你。”
“……你覺得我該幫他嗎？”
“你是首領，你來決定。”
“我在問你。”今泯一的語氣中帶著不可反駁的堅定和恐嚇，不許須允質疑他。
“……今夫人受他照顧那麽久，於情於理，你也應該幫他找女兒。”
“你說的對，”今泯一鬆開須允，轉身換上睡衣，“我是該幫他。明天我會讓夕望找人調查。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了。”須允低頭轉身，向門走去。
“你不留在這兒嗎？”
“我明天有工作。”
“你也怕我？”今泯一用中戲謔的口氣笑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我真的，有工作……對不起。”
須允剛一打開門出去，今泯一大步跟了上去，橫抱起須允，撞進須允的臥室，將須允扔到床上，“我會讓你明天有體力去工作的。”
“你可以先去把飯吃了。”
“我不餓。”
“我能等你回來。晚上不吃飯，隻喝酒，對胃不好。你這幾天一直這樣。”
“……”今泯一看著淡定的須允，好像接下來要喝茶一樣的悠閑，有時，今泯一感覺須允很關心他，擔心他的情況，隻是今泯一不知道這些關心和擔心來自哪裏，“好吧，你趁這個時間洗個澡。”
今泯一自己也回答不出來他的熱情到底為了什麽，他曾想過自己是否喜歡須允，是否想和須允度過一生。可每次今泯一這麽想，他就會認為自己是個很可恥的人。今泯一已經讓人把紀瑉的所有東西都燒了，但是紀瑉給他帶來的影響卻一直糾纏著他，監督著今泯一麵對須允的每個時刻。
須允是個很不錯的伴侶，不會直接過問今泯一和紀瑉的過去，不會抱怨今泯一的行為，不會給今泯一找麻煩。但從另一角度去看，他卻是死了一般對一切無動於衷。
不會快樂，不會悲傷，不會憤怒，完全迎合著今泯一的喜好。今泯一要的不是這樣的伴侶，他想要須允帶給他快樂，精神上的快樂，像紀瑉那樣，可以和他製造快樂的回憶。他想要他的紀瑉回來……
須允不討厭和今泯一貼在一起。反正都是做，隻要解決問題就好了。重要的是，今泯一能讓他忘記，他不喜歡的事情。他死去的妻子，落魄的過去，經濟困難的家庭。
今泯一這種事上很溫柔，不會給須允造成痛苦的回憶，除了幾次醉酒後，但那是很少很少。
兩個人都裝作好像沒有受到傷害，卻又依靠著和對方在一起而逃避回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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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以為自己不愛對方。他用各種方式告訴自己，他和我在一起是被逼的。我也在用妻子的死，逼迫我和今泯一在一起。好像我們在一起，都是出於無奈的，因為我們不想承認我們在乎彼此，忘記了紀瑉和我妻子的存在。”
“為什麽呢？”
“因為……我們都不能忘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