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我沒有。」沈珠猛地一下睜開眼。
「你不是暈倒了嗎?」男人忍俊不禁地問。
兩人相隔二十厘米的距離, 遲淵眸底帶了絲絲笑意,款款看進沈珠眸底。
她耳朵忽然熱了起來。
「遲遲遲遲總總總總。」沈珠開始結結巴巴的尬笑, 「我暈好了,暈好了。」
要是再暈下去, 恐怕白河都洗不幹凈她。
遲淵緊緊盯著她,但笑不語。
沈珠咬唇,桃花眼眨一眨:「遲總,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可是說嗎?」
「說。」遲淵垂著頭問。
沈珠想了一下, 厚著臉皮道:「你可不可以把這兩天的記憶都格式化,當做沒有這回事。」
小爪子緊緊抓著遲淵的襯衫, 沈珠緊張兮兮的望著他。
這兩天的發展太那啥了,她覺得有些接受無能⊙︿⊙。
遲淵這下真的愣了下,他低下目光, 沈珠的桃花眼眨啊眨, 使勁兒蠱惑他。
他嘴角帶了點笑意:「沈珠,你覺得可能嗎?」
沈珠:「……」實話實說,她覺得不太可能。但是自己不能拆自己的台,於是沈珠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我覺得可能。」既然都不要臉了, 乾脆徹底一點。
遲淵:「……」我低估了你厚臉皮的程度。
他看著她那懇求的小模樣,笑了下,沈珠看見這個笑容, 正以為大功告成, 喜不自勝就要開香檳慶祝, 幾個涼薄無情字傳入她的耳畔。
「不可能。」冷冷地很無情。
遲淵微垂著頭,柔軟的髮絲熨帖的落在前額處,目光晦暗,見沈珠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他輕輕一笑,帶著碎金的光暈,無端端的有些鬼畜。
「你想都別想。」
沈珠這下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得了眩暈病。
「還有,你想在我懷裡躺到什麼時候。」兩瓣好看的薄唇微張,沈珠立刻清醒。
她這才察覺到兩個人姿勢的曖.昧,高大魁梧的男人抱著嬌艷美麗的女人,你摟著我的腰肢,我扯著你的衣角,彼此對視,含情脈脈。
沈珠屁滾尿流的從遲淵懷抱里滾下來。
遲淵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胸口,心中升起一股微不可查的失落。
沈珠小心翼翼覷了眼遲淵的表情:「遲總,我我我我……」
遲淵低下目光,落在沈珠臉上,陽光正好落在沈珠的面頰上,細小的茸毛纖毫畢現,她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
「你什麼?」
事到如今,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沈珠懺悔道:「我錯了。」
「所以,你是承認把耳墜故意留在我家,創造下次見面機會,又故意掛我電話,引起我的注意力的,甚至還對我品頭論足,早有圖謀?」遲淵嫣紅的薄唇微張,每一個字都重重鎚擊在沈珠心上,讓她羞愧的無以復加。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沈珠是個堅持的人,還在鍥而不捨地解釋,「但它就是一個誤會,一個美麗的神奇的令人震驚的誤會。」
遲淵低低的笑了下。
沈珠咬牙:「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因為怕你想我故意勾.引你,而故意不問你耳環的事情,我錯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和你發展別的什麼感情,你相信我。」
「我相信……」他輕笑道。
沈珠不由得一喜。
「你是欲情故縱。」遲淵說完接下來幾個字。
啊……
沈珠絕望的焦化,她舉著兩根手指,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就讓我天打雷劈。」
話剛落,「轟隆」聲響徹天地。
遲淵抬頭望天,爾後垂眸看沈珠,他雙手插兜,眼神蘊意悠長:「你別說了,小心真被雷劈死了。」
欲哭無淚天地棄兒沈珠:「……」
她真的好可憐啊,可憐的不得了。
抬起腕錶,遲淵看了眼時間,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沈珠,聲音忽然變得正經起來:「你不用掩飾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知道……
你知道什麼了?
沈珠一臉詫異,遲淵整理袖口,挺直脊背,隨後看向沈珠:「不過我這種身份,你應該明白的。」
說完,遲淵看向沈珠,暗示之意溢於言表。
沈珠一時沒反應過來,半響過去,在遲淵你懂得的眼神中頓悟。
她明白了。
從頭到腳,沈珠掃視一遍遲淵,她鄭重的點點頭。遲淵真的誤會自己想勾搭他了,但是他的身份是霸總,名下財產無數,所以,自然不可能喜歡她這種人,他未來的對象必須是女主那種高貴大方出生好的人。
他是在含蓄地告訴她,即使她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他也不會看上自己。
誤會真的太大了,她可一點都不喜歡他,但是沈珠轉念一想,遲淵如今已經在含蓄的拒絕自己,那麼接下來,只要她認下她對他有意思的烏龍事件,那麼這件事應該就能到此為止了。
沈珠小腦瓜轉個不停,她喜歡他,然後他拒絕了,接下來,就可以畫句號。與其再無止境的掰扯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如就這樣,烏龍告終,反正也能達到她的目的,以後和遲淵橋歸橋路歸路。
這樣一想,沈珠全身都輕鬆了,她難過的點點頭:「遲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既然明白,你自己解決好吧。」他遲淵可不是能給去當男小三的人。
不過就算她解決了那什麼拉琴的,他也要慎重的思考下,和沈珠……
解決,還能解決什麼啊,只有她對他的感情了。
果真是誤會深重啊。她沈珠對他沒什麼想法,但是都到了這個地步,沈珠只能點點頭。
好,就讓他以為,從此以後,她會放下對他的感情。
「嗯嗯嗯。我知道了。」
遲淵微微頷首:「知道就好,時間不早,我該去上班了。」
沈珠繼續乖巧點頭。
遲淵垂下眼帘,又看沈珠好一會兒,手在褲包里掏了掏,摸出珍珠耳墜,遞給沈珠。
沈珠一想起因為這對耳墜引起的事情,就很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
「拿著啊。」見她目光直勾勾落在這對耳墜上,目光灼熱,遲淵心中不停感慨,這對耳墜很普通,沈珠看著她的眼神如此炙熱,燃著熊熊烈火。
只有一個可能……這對耳環意義不一般。
可不是不一般嘛,她用它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思及此,遲淵翹了下唇:「還不拿著。」
哦哦哦,拿著。
沈珠伸長胳膊,去拿兩個耳墜,但是深海珍珠質地的耳墜本來就滑溜溜,並且個頭不大,遲淵的掌心厚實寬大,沈珠在他手裡摸了好幾下,才把耳環給拿了出來。
手心被軟玉小手摸啊摸啊,摸起來癢酥酥的,遲淵心間顫了顫。
又開始挑.逗他了……
「謝謝你,遲總,你真是一個好人。」沈珠真誠道。
遲淵翹了下唇,他是一個有缺點的人,但是在沈珠眼裡,就是那兒那兒都好。
五年了,果然……眼光好了不少。
目送遲淵離開,沈珠握著珍珠耳墜,覺得自己和遲淵的孽緣終於可以告一段落,沈珠愉快的呼出一口氣。
「唉,沈珠,你和我哥剛剛說什麼了,怎麼他來了不找我。」楊淼淼恰好走過來,望著遲淵的背影問。
沈珠把耳墜放進包包里,笑眯眯的說:「你猜啊。」
「……」
「你想挨打是不是。」楊淼淼握了握拳頭。
「不想。」沈珠說,然後蹦蹦跳的跑開了,解決了心頭大事真好啊,喜滋滋。
楊淼淼看著她得意的笑,牙痒痒地追上去:「沈珠,你給我站住,我哥對你說了什麼。」
沈珠為了躲楊淼淼,一路撂開蹄子跑,這部戲先校園再都市。因此前期都在南大,拍攝校園裡的景,沈珠繞開今天拍攝的攝影棚,跑下一樓。
場務小王看見沈珠,捂著肚子立刻叫她。
「怎麼了?」
小王把手裡的牌子全給塞給沈珠:「今天要選一個角,來了人之後你把面試號碼牌給她,我肚子疼,我先走了。」
說完,小王捂著肚子飛快跑了。
沈珠望著自己手裡的籃子,站到一邊去,選角?
拍電影之前不是應該都選完嗎,就算沒有選的,也應該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小角色。沈珠伸長脖子,透過窗戶,往房間里看了看,就算沒見過豬跑,也知道今天選角場面有點大,不是不重要的小角色。
正想著,岑溪儼走過來:「沈珠,怎麼是你抱著牌子?」
「哦,小王剛剛肚子痛,讓我幫他看一下。」沈珠解釋:「對了,岑哥,今天是選哪個角色的扮演者啊。」
「蘭繆。」岑溪儼解釋。
「蘭繆!」沈珠震驚了下。她知道劇情大概,蘭繆在整部電影里,戲份所佔比不大,但卻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她是男主言琅的高中學姐,也是他少年時期的暗戀對象。後來蘭繆考取了克里斯蒂音樂學院,去國外讀書,言琅讀大學,才慢慢放下了蘭繆,喜歡上善良活潑的陸小月。
大三時,蘭繆作為交換生來到男女主就讀的音樂學院。沈珠記得她出場的第一幕,就是在學校演播廳,演奏了一曲她自己編奏的鋼琴曲。那時候,陸小月剛在打擊后剛證明天才鋼琴少女不是浪得虛名,但是在蘭繆的曲子下,她再次感覺到了差距。
蘭繆剛出場時,表面是高貴美麗的公主,高不可攀。但她其實還有另一面,誘惑風情的一面。蘭繆在音樂上是體驗派,為了體會到音樂里的各種感情,她去世界各地,看山水百川,和不同的男人談戀愛上床。她甚至會穿著廉價的紅色裙子,黑色絲襪,在紅燈區的街頭點上一支煙,去體驗不一樣的人生。蘭繆不愛人,只愛她的音樂,為了音樂,她可以犧牲一切。她如一朵嬌艷無比的芍藥,根子里卻似乎在腐敗。
沈珠認為,蘭繆這個角色演好了,會讓無數人為她身上妖冶糜爛的氣質瘋狂,演不好,就會淪為這部戲的敗筆。
「這麼重要的角色,怎麼現在才選人啊?」沈珠好奇。
岑溪儼嘆口氣:「本來選好了,都說好明天進組,但是女演員懷孕了,身體不好,沒辦法,只能重新選。」
說起這件事,岑溪儼也很無奈,蘭繆這個角色很難找出把她演好的人。陳導好不容易才說動上一界金馬影后冉令來友情出演這個角色,但誰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好了,岑哥,別擔心,下一個說不準會更好。」沈珠安慰道。
岑溪儼苦笑一聲:「但願吧。」
他們這部片子不是商業片,是陳沖準備拿獎的文藝片,他也指望這一部戲沖一衝,得個影帝。
沈珠看見新的人來了,忙道:「岑哥,我去幹活了。」
岑溪儼嗯了一聲,打量下今天來的姑娘,然後嘆了口氣,他看過去,就沒有一個適合蘭繆這個角色的人。
思及此,岑溪儼一臉憂愁的離開了。
「是來試戲的嗎?這是你的號碼牌。」
「是來試戲的嗎?這是你的號碼牌。」
「是來試戲的嗎?這是你的號碼牌。」沈珠滿面笑容的重複好多次,都收到漂亮小姐姐的微笑一枚,直到第八個人。
「沈珠?」沈珠抬起頭。
有些面熟啊。
「呵呵,沈珠果然是你。」女人雙手抱胸,掃了眼沈珠,捂著嘴巴吃驚道,「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雖然臉色看著很吃驚,但是依沈珠看,全都是看笑話看好戲的成分。
不過,面前這張臉,沈珠在原主的腦子裡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想出她是誰。當然想出來了,她也不想搭理,公事公辦的把牌子遞給她,沈珠就要走。
女人卻忽的抬高嗓子:「沈珠,不認識你的高中同學了,從前你把眼睛放在頭上面,怎麼現在混成這樣了,眼睛還是放在頭上面。」
高中同學……
沈珠又想了下,終於想起面前這個女生是誰,原主的高中同學,陳真。她可能是她整過容,和高中有些不一樣。
「我什麼樣你沒看見嗎?」沈珠一開始不想和她計較,但她可不是受氣包,「貌美如花沉魚落雁。」
陳真一聽,臉色忽的不好看起來,恨的牙痒痒。
她惡狠狠盯著眼前的女人,從前在高中時,仗著有家境不錯,便經常用一種瞧不起的眼神看著她們這種家庭一般的學生,就算了,最噁心的是,居然仗著自己美,就連她喜歡的男生都被她勾搭。
沈珠認出這人之後,更不想和陳真掰扯。
原主離開沈家前,雖然自高自傲,但沒經歷過磨難,還是象牙塔的公主,雖說脾氣不好不招人喜歡,但總體而言,還是個善良大方講義氣的人。
陳真是原主高一同桌,剛進學校時,兩個人關係不錯。原主讀的是貴族學校,能上她們學校的,除了家裡有錢,就是成績特別好,陳真屬於有錢那種,但上了幾個月學,家中破產,還是原主把自己的零花錢拿給她交學費,陳真才沒從學校里退學。
但後來,原主才知道,陳真這個表面溫柔好閨蜜,其實一直在身後孜孜不倦的抹黑她,說她公主病,仗著錢多,不把人看在眼裡,勾搭男人,噁心的很。原主好心花了錢,在陳真的眼裡卻是施捨噁心。原主在廁所門口聽到這番話后,當時就把陳真堵在廁所里。
不過原主在學校里,一直高高在上。陳真很會經營形象,見狀哭得無比凄慘,明明陳真是個心機婊,但原主卻成了仗勢欺人的那個人。把原主氣的哦,當天晚上就找了幾個狐朋狗友教訓陳真。
後來,後來她出了氣,陳真怎麼樣,她也就懶得關心了。
「聽說你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被攆出家門了。」陳真捂著嘴,輕輕笑道,「可真是鳳凰變成麻雀啊,嘖嘖,聽說你的未婚夫也不要你。沈珠啊,看看你現在,居然在劇組當起打雜的了,嘖嘖,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沈珠深吸口氣,嘴角噙著一絲笑,倏地向前兩步。
眼神十分不好惹,陳真瞬間想到八年前,被揍的哭爹喊娘的那個晚上,她下意識後退一步:「你要幹什麼?」
沈珠伸手,直接搶過她手裡的號碼牌:「你說的真對,我現在就是一個區區打雜的,不過打雜的有能力讓你不去面試呢。」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又看著沈珠手裡的號碼牌,陳真怒道:「你一個小小的場務,怎麼可能有這種權利。」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蘭繆這個角色的面試。
沈珠咯吱咯吱的笑:「等會兒我告訴導演,你目中無人,看不起我這種小小的打雜工,你說,導演還會用你嗎?」
又沒有帶資進組,又沒有傲視群雄的演技,又沒有後台人脈,導演們是瘋了,才會用這種演員。
「你,你,」陳真抖著手指,不滿的瞪著沈珠。
沈珠笑了下,爾後冷下眉眼:「陳真,你最好不要惹我。」話罷,沈珠把號碼牌朝著陳真胸口一扔,大步離開。
周圍視線全落在陳真身上,陳真被這麼多複雜難測的目光打量,恨不得撕了沈珠,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號碼牌,陳真深吸了口氣。
她一定要面試上蘭繆這個角色,然後看著場務沈珠,像是個丫鬟一樣被她使喚來使喚去。
小王真的吃壞了肚子,一上午不停的跑廁所,索性沈珠今天上午也沒什麼事,就幫小王發牌子,叫人。
今天一共來了八個演員,但是沈珠看,每進去出來一個,陳沖的臉色就越來越黑。
最後一個陳真進去,沈珠摸了摸肚子,肚子有點餓。
二十分鐘后,沈珠看著陳真一臉喜悅的走了出來,走出來時,她還瞪了沈珠一眼,沈珠回之以白眼:「我去告訴導演,你……」
話還沒有說完,沈珠就看見陳真臉上擠出一絲扭曲的笑:「開個玩笑而已。」
剛才導演似乎對她的表演很是滿意,她絕不能因小失大。
沈珠抿抿唇:「你剛剛瞪我了,我想聽對不起。」
「你……」陳真面目猙獰了下,隨即和藹道,「對不起。」
為了戲,她忍,為了進組看沈珠小丫鬟,她忍。
見陳真變臉飛快,沈珠嘖嘖感嘆,不虧是演員。
「陳導,要不就陳真了?」選角導演重新翻了下演員資料,嘆口氣。
岑溪儼作為男主,以及演藝圈有名的戲骨,也參與此次面試,聽后垂下頭。陳真的表演也只能說是差強人意,但的確已經是八個裡面最出色的。
陳沖搖搖頭:「還有人嗎?」
沈珠在外面搜羅一圈,跑進來:「陳導,沒了。」
陳沖聞言,揮揮手,示意沈珠可以出去。沈珠點點頭轉身,同時,陳沖嫌熱,直接拿起遙控板,開了猛風。
沈珠恰好不好,站在風扇下邊,風一吹,直接吹跨她的帽子。藏在小黃帽里的一頭烏髮散落出來,在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與其同時,沈珠扭頭,去夠落在空中的帽子。
這一幕,恰好被陳沖和監製趙黎給捕捉住。
沈珠今天黃色T恤,背帶褲的打扮乾淨生動。但是她有一張美的趨於冶麗的臉。不過很多時候,因為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粗線條的氣質,把這種感覺給淡化掉了。但是如海藻般的長捲髮落下來時,她半回頭,眉心微皺,伸長纖細白嫩的胳膊去夠帽子,嘴角帶著一絲愕然,一個無心的動作恰好美的驚心動魄。
讓人不知不覺想到蘭繆。那一日,曾經暗戀自己的小男生長成英俊帥氣的男人,才華橫溢。蘭繆那顆躁動的心沸騰起來,她又找到可以誘發她音樂靈感的獵物。在男人間遊走久了,她很清楚他喜歡什麼。蘭繆打扮的乾乾淨淨,像一個涉事未深的少女,去見言琅,兩人散步時,恰好蘭繆的帽子被風吹掉了,她伸手去夠空中的帽子,舉手投足間,像是伊甸園的毒蘋果,不經意間誘人採摘。
陳沖和趙黎激動的對視一眼,在沈珠即將走出這間房的時候,陳沖猛地開腔:「沈珠,你回來試戲。」
什麼……
沈珠疑惑的搓了搓耳朵,果然不能念叨,念叨多了,她現在真的出現幻聽,正要走出這間房子,聲音再次加大:「沈珠,回來試戲。」
岑溪儼和選角導演一臉懵逼,怎麼讓沈珠來試戲了。
但是當沈珠懵圈圈的回頭的看過來時,兩人心頭一震,沈珠手裡拿著帽子,大捲髮撲灑在後背,五官艷麗若玫瑰,眼神澄澈若春水,兩種奇怪的氣質交合在一起,美,美得慘絕人寰。
沈珠就憑這張臉,就能甩掉剛才那群演員一截。
蘭繆,首先就要美。一般情況下,實力派還可以長相不夠演技湊,但剛剛那些演員,演技都不夠。
沈珠訝異的指了指自己:「陳導,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讓我試戲?」
陳沖一臉笑,笑的沈珠心激靈,陳沖是個黑臉閻王,一笑就奇形怪狀。
「沒錯,就是你。」
他上下打量一遍,然後對化妝師說:「去給她做個紅裙子的造型。」又翻了幾下紙,「你來試一下這一場戲。」
(*'へ'*)……
在沈珠的人生中,雖然從前還沒有穿書就有星探想挖她去當明星,但是演員這個規劃從來沒出現在沈珠的人生中。
她一心只想彈好琴,然後回家開工作室,本來距離夢想只差一步,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沈珠望著陳沖,想問一句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了,讓她去試蘭繆?老天爸爸,平心而論,她個人覺得她的魅力和蘭繆這個角色,就在伯仲之間,但是兩人的魅力方向南轅北轍。
「陳導,我覺得吧,我可能不合適。」
陳沖霸道地說:「合不合適,我說了算。」手一指,「你去試戲。」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沈珠還能有什麼話好說,試戲就試戲唄,不就是換一套衣服。
「沈珠,你的臉真滑。」化妝的正好是小午,「我給你畫個眼線,抹層口紅就行,你這麼漂亮,不當明星可惜了。」
沈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小午,今天我在遲總面前尷尬的都快跪下了。」
「……」
小午把手裡口紅放過去,忙碌的說:「我換一管顏色。」
沈珠動了動唇,小午見苗頭不好,不給沈珠張嘴的機會:「珠珠啊,你可得加油啊,你不是窮嗎?面試上了蘭繆這個角色,不說出名,最起碼能賺個幾十萬,演員片酬可高了,要不是我長得不太合適,我都自己上了。」
本來還想找小午算賬的沈珠在聽到幾十萬時候,眼睛啪.啪.啪啪瞬間一百瓦。
這麼多錢,沈西的小學,初中,高中學費都有了。
抱著走過場去辣陳導眼睛的沈珠猝不及防的心動了……
她現在是個窮人。
窮。
很窮。
她需要賺錢,尤其是現在這個身體,沒學歷沒文憑,就算以後還是想開鋼琴工作室,她還必須去參加幾個世界知名的音樂大賽,拿幾個冠軍回來。
不然,誰相信你彈得好啊,不是每個人的鑒賞能力都和陳導和岑溪儼一樣,而這一切,她都需要錢的支持,蘭繆的戲份,最多半個月拍完。
沈珠心中的雄雄壯志開始燃燒。
她要賺錢。
小午看著沈珠臉上不停變化的臉色,淡定激動熱切,最後恨不得燃燒一切。心中很是發虛,她也不是故意把她的心思在遲總面前曝光的啊。
不過沈珠的壯志在看到劇本時,瞬間萎了下去。
有心有什麼用,沈珠看著這場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演的戲,她覺得她能被陳導看上概率應該等於,等於遲淵看上她的概率。
根本就不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