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NO.61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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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婉柔說：「那這也不至於留你吧？頂多沒收不是嗎？」


  顧枉然沉默了一下, 才噠噠噠地打字, 說：「是沒收了啊，不過是滅絕師太的課，所以被叫過去訓了一頓。」


  每個學校每個年級甚至隨意一個班都可能出現滅絕師太的傳說，不過顧枉然這樣的火箭班, 老師大多很嚴格, 滅絕師太這的名號都不夠用, 顧枉然心想哪裡只是被訓了一頓，還被罰抄了幾遍試卷, 師曰：讓你丫閑的。


  辛婉柔撇過這茬, 暫時不提，她打探道：「沒多久就高考了, 你爸媽不來陪你嗎？」


  顧枉然抿了一下嘴，回答：「不來, 他們大忙人一個，哪有時間關注這點小事。」


  哇，「高考在他們眼裡只是小事？」


  「可不是, 他們不會回來的，只讓我孤零零地面對高考, 我太特么可憐了。」顧枉然回答。


  「……你不是說你不說髒話嗎？」辛婉柔看著他發過來的一行字笑了起來。


  「這不是沒說嗎，我打出來的不臟，特乾淨。」顧枉然還發了一個捂臉的表情包。


  辛婉柔：「行吧, 不和你說了, 我還要做幾張複習卷, 先不聊了。」


  顧枉然：「嗯，那個，考完咱們去旅遊吧？」


  辛婉柔撐著下巴，眼睛看著這行字，慢吞吞地敲出了幾個字，「再說吧。」


  *

  五月底飛快接近，到這個點，天氣已經很熱了，走出去一圈回來都能黑一個度，特別灼人。


  辛婉柔怕熱得很，這時也不管不顧地吹起了空調，所幸學校條件也不錯，每個教室都備著一個空調，也不會熱到學生，也因為這樣，辛婉柔不愛出門，連教室門也不喜歡出。


  她嗜睡的毛病也嚴重起來，被老師提點了好幾次，見管不了她，且她成績的確不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再管她。


  愛睡，飯量也大了許多，她沒有多想，顧枉然也沒有多想，腦子用多了是會比較餓，這也是正常的事情，誰都沒有多想。


  也許是因為那次聊天，辛婉柔和宋遣都的關係和緩了許多，兩個人對對方都有了一些改觀，所以辛婉柔也不再避著他，已經能夠很坦然地去面對對方了。


  因而又變成了三人行，其實能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了，所以三個人都不是很在意。


  辛婉柔問宋遣都：「你打算考什麼學校？」


  宋遣都看了一眼顧枉然，說：「T大。」


  啊，不出意料的頂尖大學，顧枉然喜悅道：「我也考這學校，都督，咱們還能做校友。」


  辛婉柔慢吞吞地說：「我估計很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有些時候智商的確很重要，有些人天生就是站在頂尖的料，她這樣的，當個陪襯估計都不夠。


  顧枉然說：「附近的也行，離得近我能過去找你也一樣啦。」


  辛婉柔點頭微笑。


  宋遣都沉默，他歪頭看了看時間，說：「我回教室，你們繼續。」說完，他站起身，轉身快步離開了。


  辛婉柔看了看他的背影，問顧枉然：「你們很多作業嗎？」


  顧枉然說：「還好，中午沒必要，晚上才是重頭。」


  辛婉柔看著他，捏著筷子的手點了點餐盤，說：「你有壓力嗎？」


  顧枉然想了想，誠實道：「沒有。」


  辛婉柔：「我也沒有，不過感覺宋遣都好像很有壓力。」


  顧枉然說：「他比較重視這個。」


  辛婉柔又和顧枉然說了幾句廢話，匆匆吃完飯又回到了教室。


  晚上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看見老媽坐在沙發上，手臂環著胸，表情很凝重，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辛婉柔丟開書包，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孫彤看著她，忽然問：「你多久沒來月經了？」


  辛婉柔眨了一下眼睛，臉僵住了，「……」


  孫彤看她的表情，表情越發凝重，「你別騙我，快回答我。」


  辛婉柔想了很久，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好像……有兩個月了？」她也不確定。


  孫彤注視著她，發出一聲長嘆，低聲：「快三個月了。」


  辛婉柔僵住了。


  她原來的身體就是經期不準，有嚴重的陰虧，這幾年都在吃中藥調理，稍微好一些就是一個月快兩個月來一次，差一些就是三個月來一次，本來她也不當一回事，任性地覺得不來反倒不錯，省得痛得要死要活，但沒想到穿過來這具身體是很健康的少女軀體，經期特別準時的一月一次，從未遲到，然而距離她穿過來……已經快有兩個月都沒來了。


  「…………」問題大發了，她慌了，「可能它看我高考將近，所以憐惜我……？」頓了一下，「也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所以影響力月經，不是說情緒的起伏也能影響內分泌嗎……」


  「不用再說了，去醫院看看。」孫彤拍板子下了決定。


  辛婉柔：「……我覺得可能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去醫院吧？」


  孫彤綳不住了，大聲道：「怎麼可能不是大事？你是想肚皮大了遮不住才算是大事吧？」


  「……」辛婉柔沉默半晌，才道：「好啊，你還覺得我懷孕了是吧？不是去醫院嗎？去就去，誰怕。」


  孫彤情緒稍微穩定，脾氣也軟了下來，好聲氣道：「不是媽媽懷疑你，是你現在身體情況的確很可疑，就算不是去檢查有沒有懷孕，至少快三個月沒來月經也挺嚴重的，不能諱病忌醫。」


  辛婉柔輕聲道：「我知道，那是沒有的事情，你提心弔膽了這麼久也怪我。」頓了一下，「不是要去醫院嗎？走吧。」


  孫彤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東西，「先用這個看看。」


  辛婉柔一看，是一個銀色錫箔包裝袋，但她不用看就知道裡面是什麼，「驗孕棒？」


  孫彤點頭。


  辛婉柔接了過來，孫彤說了使用的方法，她打斷她，有點怏怏，「我知道，可以百度。」頓了一下，她說：「要是沒有，你是不是要補償一下我？比如，請我吃大餐。」


  孫彤見她神情篤定，也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聽她這麼說，有些心虛，「行，請你吃一個月的大餐。」


  說是這麼說，其實面臨高考，這些日子家裡的伙食一向很豐富。


  辛婉柔微笑起來，又嘆了一口氣，「怎麼可能呢。」


  她摸出手機百度了一下使用方法，就帶著驗孕棒進了廁所。


  過了一會兒，孫彤見她打開廁所大門，臉上有點不可置信的表情，「媽……」


  孫彤見她的表情不對，上前幾步，拿過驗孕棒一看，兩根紅線，這是懷孕的標誌。


  她抬起臉看孫婉柔，「你說你沒有懷孕？」


  辛婉柔覺得很冤，「我他媽，我真不知道！」


  她感覺自己臉都被自己打腫了，但她真的沒有這個印象啊！「百度有說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可能有別的毛病，對驗孕棒產生了影響……」


  孫彤看著她，眼神里已經滿是不信任，最終她輕聲道：「去醫院看看。」


  再去確認一次。


  辛婉柔自然沒有意見，麻溜被孫彤揪著去了醫院，挂號，安排尿檢，連b超也一起做了。


  想知道結果也出來得很快，b超就能看見她肚子里的情況。


  辛婉柔側躺在床上，眼睛瞟著顯示器，上麵灰白一片，也不大能看明白，然而給她做b超的醫生，看了一眼就說：「喲，這是有寶寶了哎。」


  「……」辛婉柔吶吶道：「你沒騙我吧？」


  醫生笑道：「這有什麼好騙的，你看見沒，這兒，胎兒的腦袋。」她伸手指了指顯示器的一點。


  辛婉柔：「……看不出來，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還沒有過性生活，怎麼可能就懷孕了。」


  醫生說：「哪裡會看錯，我從醫都十幾年了，經驗豐富，怎麼可能會看錯。」


  「……」辛婉柔不想說話了。


  從b超室出來，辛婉柔一臉茫然，孫彤守在外面，看她表情，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報告，伸手拿了過來，無視了前面一堆指標，只看見最後的診斷：懷孕十一周。


  孫彤：「…………」


  辛婉柔重複了她對醫生說的那句話：「我還沒有性生活……怎麼就懷孕了。」


  孫彤：「……沒有個頭，醫生還能誤診？跟我回去！」


  半小時之後，辛家一家三口坐在客廳里，一派凝重。


  辛有才抽著煙，看了看辛婉柔，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


  「孩子他爸……你男朋友？」孫彤忍著怒火，盡量放輕語氣。


  辛婉柔想搖頭，但停住了，她仔細又搜颳了一番記憶，終於發現了一處可疑的地方。


  然而好巧不巧，宋遣都也買好了東西，過來付款，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上，辛婉柔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她移開目光，付了錢，提上雞蛋，低著頭從宋遣都面前走過去。


  「辛婉柔。」宋遣都聲音冷淡地喊了她一聲。


  辛婉柔一僵，停住了腳步，慢慢扭頭朝宋遣都的方向看去。


  宋遣都接過了收銀員找給他的零錢，慢條斯理地折好了結賬小票，放進褲子口袋，「我們談談。」他說著，掀起眼皮看向了辛婉柔，看著她的眼神也是冷淡的。


  「……」他們兩個還能談什麼，無非就是……那些事。


  辛婉柔呼出一口氣，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純良無辜的笑來，「好。」


  他們一前一後地出了超市的大門，辛婉柔想了想，說：「找個涼快的地方吧。」


  宋遣都沒有說話，辛婉柔做主到了一家奶茶店，點了杯奶茶，扭頭對宋遣都說：「你喝什麼？我請你。」


  宋遣都卻說：「不用。」


  辛婉柔點頭，沒堅持，她一隻手拿著奶茶，環顧了一下四周，對他說：「去那裡說吧。」


  她指了指方向，是店裡最偏僻的角落。


  兩個人坐下，店裡的空調驅散了炎熱的空氣，辛婉柔咬了一下吸管，看著宋遣都的臉，不等他說話，就先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我不會再……再騷擾你了。」


  宋遣都與她對視的眸子裡帶著質疑，辛婉柔看在眼裡，舔了舔嘴唇，神情誠懇，「對不起，我要對你道歉，我承認前段時間我鬼迷了心竅，對你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這是我的問題，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請你不要告訴顧枉然。」


  宋遣都沉默了，他的確是想和她談這件事，至於要不要告訴顧枉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他，「……可以。」他嗓音低沉地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抬起下巴，眼眸深邃，蘊著細碎的光，而光里沒有她的影子，「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辛婉柔看著這樣的他，也沒什麼脾氣，連連點頭，「絕對不會忘記。」


  和宋遣都分開后，辛婉柔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和宋遣都說這些話怪丟臉的，幸好已經說開了。


  她捧著還沒喝完的奶茶回到家，一開門就看見老媽抱著手臂靠在廚房門口，見到她就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讓你買個雞蛋，你去了一個小時，你幹嘛去了？」


  「……啊！」雞蛋！！她忘在奶茶店了！！

  *

  與宋遣都說開之後，辛婉柔扭頭找上顧枉然，努力暗示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過過二人世界了。」


  顧枉然愣了一下，他驚喜不已，「你是說……？」


  辛婉柔咳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之前是我想岔了，總帶宋遣都一起，這不是讓他不自在嗎？他估計也不好意思說。」


  顧枉然不虧是戀愛腦，女朋友說什麼信什麼，沒有絲毫懷疑，「你說得對，回去我和他說吧。」


  雖然不會顧忌宋遣都在，但要是只有他和辛婉柔兩個人肯定更好，說悄悄話也不用壓低避開宋遣都，想了想好處，他倒一點猶豫都沒有了。


  對不起了兄弟，顧枉然在心裡對宋遣都道歉說。


  辛婉柔鬆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那就交給你了。」


  顧枉然自然點頭，這時正四下無人，又起了些小心思，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辛辛……」


  辛婉柔見他眼眸泛出水色，一副期盼的眼神望著她，覺得有些不妙，「怎麼？」


  顧枉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貼近，「我們是不是好久沒有……」他言語未盡，但那閃爍的眸光，泛紅的臉頰，足以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