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O.4騷擾
辛婉柔避免了和宋遣都正面碰上，一路低著頭轉進了蔬菜區，背對著宋遣都的方向買好了雞蛋，麻溜地去收銀台付款。
然而好巧不巧，宋遣都也買好了東西，過來付款，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上，辛婉柔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她移開目光，付了錢，提上雞蛋，低著頭從宋遣都面前走過去。
「辛婉柔。」宋遣都聲音冷淡地喊了她一聲。
辛婉柔一僵，停住了腳步，慢慢扭頭朝宋遣都的方向看去。
宋遣都接過了收銀員找給他的零錢，慢條斯理地折好了結賬小票，放進褲子口袋，「我們談談。」他說著，掀起眼皮看向了辛婉柔，看著她的眼神也是冷淡的。
「……」他們兩個還能談什麼，無非就是……那些事。
辛婉柔呼出一口氣，彎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純良無辜的笑來，「好。」
他們一前一後地出了超市的大門，辛婉柔想了想，說：「找個涼快的地方吧。」
宋遣都沒有說話，辛婉柔做主到了一家奶茶店，點了杯奶茶，扭頭對宋遣都說：「你喝什麼？我請你。」
宋遣都卻說：「不用。」
辛婉柔點頭，沒堅持，她一隻手拿著奶茶，環顧了一下四周，對他說：「去那裡說吧。」
她指了指方向，是店裡最偏僻的角落。
兩個人坐下，店裡的空調驅散了炎熱的空氣，辛婉柔咬了一下吸管，看著宋遣都的臉，不等他說話，就先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我不會再……再騷擾你了。」
宋遣都與她對視的眸子裡帶著質疑，辛婉柔看在眼裡，舔了舔嘴唇，神情誠懇，「對不起，我要對你道歉，我承認前段時間我鬼迷了心竅，對你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這是我的問題，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請你不要告訴顧枉然。」
宋遣都沉默了，他的確是想和她談這件事，至於要不要告訴顧枉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他，「……可以。」他嗓音低沉地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抬起下巴，眼眸深邃，蘊著細碎的光，而光里沒有她的影子，「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辛婉柔看著這樣的他，也沒什麼脾氣，連連點頭，「絕對不會忘記。」
和宋遣都分開后，辛婉柔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和宋遣都說這些話怪丟臉的，幸好已經說開了。
她捧著還沒喝完的奶茶回到家，一開門就看見老媽抱著手臂靠在廚房門口，見到她就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讓你買個雞蛋，你去了一個小時，你幹嘛去了？」
「……啊！」雞蛋！！她忘在奶茶店了！！
*
與宋遣都說開之後，辛婉柔扭頭找上顧枉然，努力暗示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過過二人世界了。」
顧枉然愣了一下，他驚喜不已，「你是說……？」
辛婉柔咳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之前是我想岔了，總帶宋遣都一起，這不是讓他不自在嗎？他估計也不好意思說。」
顧枉然不虧是戀愛腦，女朋友說什麼信什麼，沒有絲毫懷疑，「你說得對，回去我和他說吧。」
雖然不會顧忌宋遣都在，但要是只有他和辛婉柔兩個人肯定更好，說悄悄話也不用壓低避開宋遣都，想了想好處，他倒一點猶豫都沒有了。
對不起了兄弟，顧枉然在心裡對宋遣都道歉說。
辛婉柔鬆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那就交給你了。」
顧枉然自然點頭，這時正四下無人，又起了些小心思，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辛辛……」
辛婉柔見他眼眸泛出水色，一副期盼的眼神望著她，覺得有些不妙，「怎麼？」
顧枉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貼近，「我們是不是好久沒有……」他言語未盡，但那閃爍的眸光，泛紅的臉頰，足以說明什麼。
……不是吧？辛婉柔雙手護在胸前，抵住了他的靠近，「別亂來，被別人看見怎麼辦？」雖然顧枉然長得帥性格好，完全一副十足好男友的樣子，但辛婉柔心裡一直牢記著顧枉然不屬於她這個事實，不想讓自己陷進去。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足夠鐵石心腸，居然能夠抵抗這般高質量小奶狗的魅力。
顧枉然頓住，有點委屈，「可是我們好久都沒有接吻了。」
「……」只是接吻？辛婉柔吐出一口氣。
顧枉然個子沒宋遣都高，只比辛婉柔高半個頭，她仰起臉來看著顧枉然的臉，先不說以後他會是什麼樣兒，至少現在還是一副很稚嫩很純情的模樣……看著就很好哄。
她凝望著他，發現在她的注視下，顧枉然那張只是微微泛紅的臉頰越發血紅，好像一顆紅蘋果，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微笑起來，怎麼這麼可愛呀，像個害羞的小朋友。
辛婉柔一邊笑著，一邊輕輕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在他臉頰靠近嘴角的地方落下了一個羽毛掠過一般的吻，「這樣可以嗎？」她壓低聲音問。
「可、可以……」顧枉然臉爆紅了，他們的距離太近，辛婉柔飽滿的胸脯壓著自己的胸膛，即使隔著幾層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柔軟。
從和她交往到現在，他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想法，他想揉揉那飽滿挺翹的胸脯，但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他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都會有偷嘗禁果的想法和衝動，甚至有很多都已經付諸於行動，顧枉然作為一個男生，當然也不是聖人，但……身為他的女友，辛婉柔卻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以前會用未滿十八歲的理由拒絕他，但一個月前他已經正式滿了十八歲……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顧枉然腦子裡想了很多，面上卻只是過了幾秒鐘，辛婉柔拍了拍他摟著自己腰的手，「可以鬆手了吧？」
顧枉然反應過來，連忙放開了手，「咳，下次……下次要親嘴。」他眸光閃爍地看著她說。
感覺好像在欺負小弟弟，辛婉柔想著，心裡忍不住一軟，「只想親嘴？不想做點別的嘛？比如……」她沒有說下去，只是看著他，輕勾起紅潤的唇角，目光別有深意。
顧枉然臉越發紅了，他長得好看，整個人的氣質也陽光清爽，總能讓人聯想到很多美好的事物，但又帶著些柔軟和純凈，很好哄，也很好懂。
辛婉柔看著這樣的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未來，她看《寵愛》時間線已經是十年後，他的性格和此時大不相同，幾乎截然相反，原著里辛婉柔的離開，也是他性格大變的一部分原因嗎？雖然她不願意將他想成那般脆弱的人，但現在看，顧枉然就是一個戀愛腦，沒準真的……會因為被初戀甩了而一蹶不振。
辛婉柔想到這裡，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低落，她努力甩開這些雜念，臉上的微笑擴大了幾分，「你臉好紅。」
顧枉然猛地捂住臉，「辛辛……你真是……！」他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於是閉上了嘴巴。
辛婉柔看見他的耳朵都紅透了，不禁樂了，「哎呀，這麼害羞的嗎？我還都沒說出口，你是不是已經在腦子裡想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嗯？」
顧枉然的聲音透過手掌傳進辛婉柔的耳朵，有些沉悶，卻也帶著雀躍，「我想了，你要聽嗎？」
他被辛婉柔拒絕慣了，全憑一腔愛意和熱情支撐到現在，若說先愛著一個人，便會在那人面前卑微，大概他就是這樣，也因為他能感覺到辛婉柔沒有他喜歡她那般喜歡他，所以姿態便是低的，帶著小心翼翼，這讓他覺得他像一隻縮在烏龜殼裡的膽小鬼，有時候會抑制不住渴望伸出觸角來，想去觸碰他的所愛，若察覺到一絲她想要拒絕的意思，不用她主動說明，自己便會以最快的速度縮回殼裡。
但現在，他能感覺到她的鬆動，「你要是想聽，我就說給你聽。」他放下了手，視線雖然有些飄，但準確無誤地落到了她的臉上。
辛婉柔笑容微頓，馬上恢復到不可侵犯的禁慾模樣，「還是……算了。」
顧枉然：「……」
辛婉柔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好啦，別亂想了，走吧，去午休，下午好好上課。」
顧枉然有些失望，他怏怏地點了頭，然後說：「再親一下，只靠這裡的吻，」他指了指剛才辛婉柔親過的地方，「我支撐不了一下午。」他哭喪著臉說。
「……」辛婉柔頓了一下，伸手捧起他的右手，低頭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個輕吻，「我的公主，這下滿意了嗎？」她仍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臉卻抬起來，用那雙漂亮的、明亮的、乾淨澄澈的眼珠子注視著顧枉然，臉上漾開了一個輕柔的笑，帶著些許的狡黠。
顧枉然有一瞬間的窒息，而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