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變異
寧如斯兩輩子都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唯一算的上小孩的表妹都已經十五了，在古代都能嫁人了，所以對於這個叫姍姍的小姑娘他有些頭疼，因為按照江小桃的說法，這一位還是天賦者，這就更不好搞定了。
眾所周知，天賦者覺醒的越早，其靈能強度就越大，而這姍姍據說是出生就天賦蘇醒，並也因此害死了自己父母，所以雖然外表文靜可愛，但搞不好就是一個炸藥桶。
而當寧如斯打開靈視2.0版，更是看到了小女孩背後，好似陰影般的兩道人影，隻盯了一眼，烏黑詭異的氣息就順著晶絲卷來，晶絲緩緩黑化、崩解，寧如斯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把自己拉向黑暗深淵，他下了一大跳，瞬間切斷了這種聯係，背後冷汗直冒。
此蘿莉恐怖如斯！
“你…先跟我來吧。”
寧如斯遲疑了下，並沒有一開始就選擇對對方進行治療，因為精神汙染不是精神病，你一旦深入其中，要麽徹底毀滅對方，要麽隻能被同化，汙染越深，這種影響就越大，通過剛剛的觀察，對方至少也是深層汙染，這種程度的精神汙染你讓我來治？江小桃你也太看的起我了吧！
對於沒把握的事，除非好處驚人，寧如斯一般不幹，所以短暫的試探後，他便放棄了治療對方的打算，就像是給親戚家帶孩子一樣，讓她在自己房間裏看繪本，而他則在一旁複習功課。
眼看著這個陌生人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姍姍也悄悄鬆了口氣，她也不想把對方害死，打開隨身帶的繪本，手指劃過小鹿斑比，可愛的斑比變的極其邪惡，身上的斑點擠出了肉瘤，尖牙利齒，在繪本上活靈活現，將周圍小兔小雞一樣撕咬吞食……
‘實戰化數據操作’的興趣小組中，隨著寧如斯身上的符號和文字越發密集，漸漸的，符號和文字在半空中融成一體，人工匯編，繼而擴展；靈視之中，原本怪異而扭曲的景象漸漸被各種數字所取代，基礎能力之一的靈視最終被數據模型改造，然後歸納於‘符篆碼農’的數據庫中。
寧如斯再次開啟靈視，隻見模糊的人影中，一個個數字出現在身體各個部位，心髒是5、腦袋是6、手臂是3、大腸是2，而這些數字，都代表著對方能夠破壞的程度，10最高（代表致死性），1最低，代表幾乎無害。
他轉頭看了看，發現眼前幾人身上數據變化幅度各有不同，變化越大的，說明‘異常化’程度越低，變化越小的，數字越小的，說明‘異常化’程度越高。
“你成功了！”‘數據引導者’有些興奮道，他的身上數字就全是4，這代表哪怕普通神秘術攻擊，也隻能造成輕傷效果，這代表至少一階巔峰的層次。
“成功了，”寧如斯點了點頭。
頓時周圍五個人圍了過來，紛紛問道：“你數據模型怎麽做的？”“這程序我怎麽編不出來？”“教教我啊！”
事實上，哪怕在這個學習小組中，能將靈視進行數據化要害編輯的也隻有兩人，一個是‘數據引導者’，一個是傳說中好些天沒上線的組長。
這種數據層麵的神秘術並非寧如斯一人做成的，事實上，在開發‘神秘術’的進程上，編程一係的特職者難得可以相互合作，這也算是職業特色了，寧如斯展開手掌，頓時無數符號和數字組成一條條特殊代碼，充斥著神秘且靈動的韻律。
“哇，厲害。”
“原來這麽做的，我怎麽沒想到？”
“還有這種結構——”
“沒想到你基礎這麽紮實，”‘數據引導者’訝然道，“而且數據化靈視能力比我這數據化異常操控可要難多了。”
“一般一般，運氣好而已，”寧如斯謙虛道。
‘數據引導者’又精神一振，道：“編程小法師你這種能力，若是配合一件遠程異常武器，可能會受到奇效，你可一定要參加十藤網選拔賽啊！”
“我會考慮的。”
寧如斯自然明白這個‘實戰化數據操作’小組的初衷，就是為了增強外人眼中，符篆碼農坑爹的戰鬥能力，而沒有什麽能比在十所特職者大學精英參與的選拔賽中露臉更能扭轉形象的。
按照對方的說法，上千名參賽者中，恐怕參與的編程特職者兩隻手就能數出來。
這也怪不得這群搞研究的非要琢磨怎麽跟人打架了，這戰績，實在是太丟人了。
不過寧如斯也自家明白自家事，自己之所以這麽快就完成‘數據化要害’的實戰神秘術，最主要原因是‘要害射擊’和靈視2.0的相輔相成，沒有這種‘死上千次’的完美模型，想要完成這種設計也是極難，也難怪這些大學精英對他高看一籌了。
“不過你聽沒聽說過，在十多年前，也就是十藤網剛剛建立的時候，這種模擬作戰比賽的第一名其實是我們編程一序列的特職者。”‘數據引導者’突然神秘兮兮的道。
……
下了線後，寧如斯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個叫做姍姍的小蘿莉依舊在乖乖看書，一點也沒有小孩子的嬌氣和不耐心，反而顯的格外懂事，忍不住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溫柔道：“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吧。”
“嗯，”姍姍乖乖點了點頭。
寧如斯的校園生活也再度恢複平靜，每個星期三和星期五去陪這小蘿莉看書，然後就是陷入繁雜的課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經過寧如斯的悄悄提點後，李元重大概也明白自己有‘精神汙染’的苗頭，這些天神出鬼沒，偶爾能在大學城的特殊醫療室附近看到他，靈視之下，對方身後的附身靈也越來越穩定。
考慮到神秘課程的難度，江南大學城有一個常備的醫療診所，有大量醫療側特職者在其中供職，學生隻需要憑借少許的積分便能進行全身檢查。
而李元重大晚上啃食生肉的行為也沒有了。
…………
“誰是寧如斯。”
《中級神秘學》的公開課上，正當寧如斯奮筆疾書記筆記的時候，門外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寧如斯抬頭，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大漢站在門口，身上灰黑色的製服和警棍顯示對方是校園執法隊的成員，也就是俗稱的校園保安。
“我是，”寧如斯起身道。
“你跟我來一趟。”
寧如斯一邊跟在對方身後，一邊在暗地裏猜測對方的目的，對方身上濃厚的肅殺氣息和若有若無的空間波動，顯示對方資深看門人的身份，能在江南大學城做保安的看門人，至少也是民間特職者中高手的檔次，他們的任務除了負責處理違規的學生外，就是負責徹底‘處理’異常化不可逆的學生。
想到這裏，寧如斯心裏一沉。
而在路上碰上的白翎羽和艾伯特，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這個人是你們的同寢吧？”一個執法隊隊員掏出了一張染血的學生證，麵無表情問道。
“是，那個大哥，他怎麽了？”艾伯特忍不住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三人被領到生產者序列所在的一座巨型實驗室中，地麵上還殘留著血跡，以及破裂的各種培養容器，營養液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氣味，而完好的玻璃容器中，存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種子。
“葛老師，人我帶來了。”
一個身穿白大褂，滿頭白發的老教師看了三人一眼，搖了搖頭，婉惜道：“你們自己看吧。”
三人眼前是一畝紅田，田畝上長出一個巨型花苞，花苞有樹大，花瓣上一節節骨頭枝椏刺出，而在花苞中心，一個大號的粘稠人形垂著腦袋，肩骨、腕部、指頭上長滿了鮮紅肉花，花朵略顯枯萎，但還在緩緩旋轉著，讓人看上一眼就有惡心泛嘔的感覺。
“是今天早上的《惡種培育學》變異的，還打傷了我幾個學生，我不得不抽掉他的生命力，以免汙染到其它人。”
寧如斯震驚之下脫口道：“葛老師，可李元重這些天的靈能已經平穩了，這也太突然了。”
“靈能隻是觀察特職者是否變異的一種方式，而事實上，靈能穩定而突然變異的特職者，在我的教學過程中並不罕見，我把你們叫來，隻是想要檢查一下你們是否被感染。”
葛老師摸出三塊鮮嫩蘆薈讓三人服下，而在三人服用過後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種酥癢感，下意識的撓抓著皮膚，老皮掉落，掉落的老皮上，長著一個個米粒大的半肉半植物顆粒，讓三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果然受到了影響，肉體變異的傳播介質是空間，回頭你們在醫務室做個全麵檢查，等確認死因與你們無關後才能繼續上學。”
這等於變相監視了，艾伯瑞怒道：“老頭，我們啥都沒幹啊，你沒有權力這樣做！”
白翎羽倒是冷靜的多，突然道：“葛老師，李元重的屍體你準備怎麽處理？”
葛老師突然露出一種怪異的、奇異的笑容：“這就是在大學任教的好處，你總不缺乏實驗的人體材料。”
寧如斯看著猩紅的土壤，突然有一種惡心泛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