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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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桐定定的看了一群人眼, 唇角一抿, 「既然如此,那孫女便去與娘親一同跪著。」
說完, 直接邁步離開了內屋。
「誒,這四姑娘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張氏微微搖頭,「也不知四弟妹是怎麼教的女兒,如此倔強, 連您的話都不聽, 這眼裡哪有我們夏侯府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老太太卻沒有說話, 眼角一瞥,旁邊的劉嬤嬤立馬就跟了出去。
正午的烈陽能將人活活曬暈,外面的清兒看到自家主子神色不好的出來,便知事情並不如意, 可不等她開口, 卻見主子居然也跪了下來。
「桐兒, 你這是做什麼, 快起來。」柳氏神色一變,拉著她手滿臉不贊同。
「娘!」夏桐依舊絲毫不動的跪在那, 背脊筆直,「您受罰, 女兒怎能置身事外!」
「姑娘, 您身子弱, 這麼大日頭會把您曬壞的。」清兒急的也跟著跪了下來。
夏桐看了她娘一眼,神情嚴謹,「既然祖母要罰,那便一起罰,您不用再說了,女兒的性子您應該明白的。」
罰吧,老太太越心狠,她才好唆使她爹儘快分家!
柳氏也是滿臉焦急,可無論她怎麼說,女兒就是不肯起來。
直到這時劉嬤嬤走了出來,看到夏桐真的跪在庭院之中,那嬌弱的身子如何經受的住這麼大烈陽?
「四姑娘,您還是快起來吧,若是曬壞了可怎麼得了。」劉嬤嬤俯下身苦口婆心的勸道。
所有人都在勸她,夏桐卻依舊挺直背脊,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如若祖母不原諒母親,我便只好陪著母親一起受罰了。」
烈日下,女子瑩白的小臉上已然布滿細汗,可人卻如此倔強,劉嬤嬤好說歹說,見勸說無果,只好嘆口氣進了屋裡。
身為曾經軍訓過的一員,這點太陽算什麼,夏桐只是擔心她娘而已,老太太為了自己的威信,鐵定不會輕易放她娘離開,這一個時辰怕是跪定了。
烈日炎炎,知了鳴蟬,平靜的夏侯府卻逐漸熱鬧了起來,一個個都要經過老夫人院子外瞄上幾眼才肯罷休,卻不想那四夫人跟四姑娘居然當真跪在那,這麼大太陽,也不知四姑娘細皮嫩肉的受不受的住。
而夏桐也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雖然她軍訓過,但如今這具身體可是虛的很,身嬌體弱說的也不過如此了,沒有跪上一刻鐘,她就開始頭暈眼花搖搖欲墜。
聽到消息的夏敏豈有不過來看熱鬧的道理,沒多久就興沖沖的趕了過來,當看到庭院中這一幕時,那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嘖嘖嘖,四妹可真有孝心,瞧把你給曬的,嬸母一定是心疼壞了吧?」夏敏搖著團扇,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笑道。
看著對方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夏桐只是閉上眼不想與她計較,倒是一旁她娘卻還在勸說她起來,可分明她自己已經曬的不行了。
夏桐也是頭暈很,覺得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趁夏敏還在那冷嘲熱諷之際,她整個人忽然向一旁倒去。
「桐兒!」柳氏唇色泛白的扶住自己女兒,急的立馬看向一旁的人,「快叫大夫!」
「奴婢這就去!」清兒也跪了許久,等站起來時還有些搖搖晃晃,等醒醒神后便立馬往院外跑。
沒想到人竟然暈了,夏敏只是輕哼一聲在一旁看戲。
院外吵吵鬧鬧的,裡面的人也很疑惑,卻只見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恭聲道:「老夫人,四姑娘她暈過去了。」
話落,眾人倒是神色各異,老太太眼眸一眯,最終還是揮揮手,「罷了,讓她們都回去吧,找個大夫給四姑娘好好瞧瞧,別落下什麼病根。」
「是。」丫鬟聞言立馬跑了出去。
「這四弟妹也真是的,居然也狠的下心讓自己女兒跟著一起跪,那麼大太陽,可不會把人曬壞么?」張氏嘆口氣悠悠道。
其他人倒沒怎麼說話,只是喊著要去看看四姑娘。
——
被人搬到房裡后,耳邊一直是她娘的自責聲,可是夏桐不能醒,直到大夫來了后,說了一番似而非懂的話,總而言之就是她中了暑氣而已,多休息便無事了。
不過之後她那幾個伯母也「好心」的過來探望她,夏桐懶得應付,便乾脆真的睡了過去。
夏志安回來時當聽聞此事後,立馬跑去女兒房裡看了看,見對方還在昏睡之中,可那小臉卻是蒼白的很,當下便忍不住跑到了自己母親那裡。
老太太剛聽聞了自己那孫女無事的消息,就看到自己兒子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不用想也知他是為何而來。
「母親,桐兒身子如此弱,您怎能讓他在烈日下跪那麼久呢?」夏志安一進來便迫不及待的質問道。
他第一次語氣有些沖,房裡其他伺候的丫鬟也都立馬退了出去,老太太神情一厲,冷哼一聲,「那是她自己要跪的,我倒想問問,你跟那柳氏是怎麼教的女兒,如此倔強,她眼裡莫非就只有那柳氏不成!」
屋內氣氛瞬間凝結了下來,想到對方是自己母親,夏志安也緩和下語氣,但依舊一臉嚴肅的問道:「桐兒那是孝心使然,論規矩,她從未不如誰,今日也只是擔心她娘才會如此做,可您怎真忍心讓她在烈日下跪那麼久?」
自己女兒他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如今剛回京就接二連三受到傷害,夏志安不得不考慮心裡的那個念頭了。
「她這是在威脅我罷了,定是那柳氏指使的,你要怪也只能怪那柳氏,竟也狠的下心讓自己女兒與她同跪,如此下去,桐兒遲早被她給帶歪!」老太太眯眯眼,布滿皺紋的老臉上已滿是不悅。
「兒子知道您向來不喜歡止蘭,可為了向乞丐施捨一事您便如此責罰於她,不覺得太過分了嗎?」夏志安眉頭緊皺。
聞言,老太太不知被觸怒了那根神經,突然怒聲道:「好啊,在你眼裡就只有那個柳氏,何曾有過我們夏侯府,若不是朝中調令,你這輩子都怕不會再回京了吧!」
四目相對,看著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母親,夏志安微微搖頭,最終還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離去。
見他離開,外面的劉嬤嬤卻欲言又止的走了進來,卻只看到了碎了一地的茶盞,自家老夫人臉上浮現著極少出現的怒意。
咳嗽幾聲,老太太重新抿了口熱茶,眼中卻難掩精光,「只要這個柳氏在,志安這對父女的心就永遠不會留在夏侯府。」
其他人也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下一刻就看到太子沉著臉大步邁出前廳,老太師也緊緊跟在身後,剩下的人自然是急忙跟上。
來到後院一處房間時,只見院子里站著不少人,而房間里居然走出一道讓人震驚的身影。
看到人果真從房間里出來,太子五指一緊,抿著嘴角就要往房裡闖,可剛到門口就被一道長劍攔住。
西風低著頭,不卑不亢的道:「太子殿下留步,夏姑娘正在裡面休息。」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些知道事情的人都在那裡低聲議論了起來,當那些跟來的官員得知真相時,一個個更是難掩震驚。
誰不知道夏家四姑娘是皇後娘娘看中的太子妃人選,就差由皇上下旨賜婚了,如今竟然被攝政王玷污了清白,這讓太子殿下今後顏面何存!?
一些御史都是一副氣憤填膺的模樣,這奸賊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知王爺到底對夏姑娘做了什麼?」縱然蕭璟修養再好,此時臉色緊繃僵硬。
看著滿院子的人,顧秦淡淡瞥了他眼,忽然輕笑一聲,「本王若說什麼也沒做,太子殿下可信?」
衣裳都落了滿地,那夏姑娘至今都還昏迷不醒,他們又不是瞎子!
四目相對,蕭璟緊緊抿著唇角,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怒意,「王爺如此不顧禮法,讓一個清白女子今後如何做人!」
院中氣氛有些僵持,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不顧禮法……難道殿下今日才發現?」男人眉梢微動,聲音不急不緩的傳入眾人耳中,「不過本王已向夏大人提親,下月大婚,還希望太子殿下能夠賞臉。」
話落,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這不是打太子殿下的臉嘛!
夏侯府的人幾乎都要暈厥過去,今日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範圍。
蕭璟拳頭緊握,再好的隱忍力此時也難以控制,不過下一刻,他面上又露出一絲淡笑,讓人如沐春風,「自然。」
說完,也是大步離去,片刻間便不見了人影。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如今兵權都握在攝政王手中,無人敢與其鬧翻。
倒是那個老太師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忽然笑呵呵的上前一步,看著顧秦道:「王爺喜得良緣本是好事,只不過那夏丫頭終究是女兒家,王爺如此做,實在是讓人顏面難存。」
老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顧秦看了卻是眉梢一挑,掃過身後的西風,「刑部最近空了不少,若有多嘴之人,便縫了他的嘴。」
話落,院子里的人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一些膽子小的下人都是臉色慘白,誰都知攝政王不是在開玩笑。
實在是看不慣這老頭子,顧秦正欲離去,不知想起什麼,忽然腳步一頓,回頭對著老人淡淡一笑,「今日來的匆忙,未曾給太師準備壽禮,一點心意希望太師不要嫌棄。」
說完,後面的西風頓時遞上一個方木盒子,老太師依舊笑呵呵的,不過東西卻是由一旁的人接了過去,也不急著打開。
待人離去后,這時一個小廝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不知在老太師耳邊說了什麼,臉色卻是比先前還難看了,那太師府的大夫人也連忙不知去了何處。
「這都是什麼事呀,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罔顧禮法皇權,這是給皇室抹羞呀!」
一群古板的御史此時才敢低聲議論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正氣凜然,可剛剛卻無一人敢出來指責。
本是一場好好的壽宴,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可是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皇上從不聽諫言,任由奸賊橫行霸道,如此下去,朝中怕是岌岌可危。
——
夏桐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看著熟悉的房間,耳邊卻充斥一些尖銳的爭執聲,只見她那三伯母正在與她娘說著什麼,那夏敏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附和著。
「弟妹,真不是我說,雖說四丫頭也是受了委屈,可你知不知道此事會給我們夏侯府帶來多大的影響?我們夏侯府歷朝歷代的聲譽可全都毀於一旦了!」
王氏一邊搖著團扇,一邊沉著臉繼續指責道:「再說那攝政王是什麼人,若是與就此結親,今後誰還敢與我們夏侯府來往?!」
「就是說,今日那麼多人,堂妹這臉可是丟盡了!」夏敏幸災樂禍的說著風涼話。
柳氏紅著眼一直沒有沒有說話,倒是夏志安突然從屋外走進,粗著嗓子喊道:「不勞你們費心,我自然不會讓此事連累夏侯府的聲譽。」
見他進來,王氏只是說了句「如此甚好」,跟著便悻悻然的離開。
見她們走了,夏桐才慢慢睜開眼,撐著床榻坐了起來。
「桐兒!」看她醒了,柳氏立馬湊過來上下打量她一番,「可有哪裡不適?」
今日她給女兒檢查過,清白並沒有被玷污,可說出去怕也無人相信,想到這,柳氏眼角又開始泛起淚漬。
夏桐握住她娘的手,乾澀的唇角微微一勾,「我沒事,讓您費心了。」
縱然知道女兒需要休息,夏志安還是忍不住皺著眉頭追問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是說落水了嗎,為何攝政王會出現在哪?
此事說來話長,夏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緩緩解釋道:「今日女兒的確落了水,也不知是何人所為,被救上來后,卻發現房間里有古怪,似乎有人想算計女兒,因為中了迷藥,女兒不敢繼續待在那個房間,卻不想最後還是暈了過去,後面發生了何事便再也不知曉。」
中間她還醒來了一次,突然聽到反派要娶她,嚇得差點沒得心肌梗塞,至今為止她都不相信對方要娶她,這肯定是假的!
反派要娶妻,除非母豬會上樹!
聞言,夏志安只是凝眉沉思了片刻,面上滿是凝重,整個房間一時間也只剩下柳氏的啜泣聲。
過了好半響,夏志安才正聲道:「為父相信攝政王不是那樣的人,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不過此事的確不宜與夏侯府惹上關係。」
「爹的意思是……」夏桐似乎猜到了什麼。
「只有分家,才能保全夏侯府百年來的聲譽。」夏志安拳頭緊握,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
聞言,夏桐愣了下,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恨不得放鞭炮慶祝,剛剛她那二伯母已經來過了,顯然帶來的就是老太太的意思,反派惡名昭彰,老太太怎麼可能敢讓夏侯府與其染上關係,再說她一個被玷污清白的孫女,留下只會惹人閑話,該如何取捨老太太比誰都明白。
「你多休息,不要亂想。」夏志安內心也很複雜,安慰了她幾句,就腳步沉重的離開了。
柳氏也沒有待太久,最後只留下夏桐一人在那裡沉思,她知道她爹肯定會有不舍,畢竟根都在夏侯府,不過她卻覺得,若是不分家,她們遲早被老太太給坑死。
不知道她昏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夏桐立馬叫來清兒詢問一番,只是當聽到後面時,她自己都開始懷疑反派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自己被看到的時候衣裳不整!?
不過她覺得反派當時說要娶她肯定只是權宜之計,想堵住悠悠之口而已,倒是不知道女主和男主有沒有發生關係?
次日,她爹就與老太太說了分家的事,對方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對她的態度也是一落千丈,沒有一個好臉。
可就在三日後,攝政王府突然來了大批彩禮,不僅擺滿了整個大廳,就連她院子也被堆的滿滿的。
夏桐不敢置信的連忙跑去了前廳,只見遍地都是擺滿珍寶的箱子,那些下人看的腳都要挪不動了,而老太太則坐在上首,紅光滿面的捧著一個盒子,笑眯眯的跟攝政王府的管家說著話,可和氣了。
「桐兒,快過來。」看到她出來,老太太立馬慈愛的對她招招手。
那邊的王氏她們都是眼熱的望著這些箱子里的珍寶,這次的彩禮可比國公府來的要多兩倍不止,而且可全都是寶貝,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本以為那攝政王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對那臭丫頭這麼好,出手竟如此大方!
「祖母。」夏桐渾身僵硬的走了過去,完全不敢想像對方居然真的送彩禮過來了。
緊緊拉住自己孫女的小手,老太太笑的都要合不攏嘴了,一邊看著那個管家道:「攝政王有心了,婚禮的事我們夏侯府定會儘力配合的。」
夏桐小臉一白,耳邊開始嗡嗡作響,幾乎要暈厥過去。
看著這個唯利是圖的老太太,他還以為這夏侯府有多清高呢,一個禮部尚書的職位就把人給收買了,這便是世家的風骨。
管家面上一邊附和著,一邊看著他們未來府里的新主母,越發恭敬起來,「夏姑娘若是缺什麼儘管說。」
四目相對,見對方一臉熱情的模樣,夏桐緊緊扶住身後的清兒,深怕自己會突然會暈過去。
瘋了瘋了!都瘋了!
不行,她必須得馬上離開這裡,此時不跑,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深吸一口,她僵硬的笑了下,聲音平靜,「有勞了,臣女還不缺什麼。」
彩禮聽聞擺滿了整個大廳,皇上也准許世子成親之後再調任山西,而婚期則定在下月初,縱然有些許流言蜚語,可兩家門當戶對的結親倒也無人敢多議論,至於怎麼這麼快就訂婚了,夏桐也不知她那二伯是如何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