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偷親
訂閱不足百分之六十將顯示防盜章, 七十二小時后恢復正常章節 聞言, 清兒不禁面露詫異, 「可是……老夫人不是說不準接濟乞丐嗎?」
上次夫人還被罰了,她深怕主子再惹老夫人生氣。
「你不說我不說, 誰知道她是乞丐?」夏桐眉梢一挑,笑著道:「你就說那是你一個遠方親戚,你去與趙管家說一聲便好, 他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隨便買個下人而已, 那勢利眼的趙管家怎會不同意, 怎麼說自己也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 清兒又是她身邊的大丫鬟, 對方不會不識趣的。
見此, 清兒猶豫了一會,只覺得只是自家主子心善而已, 沒有耽擱太久, 便動身出了府。
夏桐心裡有些期待, 一個好隊友可是能幫她不少忙的,而且這內宅中那麼多陰謀詭計,帶著那個人在,等於隨身攜帶避毒針呀。
等了整整兩個時辰都不見清兒回來, 夏桐只好先行去陪老太太用晚膳,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已經想好怎麼應對國公府的方法, 臉色要比下午好上不少, 對她也越發和氣, 她那幾個伯母更是如此,噓寒問暖好不關切,哪有之前對她娘落井下石的樣子。
又從老太太那收下一大堆好東西,夏桐也是心情不錯的回了自己房間,以她現在的資產,以後跑路后十年內至少可以吃好喝好。
等她回到房間里時,卻見清兒身邊跟著一個模樣清秀的姑娘,她已經換上了府中丫鬟的衣服,縱然年輕,但卻一點也不膽怯,清兒正在向院里其他人介紹新來的人,有著清兒這一層遠方親戚的關係,日後府中必定無人敢欺負她了。
「主子您可要沐浴?」
見她回來,清兒立馬恭聲迎了過來,夏桐微微點頭,一邊看了眼那個新來的小姑娘。
直到人進了屋裡,清兒才立馬招呼其他人去打水,見身邊的小姑娘還一動不動,忍不住拍了她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進去謝謝主子。」
話落,後者才立馬回神,低著頭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
屋內陳設簡單素凈,瀰漫著一股女兒家的清香,女子半倚在軟榻上,精緻的側顏在燭光下似泛著瑩光,芳瑜偷偷掃了一眼便不敢多看,自從家族被滅,她見多了世間冷暖,卻不想還有人願幫她。
「奴婢賤名芳瑜,今日多謝主子相救。」她躬身行禮,從小便記性極好,早已記住先前清兒告訴她的所有規矩。
看著那邊屈膝卑躬的女孩,夏桐慢慢放下手中的話本,對她淡淡一笑,「不必多禮,我見你不像是做過粗活的人,為何會淪落至此?」
她一臉不解,就跟什麼也不知道一樣。
聞言,芳瑜倒是眼神微變,白凈的小臉閃過一絲異色,終還是恭聲回道:「因為家道中落,家人相繼去世,本想來京城投靠親戚,卻不想親戚早已搬走,故而奴婢才流落至此,還得多謝主子搭救,奴婢日後定當一心一意服侍主子。」
話落,夏桐倒是沒有說話,想讓對方一下子對她掏心掏肺肯定不可能,她還是溫水煮青蛙慢慢讓對方打開心扉為好。
這時沐浴的水已經備好,夏桐沒有要人服侍,只是看著緊閉的房門,芳瑜站在門外頓了一會,神色有些晦澀難懂,她看的出這夏侯府的四姑娘並非奸詐之輩,可是為何偏偏只救自己?
月朗風清,而此時的皇宮中卻早已熄了不少燭火,皇上龍體欠安,後宮早已如同擺設,沒有爭寵,這裡就猶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瀾。
而就在中宮之地卻還亮著明亮的燭火,華貴不凡的殿內寂靜無聲,香爐鼎上冒著幽幽白煙,沁人心脾。
軟榻上,皇後半倚在那,手中捏著一顆白子,盯著棋盤沉思了片刻,這才將棋子慢慢放於廝殺激烈的棋盤之上。
「今日去光祿寺,本宮見到了那夏侯府的四姑娘,倒是個模樣可人的孩子。」皇后眼席一抬,目光淡淡的看向對面的男子,「你也該立太子妃了,可曾有中意的人選?」
男子面容俊朗立體,星眉劍目,聞言只是隨手將一顆棋子放下,面上毫無情緒,「母后做主即可。」
其實這局棋早就該她輸了,不過是這孩子懂事,一直拖著陪她打發時間罷了,皇后欣慰笑了下,渾身的威嚴只有在此刻才會全部卸下,面上滿是關切和慈愛。
「國公府的沁丫頭也不錯,只是端莊不夠怕是鎮不住後院,我看那夏侯府的四姑娘倒不像個多事的人,人也進退有度,想必也是個大氣的孩子,定能為你好好管理後院,如今夏志安調回京城,任的也是要職,由夏侯府做外戚,既能給你助力,卻又不會太過,你覺得如何?」皇後端起一旁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一旁的蕭璟卻是沒有什麼表情,想起那日在錢莊里見到的女子,他頓了下,這才淡淡道:「一切由母后做主。」
以往她提及別家女子時,自己兒子總是一副不著急的模樣,如今這般懂事,想必也是在哪見過那個夏家四姑娘,這般標誌的人兒,必定沒有人會不喜歡,關鍵是還不多事。
「那改日我便與你父皇通通氣,看你父皇如何說?」皇后笑著道。
蕭璟沒有說話,似對太子妃一事並不在意。
黑雲密布,月兒漸漸鑽進了黑暗之中,待男人從內殿外出來時,外面的宮女皆是屈身送行。
內殿的聲音不大不小,習武之人自可聽見,想到剛剛皇後娘娘的話,一旁的黑衣男子不由疑慮的看向自家主子,「您當真要娶那夏侯府四姑娘?」
這段時間主子一直讓她注意那沈姑娘,他還以為這位置是那沈姑娘的呢。
黑暗中宮道模糊不清,男人卻猶如明晝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身姿挺拔。
「是誰都不重要,只要不多事就行。」他語調清淡,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見多了後宮的爾虞我詐,他不想與父皇一般終日徘徊在女人的爭鬥之間,那個夏桐,看上去就不像個多事的人,這樣便夠了。
——
與此同時,京中一處讓人望而膽寒的府邸之中卻也亮著悠悠燭火,書房裡寂靜肅穆,就在堆滿公文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尊成色極好的藍玉,在悠悠燭火下,剔透玲瓏,一看便不是凡品。
「主子,聽聞太子也想分一杯羹,那贏州那邊是否需要加派人手?」執劍的青衣男子神色嚴謹的問道。
而書桌前面容冷峻立體的男子正目光悠悠的盯著眼前這尊藍玉,薄唇微啟,「一個暴發戶都拿不下,那養這些廢物有何用。」
平靜的語調卻莫名帶著股寒意,青衣男子頓時閉口不言,他也相信底下的人不會這般無能。
只是見主子還在認真的看著那尊藍玉,似乎對其很感興趣,忍不住立馬回道:「聽聞這是美杲利族的秘寶,不僅冬暖夏涼,還可溫養身體,使人輕易不得病症,屬下明日便讓人給您重新做個玉扳指來。」
悠悠燭光下,藍玉似泛著瑩光,男人黑眸微暗,聲音低沉,「讓人打個玉鐲。」
可他的屬下卻突然大著膽子解釋道:「攝政王恕罪,因而腳步聲行跡可疑,殿下才有所懷疑的。」
話落,三皇子頓時眼神一變,不等他阻止屬下,只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砰」的落地聲。
那人還瞪著眼,就這麼直直挺屍在地,脖間的鮮紅在夜色下那麼刺眼。
青衣男子收回長劍,神色不變,「險些傷到王爺,罪不可赦。」
夏桐:「……」
世界太危險,她好想回家!
看著屬下的屍體,三皇子唇角一抿,眸中閃過一絲暗色,沉默片刻,突然恭敬的低下頭,「差點傷到攝政王,這是他罪有應得。」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心中所想,可夏桐知道這三皇子肯定心懷怨恨,這人可是書里另一個奸詐的反派,為了跟男主搶皇位無所不用其極,她們夏侯府就是被這個三皇子給坑死的。
顧秦沒有言語,神色依舊清淡慵懶。
「若無其他事,那吾就先行一步了。」三皇子看了他眼,隨即低著頭,轉身漸漸消失在這暗夜之中。
等人一走,周圍氣氛又瞬間凝固一片,夏桐好似想到什麼,立馬轉過身,頭也不敢抬的俯身行了一禮,聲音恭敬,「臣女見過王爺。」
朦朧月色下,女子青絲傾泄,一襲秋香色挽紗襦裙娉婷動人,垂下的頭已經低到胸前,似乎在懼怕著什麼,茭白的五指緊緊揪著手帕,至骨節發白。
夏桐能不怕嗎?
她怕下一個被一劍封喉的就是自己!
「聽說刑部又出了種刑罰?」
清冷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夏桐瞬間身子一僵,小臉頓時褪去所有血色,整個人都開始發顫。
一旁的執劍男子只是不解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可還是如實回道:「乃尤大人所創,先將犯人手腳經脈挑斷,再讓其在釘板上行走,至今為止,未曾有犯人挨過此刑。」
夜風一吹,夏桐整個人都要被嚇懵了。
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男人不急不緩的轉著玉扳指,眼席一垂,嘴角微勾,「你怕什麼?」
夏桐:「……」
這是死前的言語恐嚇嗎?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她頓時跪倒在地,驟然抬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也是豁出去了:「當年退婚乃是臣女祖父的意思,父親也無法阻止,臣女知道夏侯府罪惡滔天,可如果當年父親能夠做主,一定不會退婚的,要不然當初……當初也不會讓您……與臣女訂婚的。」
最後一句她說的有些羞澀,可有些事還是乾脆挑明了好,是生是死就一句話的事,至少還能再掙扎一下。
清脆的女聲讓旁邊的執劍男子一臉呆愣的站在那,他聽到了什麼?主子竟然曾經被人拋棄過?!
微風吹動男人墨色清冷的袍身,那張冷峻立體的輪廓上不帶絲毫情緒,一雙黑眸就這麼對上女人清澈的杏眼,半響,顧秦才微微垂眸。
「是嗎?」他聲音不輕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