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為人民服務
「呵呵，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傻得可以，別說柏油路了，石頭路你們都修不起。柏油路一公里大概三十多萬，這得是不是怎麼寬敞的情況下的價位，你要三公里，將近一百萬，你們村裡拿的出來？如果拿得出，恐怕也不至於是咱們鄉里最窮的那個村子吧？」吳湘玉的一番話，讓周曉光的心裡涼了半截，一公里竟然要那麼多錢，那三公里，不是得將近百萬？這得是多麼大的一筆支出啊，沙頭村別說一百萬了，一萬塊有沒有，都是兩說呢。
「還有，你去申請貸款，你拿什麼申請？你們村沒啥產業吧？只能拿一些機動地，還有其他的集體土地使用權來貸款，我看過你們村的規劃圖，能用來貸款的地方不多，就算最好的情況下，也只能給你們貸到四五十萬，難道你們要修單車道？而且，施工的話，具體到了實處，用錢的地方那真的是太多了，幾百號人的生活，關係，你都得慢慢平衡，一個照顧不周，工人們消極怠工，多耽誤一天，那都是費用，這些你想過沒呢？」吳湘玉再次問道，周曉光啞口無言，只能默默的搖著頭。
「我可以找自己村裡的人施工，他們有不少都在工地搬磚，干泥瓦匠之類的活計營生呢。」周曉光想起了這茬兒，趕緊提了出來。
「他們？你們村的更糟，陌生的施工人員出了問題，大不了協商解決，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影響，假如你們自己村裡的，事情問題處理的好壞不說，或多或少會有個負面議論給你，當官難道不該注意這些嗎？不要以為熟悉的人好說話，方便你辦事，辦的好了還行，辦的不好了，唾沫星子都能讓你抬不起頭來。周曉光，你們村要是真的錢多，像趙屯那樣能拿出上千萬的資產開發新項目，我就什麼都不說，肯定辦的非常好，問題是，你們好像做不到那樣吧。」吳湘玉把周曉光打擊的已經欲哭無淚了，最後還寬慰的拍了拍他，「別著急，慢慢來！」
「不是我慢慢來不慢慢來的問題，姐，我答應了我們村長跟支書，得儘快把這事兒落實啊，不然不得讓人笑話嘛。」周曉光想起離開前，范大海的囑託，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出師不利，出師不利啊，自己這第一步，咋就還沒做成呢。
「這不是笑話不笑話的問題，周曉光，這是現實。省委說，要扶貧，給撥了一筆款，縣委說了，要扶貧，留下一部分，發到了鄉里，鄉里的財政缺口有了補助，要扶貧，把剩下的往下分配，可是這筆款子就像是可口的紅燒肉，誰都惦記，誰都想要，於是，各個村子的人都開始走動關係，爭取把這筆錢拿到手，能拿多少是多少，你們村子呢，競爭力最差，自然分給你們的就是不多了，上次我聽經濟發展辦的那些人議論，說你們修路申請申請的太煩了，口頭給了你們一個承諾，說有十二萬多的錢，你想想，十二萬夠幹嘛的，搞個小型養殖場都不夠吧？這不是扶貧，這是打發。你們村的范大海跟劉美麗，還眼巴巴的坐在家裡苦等你呢吧？」
「他們一個個富得流油，憑什麼還截我們的錢吶，這是搶奪！我們才是最需要關照的對象啊，你們鄉政府的人，就是這麼為人民服務的嗎？」周曉光不滿的說道。
「周曉光，你得弄清楚，我代表不了鄉政府，就算我能，也不會給你們錢。」吳湘玉直勾勾的盯著周曉光，看他因為激動而通紅的面龐，壞壞的笑了起來，「乖，別生氣，你這個脾氣得改改，太急躁了不好，在官場吃不開。」
「不是我急躁，問題是，這些黑心官員拿著該給我們的錢，不幹實事，恩，啊~~」
「你幹嘛？我警告你啊，不許打我的壞主意，哼，今晚你的福利沒了。你已經不行了。」
「那些混蛋領導睡你，我就睡他們的女人，給他們戴綠帽子！」周曉光用力的捏緊拳頭，說道。
「你真幼稚。他們哪個不包養個兩個三個女人的，我更多的是為他們工作，至於那方面，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頻繁。曉光啊，你知道他們現在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嘛。」吳湘玉的聲音充滿了誘惑，讓周曉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
「什麼？什麼樣的女孩子？」周曉光好奇的問道。
「我告訴你啊，是高中生，或者初中生，那些都是嫩蘋果，水蜜桃。」
「你個小色狼，永遠都不知道滿足，你這樣辦事是不行的，唔，你們是拿不到貸款的。」
「為什麼？我們有抵押的土地。」
「你們有抵押的土地，可是也得信用社願意貸給你們啊，你認識信用社的人，有那份人脈嗎？」吳湘玉問道。
「我沒有。」周曉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不就結了，我上次跟張科長吃飯的時候，她說了，她那裡申請的人太多，註定要切下一部分人，所以，你就別報什麼指望了，沒你啥事兒了。」吳湘玉咯咯笑著，用力的捏著周曉光的臉，「別愁眉苦臉的了，沒什麼用。」
「這他媽的該怎麼辦，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情況，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哎喲，到不至於那麼悲觀，現在有個項目叫做村村通，如果鄉里下決心的話，可以從縣裡申請，專門修路，但是這樣需要活動的關係就太多了，你得縣裡鄉里都能說上話，讓交通局專門給你備案才行，你能做的到嗎？」
「你呢，明天回去就說說這些情況，別覺得丟了面子，誰來都是一個局面，然後，等我看看，給你牽線搭橋，看看你能不能找個企業援助，你們村裡有什麼東西能吸引企業的嗎？」
「我們村，什麼都沒有，沒啥能吸引企業的了。」
第二天，周曉光帶著滿腹心事，回到了沙頭村，這次去鄉里，還是什麼事兒都沒辦成，這讓他的一顆心，也變得沉重起來。
「曉光啊，這次去鄉里事情辦得咋樣了？」在當天晚上村部開會的時候，范大海上來就一臉關切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周曉光抿著嘴唇，心裡思考了一陣兒，這才站起來看向周圍的幾個人，「各位，關於修路的問題，其實比較嚴峻，有些情況很糟糕，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能接受的了，你們確定要聽聽看嗎？」
「這話說的，有啥話就都說出來唄，還藏著掖著的幹啥。」趙大栓扯起了粗大的嗓門，聽得周曉光十分的不高興，這些個村級幹部素質真差，一點涵養都沒有。
他捏了捏自己的襯衫，把袖口往上挽起，「行，那我就直說了。其實上面下來的款子早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鄉里答應給咱們的錢就是個口頭承諾，還有修路的申請是原則上同意了，但是具體到哪一年能給你認真實踐，那也是兩說的事兒。我這次去吃了個閉門羹，政府的人根本就沒怎麼待見我，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打聽到的。」
「你是找誰辦事去了？」范大海問道，緊緊的盯著周曉光。
「鄉里的吳秘書。」周曉光回答道。
「吳秘書？你找上吳秘書了？曉光啊，這個可不是能亂說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吳秘書負責的只是文書傳遞，並不涉及太多的經濟，你確定你找的是她？」劉美麗對周曉光的話產生了濃重的懷疑，在她看來，周曉光八成就是找小姐瀟洒去了，看他那虛弱的樣子，肯定是縱慾過度了。
「沒錯，我咋說你們才能相信哩，真的是吳秘書啊。」周曉光咬死了自己說過的話，怎麼自己說的是事實，反倒受到了懷疑？難道吳湘玉很厲害嗎？
「如果這話是吳秘書說的，我們還能信幾分，你轉達的嘛，那就不太好說了，周曉光，不管咋說，事兒你是沒給辦成。」范大海的話讓周曉光氣惱之餘，也只能點點頭默認，確實，自己沒取得什麼有效的進展。
「哈哈，我就說嘛，周曉光能做明白啥事兒，不如換我去了，我有個同學是做工程的，就負責修路這一塊兒。要是讓我找他，那多好，還能省點錢。也不必這麼費勁。」範金龍抓住機會，給周曉光上點眼藥，讓他本來就雜亂的心裡再添點堵。
「範金龍，別有的沒的瞎說一氣，你覺得你行，你上！在這說大話，能解決啥問題呢？」周曉光冷笑著說道。
「哎喲，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聽了，周曉光，你自己事情辦的多亂套，還用我給你細說細算嗎。你去了一天，我們在這兒等了一天，然後你回來了，說不行，辦不了，那讓你當這個副書記幹啥，浪費大家的熱情？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去了，起碼比你有點實際效果，對吧？」範金龍緊緊的抓住周曉光這次的失誤，誓要把周曉光拉下馬，砸了他的副書記職位。
「行，範金龍，嘴皮子挺厲害，真沒看出來啊，這樣吧，村長，支書，這件事兒就交給範金龍去做吧，他如果成功了，這個副書記就給他了。」周曉光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曉光，你這話說的，都任命完了的東西，還能說改就改，這不是胡鬧嘛，你當我們的黨務系統是啥了。」范大海雖然板著臉，但周曉光從他眼裡殷切的希望中，還是看出了他實際上的想法，果然是想著法的給自己兒子機會啊，那行，我就把機會讓給你，範金龍，你好好的接招吧，我倒要看看，你這條路，能不能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