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何讓女人溫柔起來
那個被我打傷的起義軍人派了許多衛兵四處找我,消息靈通的胖山姆很著急,不過他自然知道我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他從醫院裡溜了出來,一路東躲西藏的來到了塔尼亞的家裡。清晨的我剛從塑料沙發上睡醒,塔尼亞正在理著床邊的行李。
山姆一進門就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說:「我說你這小子怎麼跟愛娜一樣,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現在好,那個受傷的中士告了你黑狀,組織現在要以刺客同黨的罪名把你給逮捕了。」
「刺客同黨?我不就是么。」
一旁做事的塔尼亞聽了臉色不太好看,山姆則一本正經的皺起了眉頭,「別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無論是他們所以為的愛娜還是真正的刺客塔尼亞,我都逃不了同黨的罪名。
「你知道的山姆,我不怕他們。」
「我當然知道你這亡命之徒不怕了。」山姆坐下來看到了昨晚留在茶几上的酒杯,他一臉堆著橫肉傻笑地轉頭問塔尼亞說:「妹子,給我也來一杯怎樣?」
「當然了。」塔尼亞迎著笑,指了指柜子說:「那瓶酒我正好還沒收起來,那去吧,送給你了。」
「哈哈!富商的女兒就是大方!」山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柜子的邊上,他取出酒打開了就蓋,閉上眼睛愜意地聞著瓶里的香味,給自己倒上一杯后,他沒好臉色的看著我說:「一會塔尼亞要和她的父親走了,你就跟著他們混出城去吧,別在這瞎攪和了,這樣也好,你先去把愛娜找到,我怕那傻姑娘沒準會幹出什麼蠢事,至於調查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後天我就能正式出院返回舊部了,在阿剁沒醒來之前,火城裡的武裝勢力還是我說了算的,那些跟著前領袖一起從總部來的特派員怎麼說也得在這讓我三分。」
山姆頗為得意的喝了杯中的一大口酒,他已經把那位死去的領袖稱之為前領袖了,我突然感到好奇,山姆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太關心他們領袖的死。
「嘿!山姆,問你個事。」我奪過了他的酒杯也喝了一口,昨晚塔尼亞的唇膏印還留在上頭,剛好被我無意中親了個正著,「你們起義軍到底是怎樣一個結構,為什麼你和阿剁這邊的兄弟給人的感覺都挺和善,而撒卡利亞斯帶來的又是另一副嘴臉。」
「這個么,其實我和你一樣也都是第一次見到領袖,當初他在鑽石城揭竿起義時,廢土各地受盡壓迫的豪傑們都紛紛應了他的號召,效仿他的大義對共和國皇帝組織起反抗。阿剁就是火城裡的領頭人,而我是從南邊來的,我們雖都受命於領袖,但除了服從組織整體上的戰略要求外,戰術上的事都是自己說了算的,我和阿剁之前就打過不少交道,他告訴我火城有獨立的機會,所以才商議著請我帶人過來幫助他一起執行這次行動的。」
「那麼你們的領袖死了,以後會由誰來安排整個起義軍的戰略呢?」塔尼亞合上了行李箱,假裝若無其事的隨口問道:「難不成得變成一片散沙嗎?」
我看出了塔尼亞的意圖,她又在為共和國的皇帝打探情報了,可我沒有阻止她,因為我也很想再聽下去。
「哈!原本阿剁應該實至名歸了吧,畢竟撒卡利亞斯之前揭竿時的鑽石城幾年前就淪陷了,現在廢土之上只有一座孤堡,那就是我們攻下的火城了,不過現在昏迷的阿剁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了,新的領袖將在組織總部的議會下選拔,到時候我也是候選人之一呢。」
「你們組織的總部到底在哪?」塔尼亞的眼中放出了光,她緊盯著山姆像是要吃了這個胖子似得。
「我自己都還沒去過呢,聽說是在邊界區的附近。」
「聯邦國和廢土之間的邊界?」
「差不多吧,誰知道呢。」山姆笑得很假,謹慎的他不願再透露半句,「行了,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行動起來吧,。」
我把車鑰匙交給了塔尼亞,她上街避開守衛開回了那輛顯眼的銀色沙地車。當她再一次回到家門口接我時,我和山姆已經把最後的酒一起給喝完了,他跟我講了許多關於他在起義前的故事,原來他的真名叫西蒙,是某個要塞酋長的兒子,因為一些與家族不可調和的矛盾才導致了他離家出走憤然加入了起義軍。但這些都不是我所關心的問題,我只在乎得到了一個答案,那就是為什麼在飽受飢餓的廢土上,他竟然能是個胖子。道別時我還是喊他山姆,但他對我的稱呼已變成了「老戰友」。
我的車破破爛爛的,一路「咣鐺咣鐺」的亂響,自從19號高地那一戰後它就成了堆廢鐵,在我強烈的抗議下,阿剁不得不找人修好了它,可這個不靠譜的小子只是找人扳直了扭曲的車身,換了幾個輪胎,最令人可惡的是,防彈玻璃的缺口上,僅僅是用了幾張單薄的透明膠帶給湊合的堵了起來,車子沒開出多遠一陣風就把它們全都吹散了。等到一出城,塔尼亞就靠邊停下車,讓後排的我自己來開這輛老是熄火的破車。前面亞伯拉罕的車隊遠遠的先走了,我和塔尼亞一路上開的慢慢吞吞,焦急的她不停諷刺我「子彈」的綽號。
「你以後改叫烏龜得了。」
烏龜的確是個響亮的名號,它容易被人記住,喊起來也不費事,我有些佩服她起名的才華,但她是不會因此得到誇耀的。我沒再沿著公路上走,而是顛簸地往沙地里繞了好幾公里,塔尼亞一直在逼問我到底想幹什麼,可我還是神秘的投以微笑來回敬她。
兩處廢墟的中間已經堆起了一座小沙丘,我停下車扔出了一把小鏟子,然後悠閑地點起了一根煙懶洋洋的靠在車門上,她瞪大眼珠巴瞪巴瞪地瞧著我。但我告訴她,這不是來挖她的墳墓。
「你到底要挖什麼?你自己怎麼不動手?」
我摸了摸後背,解釋了我的肋骨上的傷,愁楚的把醫生那一大堆煩人的忠告轉達給了她。她有些猶豫,但還是拿個病人無可奈何。看著她汗流浹背的干著體力活,我心裡格外踏實,如果覺得一個人嘮叨得過分,那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找些事來做做,一個人的精力過於旺盛,總會感到煩躁不安。試著讓她累垮,是讓她得到平靜的最好禮物。
半個小時過去了,憔悴的塔尼亞終於挖出了一張碩大的油麻布。
「掀開它吧。」
塔尼亞看起來很不服氣我命令式的指揮,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用罷工來抗議我惡劣的態度,我默默地看著遠處的風沙一次次吹來掠過她棕色的長發,我的耐心不錯,這是我非常自信的品格。更焦急回去的她,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任憑她在我面前把小嘴撅到自己的鼻尖上,我也只是報以淡淡地微笑。我表達了她可以盡情休息的心愿,反正先妥協的總會是那個焦急的人。最終她不但吃力的幫我掀開了厚厚的油麻布,還往蓋在布下的輛卡車邊上剷出了一條小道。近乎崩潰的她接過繩索又費了很大力氣把兩輛車連在了一起,最後伴著嬌喘才艱難地爬到了卡車的副駕駛座上。
「這是我來火城前埋的財寶。」我一躍跳進了卡車裡,絲毫沒有掩飾我動作的矯健。
她懶得應我,而是虛脫的貼在一側的車窗上眯起了眼像只溫順的小貓。我遞了瓶水輕輕放在她的膝蓋上,高興的一路往廢都駛去。
我從不對女人動粗,但這可不代表我拿她們沒轍,再冷酷的女人,她們的內心深處總會有溫柔和善良的一面。是我使她們展露出了這世上最美妙的天性,即使不是個紳士的辦法,但從初衷來看,又有何可被苛責的呢。
我一臉壞笑著踩滿了油門,白先生一定會很樂意的收下我的這批存貨,沒準還能換上一輛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