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剝皮
我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反映抗日戰爭的電影《紅高粱》，導演是張藝謀，主演是姜文和鞏俐，別的人看過這部電影後記憶最深刻的可能是姜文和鞏俐在高粱地里打滾的那一段，但是我記憶最深刻的卻是羅漢大爺被剝皮的那一段，後來周迅的電視劇版這段給刪了，但是我記得小時候在電影院里看這部電影的時候自己是蒙著眼睛看的。
而我現在站在距離被埋在罌粟田裡的吳作斌僅僅只有不到五十米遠，我不知道為什麼把這個傢伙埋在罌粟田裡只露出了一顆頭，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早晨的陽光正好，罌粟田裡的罌粟花開放得無比艷麗，可是就在這裡，在這個盆地里，一群人黑壓壓的圍著一塊罌粟天，在看一個即將被活剝人皮的人。
無論一個人犯了多大的罪過，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不認為可以這樣的凌虐另一個人，這已經不再是對一個人的懲罰，實際上是對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內心的拷問，很多年後我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依然覺得無法原諒自己。
因為在那個時刻我沒有為吳作斌說一句話，而當時發生的一切，也使得我和某個人半輩子形同陌路，即使我在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對她心存虧欠，我仍然無法面對她，因為我很害怕自己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切。
那一天，我和戴龍飛就站在距離查猜將軍不遠的地方，查猜將軍和那個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小美女坐在遮陽傘下，看上去是饒有興緻的樣子，彷彿即將發生的不是一件活剝人皮的可怕事情，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一個人手裡拿著剃刀和一個瓶子慢慢的走過罌粟田裡的罌粟花，來到了被埋在地里只露出一顆頭顱的吳作斌身邊，這個人慢條斯理的蹲下來，開始用剃刀把吳作斌的頭髮剃下來。
他剃得很仔細，直到吳作斌的腦袋上沒有一點毛髮才住手，他剃掉的不光是吳作斌的頭髮，還有眉毛，現在我眼中的吳作斌，腦袋在陽光下鋥明瓦亮，有點像是一個燈泡，又像是一個煮熟的雞蛋殼。
吳作斌沒有叫，事實上當一個人被埋在土裡只露出頭部的時候，是叫不出來的，即使埋得很松，巨大的壓力仍然會讓胸腔非常憋悶，所以基本上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頭部因為充血而昏沉，也沒有多少清醒的意識。
第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那個人用剃刀在吳作斌的頭上劃破了一個口子開始，接下來的情景實在太過殘忍，我無法再繼續記錄下去，只能簡單的一筆帶過。
那個人帶著的瓶子里裝的是水銀，他將水銀從吳作斌被劃破的口子里慢慢倒進去，水銀的重量是很重的同時有著極強的腐蝕性，在這雙重作用下吳作斌渾身奇癢難忍，他開始試圖扭動，這完全是身體自發的行為，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一個身體被埋在土裡的人拚命的扭動試圖脫離，再加上大量水銀滲進皮膚下面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結果就是最後我們看到的是一張近乎完整的人皮，和一個全身還在不停抽搐，還沒有完全死去的人……
最後可能是因為吳作斌的慘叫聲實在讓人受不了，那個負責行刑的劊子手一刀割斷了他的聲帶，然後沒有了慘叫聲，但他仍然沒有死去。
這個噩夢一般的場景在我的有生之年揮之不去，我甚至知道，它終將伴隨我直到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解決了吳作斌以後，等待著我和戴龍飛的就是查猜將軍的審判了。
而比較詭異的是我被幾名士兵守著呆在竹樓里，戴龍飛去被查猜將軍給叫去了。
我等了戴龍飛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但是在我的感覺里這半個多小時比兩三個小時還難熬，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未知，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會格外的害怕和擔心。
戴龍飛最後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是一臉的壞笑，我特么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傢伙居然會這麼開心的樣子，我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居然大笑起來。
特么的，老子當真火了，我看了一眼門口守衛的士兵，心想這些士兵估計不會管我動手揍戴龍飛的，於是我直接出手，戴龍飛這小子居然還敢跟我還手，不知道功夫高一線就高得沒有邊啊！
一頓狂毆，戴龍飛被我逼得連壓箱底的絕招心意六合拳都使出來了，問題是這小子的境界比我差了一個檔次，就好像孫悟空一樣，無論你怎麼翻騰，你能逃得出如來佛的掌心么？
最後我看著鼻青臉腫的戴龍飛，問他：「說吧，查猜將軍怎麼處置我們？」
戴龍飛想笑，不過一笑臉就疼，所以這小子沒有笑出來，很是鬱悶的道：「他說只要你答應一件事情就放我回去。」
我一聽，這話明顯的有問題，抓住戴龍飛話里的語病問他：「為什麼是放你回去？我呢？」戴龍飛道：「你要是答應了你就回不去了，不過我覺得他要你答應的事情也不是壞事，真的，你可以考慮考慮。」
我心裡知道這絕不可能是好事，當下就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小子給我說清楚，不然的話……」
戴龍飛道：「查猜將軍說他覺得你這個人身手不錯，人也有情有義，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現在越來越少了，他有意招你做上門女婿，還說你要是答應了不但放我回國，而且以後他百年之後他這片基業就是你的，陳晨，條件不錯哦，你要是答應了，以後也算是一方梟雄了。」
我聽了戴龍飛的話頓時愣住，這就是查猜將軍的條件？我惱火道：「特么的，他女兒我見都沒見過，有這樣強行招人做女婿的么？他有沒有說我不答應怎麼樣？是把我們兩個也給剝皮了還是怎麼樣？」
戴龍飛看著我古怪道：「陳晨，你裝，你使勁裝，你要不是已經把人家小姑娘禍害了，查猜也算是一方梟雄了，至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