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物以類聚

  嘿, 小天使~正文在趕來的路上,請n小時后查看  沈良州正要問「哪裡下雨了」,一陣涼風從掠過, 雨絲被捎進來, 泛著些許寒氣。


  沈良州從後視鏡里掃了一眼,車後座就放置著一把黑色雨傘。事實上,藍穎有提醒過他,不過他沒習慣記這些事兒,就把囑咐給忘了。


  「所以,別誤會, 」顧嬈單手撐著下巴,「我對跟著你沒什麼興趣。」


  這刀補的, 很符合她的脾性。


  「我沒時間。」沈良州晃了她一眼, 挺想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扔下去,說話忒氣人了。


  「我不著急, 你忙你的。」顧嬈鬆鬆懶懶地看他,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模樣。


  沈良州嘴唇一滯, 被她氣笑了,破天荒地彪了句髒話, 「真是操了。」


  沈良州腳下一踩油門, 車子滑了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對面半開玩笑地催他, 「我說沈哥, 你行不行啊?哥們在這兒蹲監獄似的等你, 你鴿我?」


  顧嬈聽著聲音有點熟,略微留了神。似乎是上次那個,陶臨南。


  「見一朋友,十五分鐘就到。」沈良州的手指從煙盒裡倒出一根煙,煙尾抵在薄唇上。


  幽藍色的火焰升騰,照亮了薄薄暗色里輪廓分明的臉。


  「朋友?」陶臨南似乎來了興緻,「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女朋友我看你十五分鐘不夠啊,要不兄弟成全你……」


  「你丫拿誰消遣吶?」沈良州聽他越扯越沒譜,冷淡地出聲打斷他。


  橘黃色的火星從煙頭燃起,他剛咬住煙尾,顧嬈轉過視線盯了他幾秒。


  顧嬈半側過身,微微眯了眯眼,傾身湊了過去。她這麼一動,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在他的鼻尖。


  沈良州低垂了視線,費解地看她。


  顧嬈勾唇笑了笑,纖細的手指夾著那支香煙,從他唇齒間抽離。


  沈良州稍怔,就見她面不改色地捏著香煙,在煙灰缸里碾了碾,按滅了煙頭的火星。


  「……」


  「沈哥,怎麼不說話啊,被兄弟猜中了?」耳邊陶臨南還聒噪不堪,沈良州沒心思搭理,轉頭訝異地看她。


  顧嬈也沒避諱,將香煙丟在煙灰缸里,抬了視線,直勾勾地看著他。


  「不好聞。」她纖眉微挑,聲音輕落落的。


  冷淡,又理所當然。


  沈良州下意識地把陶臨南的電話給掛了。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這樣。


  他從舞蹈房外經過,從玻璃窗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就這一眼,他看到了一件寶貝。


  顧嬈畫著黑天鵝的眼妝,衣服將身段掐得玲瓏有致,她的腳背繃緊,借力飛快地旋轉,在他看過來時,剛巧完成三十二轉。


  她回眸時,目光不經意間與他的視線交錯。


  她眼角的淚痣勾著風情,微挑的眸子里瀲灧著春色無邊。


  優美的天鵝頸,性感的蝴蝶骨,修長纖細的腿,她的身體線條很美,腰線最為精緻……那張妖冶的臉,與她婀娜的身段一比,成了陪襯。


  妖精。


  大概是感官衝擊太過震撼,沈良州怔了怔。


  他的動作快過了思維,伸手推開玻璃門,彷彿在慢一步,她就會融化在空氣里。


  他盯著她,所有的技巧都被封鎖了,聲音壓得很平靜。


  「你好,我叫沈良州。」


  最直白也最愚蠢的搭訕方式。


  顧嬈抬眉看他,繞開他去拎自己的外套,聲音淡淡的,「和你不熟。」


  如果說,上一秒沈良州是因為視覺的刺激性不想錯失,這一秒,他覺得這副怡麗畫卷里的尤物,活了。


  ——他愛死了她身上那股子驕矜勁兒。


  心底有什麼難以言明的情緒叫囂著,他將所有的心思遮擋在毫無波動的眸色下。


  「你跟別人也這樣嗎?」沈良州看著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怎樣?」顧嬈懶洋洋地眯了眯眼。


  「也這麼的……」似乎是想不出來合適的詞去形容,沈良州眉頭皺了皺。


  「不客氣?」顧嬈眨了眨眼,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我這不是跟您熟嗎?」


  熟嗎,在她理解的意義上?

  沈良州短促地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似乎心情很好。」顧嬈看著他,下萬能定律。


  沈良州身上那股子淡然,在不笑的時候像是浸了初冬的清寒,疏離又寡淡。不過笑的時候,溫和許多。


  「是挺好。」難得的,沈良州點了點頭。


  顧嬈默了幾秒,將視線扯開,「去哪兒?」


  沈良州說了個地名。


  事實上,顧嬈並不太清楚那地兒在哪兒,她也不再說話,撐著下巴假寐。


  最後到的地兒是一處私人園林,高牆深院,青磚黛瓦,從外看就是挺古樸的院落。鬱鬱蔥蔥的樹木遮掩下,門口坐落著一對高大威嚴的石獅子。


  挺僻靜的,園林似乎並未修葺完善。假山竦峙,樹影稀落,石燈籠透出幽暗的光束。


  沈良州替顧嬈撐著傘,雨傘傾斜,他的衣服濕了一半。


  不像是什麼私人會所。


  沈良州瞧出來顧嬈的心思,解釋了句,「我媽過段時間生日,我送她的生日禮。」


  顧嬈「哦」了一聲,心想花樣還挺多。


  「先生,陶先生幾個在裡面等著呢。」迎上來的中年人似乎要接替他的工作,沈良州沒遞給他,也沒接另一把傘。


  中年男人也是有眼色的,他見沈良州淋著雨也不肯接,再掃一眼他身側的女孩,瞬間會意,不動聲色地將雨傘收了回去。


  「吳叔,上次請的廚師還在嗎?你讓人現做。」沈良州問了句。


  「先生要招待客人?劉師傅已經在做了。」吳叔恭謹地在他身後半步,「園子還沒修好,其他幾個已經回去了,今天劉師傅在,他的蘇州菜做得地道。」


  沈良州側了側視線,看向顧嬈,「你吃得慣嗎?」


  顧嬈剛剛晃了神,聽他發問,這才意識到他剛剛說了這麼多,合著全是因為自己吶。


  「隨便。」顧嬈說完,又覺得不太好,大晚上把人折騰起來,就給她一個人做飯,聽著都不太對,「其實我不餓。」


  沈良州自動把她后一句忽略了。


  顧嬈也不跟他矯情,只一瞬不瞬地盯著遠處。剛剛她往長廊下掃了一眼,看到兩人正在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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