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給她一個名分

  周雪梨跟她相識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伸手就朝她腦袋上用力點了一下,「剛才叫這麼大聲是怕我們不知道你們倆在裡面幹什麼嗎?」


  「啊!」喬星辰頓時驚的從床上坐起,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更多身上羞……恥的痕迹,她嚇得馬上將被子拉起來,眼中仍是惶惶,「你們剛剛都聽見了嗎?」


  周雪梨哈哈笑了,「騙你的!」


  喬星辰似信非信的看著她。


  周雪梨笑的更大聲,「你家房子隔音效果不要太好,剛剛於光還讓我私下問你,傅少頃這隔音是怎麼做的。」


  她說的是實話,卧室里的聲音她們一點也沒聽見,要不是看見了喬星辰身上的wen痕和青紫的掐痕她還真以為他們倆在卧室里休息呢。


  喬星辰聽了周雪梨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周雪梨的目光又在喬星辰肩頸上的痕迹停留了一瞬,喬生辰見她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被子拉起遮住了臉。


  「那個,你轉過去,我要穿衣服了。」


  周雪梨切了聲,「早就被我看光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還是轉過了身去背對她。


  喬星辰終於鬆了口氣,小心伸手將被扔到床頭的衣衫扯了過來,三二下就套上。


  「喬喬,你跟傅少頃之間到底打算怎麼樣啊。」周雪梨背對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喬星辰穿內衣的動作停了下,不大明白的問,「什麼怎麼樣。」


  周雪梨輕嘆了聲,「難道你打算就這麼一直跟他談下去。」


  她雖然只說了一句,但話里沒說完的意思喬星辰卻聽出來了。


  周雪梨是想知道傅少頃什麼時候給她一個名分。


  她跟傅少頃早就扯證的事還沒告訴她,中間又因為這啊那啊的事,她自己也忘了,現在聽周雪梨提起,她心裡一時斟酌著該怎麼告訴周雪梨。


  「謝於光早就跟我說過了,他不結婚,你也知道我是個多渴望婚姻的人,但他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可你不同。」周雪梨說到這兒神色都有幾分恍惚,連帶著眼神也鬱郁的。


  喬星辰覺得有些冷,抬手又將外衣給套上,整理完畢后皺著眉看她,「他難道真打算一輩子不跟你結婚?你們孩子都有了……」


  周雪梨不知是何表情,聲音仍是很平靜,「我跟他,也就這樣了,感情再深也深不到他肯跟我結婚,再淺也淺不到會分手。」


  就像走入了一個死胡同,想出來又沒有方向。


  喬星辰看她這樣心裡難受,她想安慰她,可周雪梨的脊背挺得直直的,那樣堅韌,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她也只能在心中為她嘆息。


  「可你不同。」周雪梨頓了頓,聲音有些乾澀的道,「我們三個人里,我落到未婚生子的地步,寧寧也一無所有,只有你,你還有幸福的可能。」


  「我……」喬星辰張了張嘴。


  周雪梨驀然回過頭來,平靜寧和的看著她,「你千萬不要鬧到跟我和寧寧一樣的地步……」


  「我跟他……已經領證了。」喬星辰有些難以啟齒的告訴了她。


  她之所以一直隱瞞周雪梨也是因為周雪梨剛剛自己說的那個原因。


  周雪梨如此渴望婚姻卻不得而入,而她卻已經跟傅少頃領了證,她無法想象周雪梨知道這件事後會受到怎樣大的打擊。


  喬星辰剛告訴她便後悔了,她緊緊抓住周雪梨的手,眼睛一錯也不錯的盯著她,怕她眼裡會流露任何痛苦的情緒。


  然而,周雪梨只是靜靜的,靜靜的看著她,微微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


  「……」


  「大梨,你……」喬星辰見她如此平靜心裡竟有些不安了。


  周雪梨卻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口中仍是喃喃著那句,「那就好。」


  卧室門外已經傳來了傅奕喊她倆吃飯的聲音。


  喬星辰跟周雪梨一前一後的離開床邊,走了出去,出去時喬星辰不知為何心裡堵的厲害,她不斷抬頭瞅視周雪梨,而周雪梨面部始終如一的平靜。


  餐桌上是好一頓豐盛的美味。


  中西合璧。


  中式菜系有糖醋裡脊,清蒸白魚,紅燒肉,欖菜肉碎四季豆,魚蝦醬燒豆腐,蚝油甜豆炒牛肉,清炒小白菜以及杏香紅棗雞腿湯。


  而西式的則有新奧爾良雞腿肉批薩,地中海蔬菜沙拉,蜜汁烤三文魚,黑椒牛扒,鵝肝醬,熏鮭魚,美式蛤蜊周打湯等等。


  至於酒類,紅的白的啤酒飲料應有盡有。


  傅少頃跟謝於光還有傅奕三人坐一排,喬星辰跟周雪梨還有夏爾則坐在一排,彼此相對而坐,還挺有老友相聚的溫馨氛圍。


  「今天咱們在用餐之前得感謝二位大廚,一位是坐在我對面的那位好姑娘。」傅奕弔兒郎當的致他的感謝辭道,手指所對的人正是夏爾。


  夏爾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頭也沒抬,柔順的黑髮垂在肩上看上去溫婉秀氣。


  傅奕感謝完她后,手又一偏,朝坐在喬星辰身側的周雪梨指去,「還得感謝咱們的周小姐。」


  謝於光聽見周小姐三字,眉梢輕挑,將傅奕指向周雪梨的手給擋了回來,「會不會說話,她是我媳婦兒。」


  傅奕馬上靈活的接話,「哎喲,原來是謝夫人,來來來,我自罰一杯。」說著就要倒自己杯里倒酒。


  傅少頃將他杯子拿走,不冷不淡的橫了他一眼,「客人的酒都沒斟。」


  傅奕「哈」了幾聲,連忙為謝於光先倒了一杯,再為傅少頃倒了一杯,最後才是要為自己倒。


  「有沒有點紳士風度啊。」喬星辰故意佯裝生氣的瞪了傅奕一眼。


  傅奕也咬牙切齒的盯著她,皮笑肉不笑,「你們夫妻倆今天是合起伙來找我茬了是吧。」


  傅少頃輕描淡寫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見?」


  傅奕頓時笑的特狗腿,「我哪敢有意見啊,我當然沒意見啊是吧大嫂。」說完特意先為喬星辰倒了一杯,誰知還沒倒就又被傅少頃給攔住了,他不禁後悔自己先前不敢笑他倆在「野戰」,現在他倆合起伙來整他。


  「女士們喝點紅酒就行了。」傅少頃也沒在折騰他,自己拿了一瓶紅酒分別為她們三各倒了一杯。


  謝於光一直懶散的倚在座位上,微眯著眼睛借餐桌上的吊燈打量周雪梨臉上的表情。


  剛剛她從卧室里出來之後便一直沒開口說話,看上去和平常無異,可他跟她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會看不出她有心事么?

  她每次不開心的時候總是很靜,靜的就像魂魄離開了身體不知去向了哪裡。


  他看見她這個樣子,心下有些燥不過,隨手拿起煙盒就要抖出一根。


  傅奕眼尖,一看見他準備抽煙就搶過了他手中的打火機,笑的痞里痞氣,「咱家吃飯的時候不興抽煙。」


  謝於光淡淡瞥了他一眼,嘴上沒說什麼,但煙仍夾在手指間不動。


  傅少頃察覺到了謝於光情緒的燥亂,他為他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淡淡道,「呆會兒吃完飯我們一起去陽台抽。」


  謝於光嘴裡低聲罵了句髒話,將手中的煙看都不看就扔進了垃圾桶里。


  這一頓飯吃的無比安靜。


  傅奕幾次想要說些俏皮的話帶動一下情緒,可一抬頭,往左看是若有所思的謝於光,往右看是神色淡然的傅少頃。


  往前看是低頭吃飯的夏爾。


  喬星辰倒是跟他一樣有話要說的樣子,但看見沉默不言的周雪梨以及餐桌上無形的壓抑氣息,便也低頭乖乖的吃她的飯了。


  味同嚼蠟。


  相信有這樣感觸的人不止她一個,儘管今晚的菜真的非常可口,但任何美好的食物也得有相同的心情去享受才是,不然能有什麼滋味?

  吃完飯後,傅少頃跟謝於光很默契的去了陽台。


  喬星辰趁機吩咐傅奕讓他把殘羹剩飯都給收拾乾淨了,「記住!碗一定要刷乾淨聽見沒有!」


  傅奕看著個頭比自己矮一截都不止的喬星辰,憐憫的俯視她,「我說,做大嫂的就是這麼疼自己的小叔子的嗎?」


  「疼?」喬星辰被他厚臉皮搞的很是無語,她在他沒來得及防備就朝他腳尖用力踩了一腳,「這樣夠不夠疼?」


  傅奕抱起被她踩的爆疼的腳氣得直罵,「潑婦啊你!」


  一直在沙發上跟周雪梨並排靜坐著看電視的夏爾終於忍不住開口,「傅奕,把碗洗了。」


  這是她今晚到目前說的第一句話。


  雖然是站在喬星辰那邊,但仍令傅奕為之心曠神怡,神魂顛倒,他無比認真尊敬的回了聲,「是!」


  重色輕友!


  喬星辰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句,帶著歡快的心情奔向了夏爾跟周雪梨。


  很神奇吧,她跟夏爾之間那些嫌隙和不快,在最近這一段時間裡好似煙消雲散了般,又變回曾經那般了。


  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的親密,但兩人相處不尷尬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喬星辰,我今天之所以過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夏爾在喬星辰過來時已經往旁邊坐了坐,讓了個空位給她。


  現在她們三個坐的排序是,喬星辰在中間,周雪梨和夏爾分別在她兩邊。


  周雪梨一直盯著電視里播放的某綜藝節目看,全神貫注,一點也沒有想要知道她倆在聊什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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