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要告訴她,他吃醋了?
「你又在等人來接你嗎?」顧森撿好了書籍后,也沒走,站在她面前問。他的頭髮被風吹的亂亂的,一雙眉眼卻清澈乾淨。
他身上有種書卷氣,天生的。
喬星辰從衣兜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點頭應道,「恩。等人。」
反正大家都是同學,而且他都撞見過好多次傅奕來接她,也沒啥好隱瞞的。
顧森聽了她的話,眉心不可見的一擰,復又看她,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大紅的羽絨服穿在她身上,明艷嬌俏,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著,偶爾被風吹起,絲絲縷縷拂在白玉般的臉頰上,有種動魄驚心的美。
馬路上,車子來來往往,偶爾有幾輛停在校門口,便有如她一樣年紀的女同學上了車。
那些車主,大多是中年男子,更有五十多年的老男人。
顧森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擰眉看著凍如冰雪天里枝頭嬌顫的花兒般的她,驀地發問,「今天稅制那堂課我沒聽大懂,你能講解給我聽嗎?」
「哈?」喬星辰凍的鼻頭通紅,見他一臉正色的看著自己,心想反正傅少頃還沒來,乾等也是等,與積極上進的顧同學討論下課程也無可厚非。
於是,她邊搓著手邊認真道,「怎麼說呢,先介紹一下各種稅的情況,大概就是納稅人,納稅範圍,徵收對象,計稅依據,稅率,稅收優惠,徵收管理之類的,這裡面在計算應納稅額的時候會用到一些數學知識,但都是很基礎的數學計算,初中數學水平就能搞定。」
「哦,這樣啊。」顧森擰著的眉鬆了一些,見喬星辰縮著雙手凍如哈巴狗一樣,不禁莞爾,又明知故問的問,「那你有沒有什麼財政類的好書推薦給我看?」
喬星辰皺眉認真想了想,「教材的話,當然是哈維羅森的《public finance Harvey Rosen》。」
「還有沒有其它的?」
「曼昆《經濟學原理》上下冊。薩繆爾遜《經濟分析的基礎》斯蒂格利茨,《經濟學》。William H.Branson, Macroeconomic Theory and Policy。」
顧森聽著喬星辰頭頭是道的介紹這些專業的書籍給自己,竟頗有種欣慰的感覺。
就好像,一個在你眼裡總是不懂事不成氣的小傢伙,突然間就讓你刮目相看了。
這種感覺……
「哈欠!」喬星辰猛的一個噴嚏引來四下一陣側目。她不好意思的將腦袋縮進了羽絨服里一些,只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像被雨淋濕的兩顆黑葡萄,明亮潤澤。
顧森聽見她打噴嚏的聲音后,心裡有些不大舒服。
她的那個金主怎麼忍心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在寒風下等他這麼久?
他想也不想,就脫下自己身上那件舊棉衣外套,為她披上。
「靠,終於來了!」喬星辰的注意力全在正朝她緩緩形勢而來的那一輛邁巴赫上,單腳一蹬,氣乎乎的跑上前去。
顧森為她披衣的動作頓在半空,眼睛下意識的朝她跑去的方向看。
那是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了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隔的較遠,他並未看清對方的臉。
但看樣子貌似很年輕,與他想象中那些肚滿腸肥的中老年人不同。
不知為何,他心莫名的放鬆了些。
「凍死寶寶了!」喬星辰一上車便抱著仍冷的打顫的身體,抱怨的瞪了身側氣定神閑的他一眼。
傅少頃的注意力卻在那個一直看著他們方向的顧森。
同為男人,他怎麼會察覺不到對方對喬星辰不同尋常的關心?
他淡淡收回視線,並不急於開車,目光從喬星辰身上的羽絨服慢慢向下,停在露出的那兩截白生生的腿上。
「快帶我去買秋褲,我好冷!」喬星辰並未發現他停留在她腿上的目光,吸著鼻子縮著肩膀,可憐兮兮的模樣。
傅少頃輕睇了她一眼,「知道冷還穿成這樣?」
喬星辰委屈不已,亮盈盈的眼裡彷彿有濕潤,「我那個同學要見家長就跟我換了一身,我也不想穿成這樣的啊……」
傅少頃意味不明的看了她半晌,汽車發動時才聽他悶聲說了句,「同學叫你穿你就穿,我叫你穿的那些你怎麼就沒這麼聽話。」
「……」
喬星辰簡直欲哭無淚。
他平時叫她穿的那些,哪裡是衣服啊?穿了跟沒穿一樣!
羞恥極了!
頭一回在他輕喃細語下,她穿了一件衣不蔽體的黑色lei絲裙,當晚被收拾的第二天起不了床。
他似乎很鍾愛把她變成他任何想要的樣子。
尤其愛她穿職業裝的模樣,能撩的她什麼都不做就濕成一片。
喬星辰回想過神后,見他一言不發的開著車,冷峻的側臉看上去貌似心情不好的樣子,她不由有些心虛,小聲道,「那,那你以後叫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這樣行了吧。」
「亂想什麼。」
說話間,他伸手將暖氣檔位調了下,又將暖風口撥向她,頓時,一陣暖氣吹得她混身都舒舒服服的。
喬星辰忍不住閉起眸子像只貓咪一樣捲縮了下。
傅少頃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的車,不疾不徐的開著,黑眸直視前方,冷靜理智,口中卻輕描淡寫的問了句,「剛才那個給你披衣服的男人是誰。」
「披衣服?」喬星辰懶洋洋的睜開閉上的眸,有些迷糊。
她確實不知道顧森剛才有為她披衣服。
因為當時她一心一意都想著早點上傅少頃的車避寒。
傅少頃見她確實不記得,胸腔的悶散了些,伸手用力揉了下她發頂,「沒什麼。」
「不是,你剛說誰為我披衣服啊?」喬星辰抬手將被他拂亂的髮絲理順,好奇寶寶似的追問不休。
傅少頃不欲多談此事,將車開進停車場,進去的那一剎,臉被停車場里的暗影覆蓋,看不清表情,「沒什麼。」
他難道要告訴她,他吃醋了?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曾留意的人。
想著想著,心裡的悶氣又冒出來。
走了一個顧深,又來一個。
她桃花運倒是不錯。
什麼時候找個時間掐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