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渣男有哪一點比得上他的?
上一次是他做海鮮大餐請她跟寧寧來吃飯,但那次她的注意力全被他做的海鮮大餐吸引,所以並沒有好好觀察他房間的格局。
裝修風格是典型的單身公寓型,白色牆壁搭配原木傢具,間或一兩點彩色的點綴。
沙發的擺放很有美式風格,是分開式,且顏色也很協調,淺灰的沙發配明黃的沙發抱枕,顏色跳躍醒目,地上鋪的羊毛毯也如此。
整體溫暖又居家。
「要不要來陽台坐坐。」
顧深走向陽台,拉開白色的窗帘,朦朧的月光灑進室內,陽台外的天空漆黑潤亮,星辰閃爍,那一剎那的美景令喬星辰不由邁步走了過去。
顧深家的陽台空間很大,放著兩張舒適的懶人沙發,還有一張圓木桌,陽台角落還放了一排花架。
花架上擺滿了多肉植物。
綠的像玉一般的虹之玉,花色艷麗的蟹爪蘭,綠意盎然的燕子掌,還有團團簇擁的玉蝶。
頗有幾分野趣。
喬星辰目光在上面不舍的流連了好幾次,才聽見顧深在旁問,「介意我放一段音樂嗎。」
她驀然抬首,對上他詢問的視線,黑潤潤,染了月光,一片溫和。
她不禁應,「好的。」
接下來,室內緩緩傳出一陣輕揚的鋼琴聲,純凈悅耳,偶爾有風聲沙沙作響,佛動花架上的綠葉,還能聽見一二聲嘈雜的汽笛聲遠遠傳來。
大部分時間很靜謐。
這樣安寧放鬆的氣氛令人昏昏欲睡,卻又不舍閉眼。
顧深一直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注視天空,他的眼睛被夜色覆蓋,深的連天上的星辰也映不亮。
有那麼幾秒,喬星辰覺得他沉默的時候跟傅少頃好像。
看上去雲淡風輕實則心事重重。
從她進來到現在,顧深除了最初那句喬小姐和請她去陽台坐坐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不開口,她亦無聲。
彼此沉默的坐著,聽風聲,看夜色,倒像多年不見的老友般默契。
直到,漆黑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顆兩顆的流星。
一瞬間的光亮,像七月的流瑩,明亮的猝不及防,消失的又無聲無息,但卻讓人眼中的驚艷深深留在心底。
「你是什麼星座。」顧深突然問。
喬星辰微訝看了他一眼,隨後答,「雙子座。」
顧深微微點頭,目光在夜空搜尋了一會兒,隨後伸出手指道,「南河三再往北一點,黃道附近有兩顆離得很近的亮星,這是雙子座的北河二和北河三。」
他說的太專業了,喬星辰有些沒聽懂,但她還是根據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了那兩顆閃亮的星。
「看到沒,你在那兒。」顧深似乎笑了,淺淺淡淡,月色籠罩在他臉上,柔和了輪廓,憂鬱的氣息也減了幾分,朗朗如月。
喬星辰新奇的盯著自己的星座,不忘問,「那你呢,你在哪兒?」
顧深凝望夜空,手指道,「順著黃道一直往東,快到地平線的地方有顆亮星,是獅子座的軒轅十四,在西方叫Regulus,哈利波特里小天狼星的弟弟R.A.B.的名字是從這來的。」
「原來我們挨的這麼近。」喬星辰發自內心的笑。
顧深微怔,目光移向她,恰看見月色下恬靜的側顏,她眼裡的光比星子還明亮,笑意璀璨,幾乎感染了他。
「話說,我心裡一直很好奇,天上的星星這麼多,可是星座為什麼只有十二個?」喬星辰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挑起一個話題問。
顧深看著她望向自己盈盈含笑的眸子,裡面的善意和關切一覽無餘。
他耐心的手繪夜空,為她講解,「全天一共有88個星座,所謂的十二星座其實是占星學的黃道十二宮。事實上的黃道星座有十三個,除了十二宮的星座之外還有一個蛇夫座。」
這個喬星辰倒真的沒有聽說過。
「蛇夫座是1995年左右日本人提出的,並且先在日本流行起來,然後通過台灣傳到了大陸,這是一個現代觀點,沒有傳統占星學理論支持。」
喬星辰見他對星座如此了解,不禁猜測,「難道你是教天文學的?」
顧深沒有回答。
就在喬星辰以為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時,卻又聽見了他的聲音。
「我有個朋友很喜歡流星雨,但從來沒有見過,所以後來我選學天文系,就是想帶她看遍最知名的七大流星雨。」
喬星辰瞭然之餘又有些替他惋惜。
程禹那個渣男有哪一點比得上他的?
「後來我學了天文才知道,流星雨其實就是彗星碎片。彗星碎片都在那顆彗星原來的軌道上運行。當地球穿過該彗星軌道時就形成了流星雨。」顧深說著,頓了頓,「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帶她看一場流星雨。」
他語氣和平淡,平淡的讓人於心不忍。
喬星辰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但原本動搖於要不要報復程禹那個渣男的決心卻更堅決了。
正因她把夏爾當做好朋友,夏爾才值得更好的託付。
她看向顧深沉默的側臉,微笑,「你放心。會有機會帶她看的。」
顧深回望她,笑容柔和近乎憂傷,「謝謝你。」
「我沒有安慰你。」喬星辰不知該怎麼說服他相信自己,但她很有信心,「總之,我相信。」
顧深深深望著她,「你是個善良的姑娘。」
喬星辰有些囧,只能欣賞夜空裝做什麼也沒聽見一樣。
顧深看了她一會兒,也同她一起看向夜空。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看到了好長時間。
直到寧寧打她電話,她才發現已經凌晨一點鐘了,忙站起身,「顧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顧深起身送她,「抱歉,今天打擾你這麼久。」
「我不覺得被打擾,至少你教我認識了自己的星座在哪裡。」喬星辰是真的發自肺腑的開心。
今天晚上她很放鬆,跟傅少頃分手之後第一次那麼放鬆。
顧深將她送到門外,看著她走出去,待她拿出鑰匙開門的那一刻喊住她,「喬小姐。」
喬星辰疑惑的回過頭看他。
「我能不能每天送你上下班。」他看著她,溫聲道。
喬星辰在他眼神中看到了被壓抑的渴望,她明白他是想能夠有機會每天見到夏爾,所以,她只是愣了會兒,然後點頭,「當然。」
從那天以後,每天早上顧深都會準時的開車候在小區門外,等她出來,然後送她去公司。
遺憾的是,一次也沒有偶遇過夏爾。
十一月底的時候,接近年尾的時間越近,事情就越多。
公司里關於傅奕的謠言也傳的更凶。
比如說他是高層的老婆包養的小白臉。
比如說他是高屋的私生子,被塞進來混日子的。
更有過份的說他是某高層的男寵,放在這裡方便兩人私會。
種種傳言傳到喬星辰耳朵里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要過去撕了那個傳播謠言的人的嘴巴。
可這種事,要想止住,除非當事人做出一番事業震懾她們。
「小夢,傅總監在不在辦公室里。」喬星辰才忙完手頭的事就急忙忙走到傅奕辦公室。
小夢自從上次喬星辰替她送手機給傅奕,跟她關係拉近了不少,偷指了一下辦公室里道,「在睡覺呢。」
睡覺……
喬星辰無語,她拍了拍小夢的肩膀,「我進去找傅總監有點事。」
小夢聰明的領悟道,「放心。不會讓閑雜人等進去煩你們的。」
喬星辰汗顏,看來小夢有些誤會她跟傅奕之間的關係了,不過她也懶得花時間在這種事上做解釋。
「傅總監。」
喬星辰推開門就看見傅奕趴在辦公桌上睡覺,他睡的很沉,但眉頭卻緊緊皺著,似乎連夢裡也有令他不愉快的事發生。
喬星辰嘆了聲,伸手戳了他腦袋一下,「傅奕,快醒醒。」
傅奕不動。
「傅奕。你昨晚沒睡覺嗎?跑公司里補覺,你知不知道這樣影響不好。」喬星辰說完,手中力度大了些。
傅奕伏在桌上的身子懶懶的動了動,嗓音惺忪,「關你屁事。」
喬星辰氣結,用力扯他領口的衣衫,「給我起來!」
傅奕被她鬧的不耐煩了,伸手一個用力把喬星辰給推倒在地,喬星辰腳踝處傳來強烈的刺痛,痛的臉都白了,高跟鞋也掉了。
她嘗試自己站起來,可是左邊腳痛的完全動不了,看來可能是骨折了。
這個可惡的傢伙!
「傅奕!你存心的是不是。」喬星辰氣罵道,說話時牽動了腳踝上的傷,痛的倒抽了口氣。
傅奕懶懶睜開眼,見她坐在地上后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他皺眉起身,走了過來,「沒事吧?」
喬星辰心裡跟他賭氣,不願理他,只呼小夢,「小夢,麻煩進來一下。」
傅奕在她面前半蹲下來,低頭去看她裸露在外的腳,因為是初秋,還不算太冷,所以她穿了一條包裙,長度及膝,膝部以下的腿都露在外面。
他並沒有想太多,伸手就抓住她受傷的那隻腳,結果卻引起她強烈的抗拒,手上肌膚滑滑溜過,像泥鰍一樣,那種涼滑的觸感讓他怔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