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可不是很妙的一件事
喬星辰幾乎馬上應道,「是的。」
顧深並沒有馬上將謝於光的號碼發給她,他看了一眼導航,在上面用手指寫下唯一珠寶行這幾個字,「我先載你去這裡,如果你通過朋友無法找到他,我再幫你聯繫怎麼樣。」
喬星辰的視線在他寫下的字上停留了一瞬,然後點頭,「好。」
二十多分鐘后,車子緩緩駛入市中心,在連接國貿大廈與南京路縱橫交錯的地方,有一棟獨立的珠寶行,採用全透明的玻璃建造,湛藍色的天空映在上空,視覺明凈又廣闊,重要的是,所展示的珠寶如懸空一般,珍貴美麗。
珠寶行的門樓上有一個巨大的LED屏幕,一幀接一幀的將每一樣珠寶首飾高清的展現在路人眼前,閃爍的光澤,明亮的寶石,一切的一切,都勾起旁觀者想要購買的欲。望。
顧深將車停進珠寶行左首的停車場內,待車停穩后,解開安全帶,之後下車為喬星辰打開車門。
說實話,喬星辰真的不大習慣別人為她開車門,這雖然很紳士,但總令人受寵若驚。
一個才與你見面不超過三次的男人總讓你受寵若驚,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可不是很妙的一件事。
「需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顧深關上車門后,靜靜看著她,眼底若有似無的笑,讓人看了心裡莫名放鬆。
「不用了,今天已經打攪你很久的時間了。」提起這個,喬星辰仍有幾分不好意思,她順手理了理頰邊的髮絲,結果越理越亂,只得不去理會,任由髮絲凌亂遮住半邊臉頰,抿唇一笑,「顧先生,你去忙吧。改天找機會謝你。」
她抿唇笑的時候,黑色的頭髮絲兒剛好拂到紅唇上,羞澀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香艷。
顧深自覺的移開視線,看向敞亮寬闊的唯一珠寶行大門處,「那我就不送你了。」
喬星辰點頭微笑,與他擦身而過。
她穿著一件黑色大V領的超長黑色外套,內搭了件駝色高領衫,氣質乾淨又有品位。外套至及膝處開了一條深叉,露出內里的黑白條紋西褲,七分的長度,剛好將腳踝那一截露在外,白生生的,凝脂如玉,隨行走的動作透出一股子女子養在深閨的餘韻。
顧深突然想起,在加州見到的那些時髦明星們,也喜歡以各種柔軟長外套搭配褲裝出行。比如Sofia Richie和Vanessa Hudgens,但穿的遠不及她那樣有味道。
女人的味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寧寧無意間撞上顧深的那一刻,措手不及,只顧著一個勁的低頭道歉。
她剛闖紅燈時險被車子撞到,拚命往前跑,結果沒瞧清前面還有個人站在那兒。
那個險撞到她的司機打開車窗破口大罵,「麻痹!跑跑跑,趕著去死啊你!」
顧深正想跟她說沒關係,聽見司機不堪入耳的髒話后,朝他看去,「罵人雖然沒有在法條上有相應的定罪項目,但是有一點,就是侵害別人的名譽權是要負民事責任的。」
他說話時,態度溫和,司機愣了半天才沒好氣罵了句,「你呱啦呱啦說什麼鳥語!」
寧寧此刻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抬起頭去看著正伸手以半護著她的姿勢跟司機理論的男人。
他高她一個半頭,但不妨礙五官的每個線條都清晰映入她眼中。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仰視一個人也會有快要窒息的感覺。
「《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貫徹執行若干問題的意見》中的140條中提到過。」顧深淡然望向正使勁瞪他的司機,將後面的話流暢說出,「凡以書面、口頭形式宣場他人的隱私,或者捏造事實公然醜化他人人格,以及用侮辱、誹謗等方式損害他人名譽,造成一定影響的,應當認定為侵害公民名譽權的行為。」
司機呆了。
「還有,你車子後輪過線了,違章停在斑馬線。我想不久交警就會過來拍照。」顧深說著,看了一眼正往這裡走來的幾位交警,「如果你向這位小姐道歉,我可以將你車牌的數字忘記。」
他雲淡風輕的話傳到司機那兒,如雷轟頂。
司機漲紅了老臉,驚嚇未定的的看著距離他不到幾米外的顧深,他是怎麼猜到他想開車逃掉的?居然連車牌號碼都記住了!
司機的同夥一個勁兒的推他胳膊,「你他媽快道歉啊!別看這傢伙斯斯文文的,不好惹啊!趕緊的!」
司機自己也傻了,被同夥一推,馬上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口臭,胡言亂語!」
寧寧望著與自己互不相識卻好心替她解圍的陌生男人,心裡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愫,臉頰微微發燙,小聲的回了司機一句,「沒事。」
「快走啊!傻著幹嘛!等交警貼罰單啊!」司機同夥氣的不得了,一巴掌呼到司機腦袋上。
司機被他一下拍醒,嚇的馬上發動車子,只一下功夫就竄的看不見了。
顧深望著遠去的車影,回首看了傻愣在那兒的寧寧一眼,禮貌道,「小姐。你沒事吧?」
寧寧被他柔和純凈的眼神凝視著,心跳猛然加速,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深,她有些結巴道,「沒……沒事……」
「沒事就好。」顧深說完,淡淡一笑,轉身面向唯一珠寶行看著玻璃廳內的纖秀背影。
寧寧見他不再看自己,心裡莫名有種失落,猶豫再三,上前道謝,「剛剛,謝謝你了。」
顧深聞言,客氣的回了一句,「沒事。」
無可否認,他是個很謙和有禮的男人,但同時又讓人清楚明白的知道,他肋人只是做一件他生活中很尋常自然的事,並未有刻意,也正因如此,才讓她深刻的明白到,她與他而言,跟被他幫肋的其它人沒有兩樣。
剛剛心裡那一絲絲的朦朧情愫瞬間煙消雲散。
寧寧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朝珠寶行門口緩緩走去,也罷,可能是最近跟周秦吵架吵的太麻木了,所以被陌生人幫肋一下都感動的要死。
她往裡走時,喬星辰剛好往外走,風風火火,腳步匆匆。
寧寧沒有看見她,但喬星辰卻一眼認出她來了。
「寧寧。你怎麼現在才來!」喬星辰一把揪住她袖子上的衣裳,擰眉就問。不過她臉上並未有責怪,甚至還有幾分焦急,「我聽珠寶行里的員工說趙謙今天早上在店裡接了一通電話就離開了。」
寧寧聽了她的話,不濟的精神才重振起來,急忙問,「那她們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喬星辰沉重的點點頭,「說是去Hilton Hotel。」
「怎麼又是Hilton Hotel啊……」
一聽見Hilton Hotel寧寧就有種強烈的不詳預感。
因為周雪莉第一次跟謝林鬧不愉快就是在Hilton Hotel,包括第二次也是在Hilton Hotel。
喬星辰與她擔心的問題一樣,兩人也不多說什麼,肩並肩就朝馬路方向疾步走去。
「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她們說趙謙半個小時前才離開的,咱們得打個車趕過去才行。」喬星辰邊說邊有些焦躁的張望道,「也不知現在好不好打車。」
寧寧心中一動,朝顧深剛剛站的方向望去,卻發現他此刻恰好也朝她方向看來。
視線相觸的那一瞬間,她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下。
「喬小姐。」顧深見喬星辰並未看到他,喊了聲。
人仍站在原處,落落挺拔。
喬星辰看見他后,欣喜多於驚訝,上前就道,「顧先生,能拜託你再順路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聽到「順路」二字,顧深莞爾,伸手便為她打開車門,「當然。」
寧寧在一旁都看呆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才只見過一次的溫潤男子居然跟喬星辰相識。
意識到這一點后,心裡瞬間滋生出無數種想法。
「你好。」顧深為喬星辰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后,又主動為寧寧拉開了後座車門,臉上表情一如剛才那樣溫和。
寧寧帶著複雜的情緒上了車,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在前往Hilton Hotel的路上,喬星辰將顧深介紹給了寧寧。
「寧寧,這位就是前幾天送披薩和沙拉給我們吃的顧先生,他現在住在我們家對面。」
寧寧聽了喬星辰的話,心裡又是一陣震動,無法控制的狂喜,更多的卻是未知的恐慌緊張。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才見過一次的男人有超出尋常的感覺。
但她還是克制住了,禮貌跟他打了聲招呼,「顧先生,你好。」
顧深雖然在開車,但眼神通過後視鏡與她對視了一刻,唇角噙著友好的笑,「寧小姐。你好。」
他這個細微的舉動落到寧寧眼裡,滋味萬千。
他總會在不經意間讓人感覺到他對對方的尊重,儘管只是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一個神態,但會讓人覺得有被尊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