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又要當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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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意思的是所有人都認可這觀點,包括手藝人自己。
“這會是金家人的報複嗎?人是怎麽殺的?不喜歡別人嚼舌根,所以取走了舌頭。”
鐵鉉在正當懷疑著。作為一名辦案者,他直接便懷疑上了金家,因為他們很怪。
隻不過具體怪在什麽地方,他還沒想明白。
不過不明白不要緊,先懷疑著也就是了。
“哎,別想了,鼎石,過了今晚,明天一大早你還得拜見王爺。”
見王爺當然不能精神不好,因為這關乎他在王爺心目中的印象。畢竟第一次見麵印象很重要。
最有名的印象分,便是漢末的龐統了,因為長的醜,劉備一開始不也沒有待見他。
黃子澄一點兒也不想自己介紹的人不受待見。
鐵鉉點了點頭,他知道黃子澄是好意。他也有心放下。表麵上看,他似乎也放下了,但是到底放沒放下,也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兩人出了後宅,前宅幫忙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他們自家的幾個至親家人。
這很正常。哪怕是一族人,守靈也隻是自家至親的工作,族人們是不會幫著守靈的。
其實鐵鉉還是想向其他人打聽一下的。不管有沒有線索,就是不同人的口供對照,也是有用的。。
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人家在就是在辦喪事,這又多了一件。不是所有人都這麽冷靜。
出了門,走在路上,大街上亮著燈的,無一不是在守靈。這看上去,便讓人覺得發冷。
黃子澄歎氣道:“沒想到鼎石剛來,便發生這麽讓人棘手的事。”
“不,這也是我來的作用。”鐵鉉倒是對自身定位很好。
“鼎石對這案子感興趣?”
“大人沒發現嗎?從目前的線索來看,賣了郭北的似乎就是這些死人的幾家,而金家是反對投向越人的。”
“這……不會吧。”黃子澄下意識的反駁。
“是與不是。隻要把所有死過人的調查一遍,也就知道了。”
“這,鼎石是這麽想的。”自己回憶了一下,至少他們去過的幾家是這樣,“還是別去了,先見過王爺,看王爺怎麽安排。”
“恐怕不行,不管他們是為什麽殺人。大明剛剛收複這裏,不好死太多的人。死的人多了,會造成恐慌的。”鐵鉉分析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黃子澄說。
“這……那咱們去金家借宿。”
鐵鉉想到就做,他懷疑了金家,便想去看看,用借宿的名義最好不過了。
“也好,那咱們就一起去借宿。”黃子澄同意了。
事實上,不同意也不行。他們一開始忘了投宿客棧,到了這個點,想找客棧可不容易。而且郭北縣也不大,說不定是沒有客棧的。
同時,這裏剛被明軍拿下,官衙就算讓他們住,他們也不敢住。
不是怕鬼。而是怕那忠義之士心懷舊朝。
有趣的是,但凡是出了這樣的忠貞義士,中原是會為其大唱讚歌的,而自己等人隻會成為背景板。
在過去,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畢竟中原是有教無類的。世人的認可,他們甚至會稱其為華夏。比如朝鮮的小中華,這稱呼便是來自他們的認可。“入則稱華夏”。這個“入”可不是並入華夏。
他們一直這麽以為,也一直是這麽做的。隻要符合他們的宣傳,他們便不分國界的讚賞。
但是真輪到自己的身上後,也才明白別人家的英雄是會視自己等人為仇寇的,是會殺死自己的。並不會因為自己的讚賞,就不殺自己了。
過去不知道,是因為居廟堂之高,不用直接麵對。正所謂刀紮的不是自己,又怎麽知道痛呢?
相比較而言,金家一老人,一女下人,反而更安全一些。
所以投宿在這樣的人家,才會更安全一些。
是的,不是心懷故國,這些心證的東西,而是客觀的殘疾老人與瘦弱的婦女。
不用想那些虛的,黃子澄甚至有渾身為之一輕的感覺。畢竟在過去,他一直是在不斷催眠自己,讓自己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而現在不用自己催眠自己了,直接看事實便好了。無疑是輕鬆了。
到了金家,剛剛才敲門,下人便迎了出來。
“咦?這麽晚了,還沒休息。”還沒敲門,人便迎了出來。這讓鐵鉉有些奇怪。
他已經做好了多等一會兒的準備。畢竟哪怕是合衣而睡,從聽到自己敲門,到出來開門,也是會花時間的。
可是自己這邊剛敲,那邊門便開了。難不成她就等在門後,等著給自己開門?
為什麽?
自己一開始可沒說過會來投宿,還是說她本就在等什麽人。
“嗯啊。最近唱戲的多了,我很喜歡聽的……”
她慢悠悠的說著,給出解釋。
這解釋很是合情合理。
死人了,富人家辦喪事,自然會找人唱曲兒。而金家作為皮影之家,喜歡聽,也沒什麽不對的。
但是鐵鉉就是下意識的覺得不對。
鐵鉉跟在後麵,認真觀察著。沒有看到那個老爺子。莫非是睡了嗎?
可是如果他睡了,那麽是下人自己偷偷去聽戲,丟下老人一人在家?
從人性上來說,這沒有問題。畢竟下人也是人,偷偷摸摸做了自己喜好的事,也並非沒有可能。
但是,他們來投宿,也不需要通知主人一聲嗎?
她憑什麽可以做主?
懷疑心一起。目光抬頭,突然心中一動,女下人的怪異,也就更多了,比如她的走路姿勢,有些怪。
好像……在哪裏見過。
腦海之中,靈光閃過。
猛然回憶起下午的時候,去金家老宅的時候。
當他離開的時候,回頭看向那個老大爺,發現那個老大爺走路姿勢和金家女下人差不多。
他們的膝蓋,都沒有彎曲。
老人還可以說年紀大了,走路不方便。
但是下人走路,膝蓋不會打彎,有點不太對勁。
鐵鉉甚至看了下黃子澄的,士兵的,自己的,他們每個人的膝蓋都會打彎的,在走動時。
“這個,姑娘。你的膝蓋,是不是不舒服?”想不明白,鐵鉉突然發問,“我發現你走路的時候,膝蓋沒有彎曲。”
他不是學醫的,但是所有人走路都會彎膝,偏偏金家人不會,總要有個原因的,不是嗎?
“嗯啊,年輕時候受過風寒,有些老寒腿了。”女下人輕語說著。
然後上階梯。
她的膝蓋處,緩緩彎動,然後踏上第一階階梯。
“這幾天雨水大了,膝蓋地方又有些疼了。”她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鐵鉉看了,微微歎了口氣。
金家,也許不是犯人。
對金家。鐵鉉是有懷疑的。畢竟金家人罵他們賣國,金家人也死了這麽多的人。
現在,大明收複王土了。金家人報個仇什麽的,是很合情理的。
然而金家人,老的老,小的小。
先說那個小的。七八歲的孩子,不可能去報仇。一個家族隻剩這麽一個男孩,保護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派去殺人。萬一人沒殺到,被抓了,被殺了怎麽辦?
至於老的。如果身體強健,不是不可以,但是殘疾起不了身的,老寒腿的。跑去殺人,自己又怎麽可能不被人發現?
辦喪事的現場,本家族人還是很多的。哪怕是不讓外人進的後宅,也有丫環下人在。就他們的腿腳是怎麽進去與出來,而沒有任何人看見的?
鐵鉉走在後麵,看著女下人的背影,有些奇怪。
難道,真的不是他們?
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金家,但是他們卻似乎沒能力報仇。
願意來投宿,本身便有實錘他們是犯人的想法。畢竟這事要是實錘了,明天見王爺一說。這不是政績的問題,這是實打實的能力問題。
剛來一天便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王爺又怎麽會不高看自己一眼?
鐵鉉是個想做事的人,但是想做事也得有事可做才行。
他來了這裏。如果一來便破大案,肯定比什麽都不做,要受重用。
現在的大明一切都是圍繞戰爭進行。
戰爭,鐵鉉並不討厭。但是他參與不進去,隻能押運糧草,這就很討厭了。
原曆史上,他在押運糧草時,聽說山東戰事,立即返回迎戰,就知道他的選擇了。
要知道中原戰事最重糧草,晚上一天都會受罰。
如果不服從軍令,不去運輸糧草,掉頭回去,就是殺了他,也是有法可依的。可他還是這麽做了。
比起麵對原曆史的軍法,老人與女人可安全太多了。
女下人帶他們到了客房說道:“大人,這間屋子下午我就打掃過了,你們可以住在這裏。”
“等一下。”鐵鉉突然看著她,說,“我們還是先拜訪一下金老長者。在金府投宿,不說一下,總是不禮貌的。”
他還是不死心,直覺告訴他就是金家幹的。雖然他沒有證據。
“不用了。老爺年齡大了,睡的早。好容易睡下。叫醒了,再睡就不容易了。”
然而女下人的答案更加合情合理。
人老了,睡眠本就不容易。叫醒了,很難再睡,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不是什麽大事,完全沒有理由非要叫醒老人。
在下人給出這個理由後,鐵鉉也沒法再堅持。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認定老人是凶手。
不是說老人坐輪椅。輪椅不是證據,他可以假裝自己腿腳不便。
主要還是因為對方是老人。老人殺人不容易。
“鼎石,老人睡眠不容易,既然已經睡了。明天再感謝也是一樣的。”黃子澄也在勸道。
身為君子,他自然是要阻止鐵鉉打擾老人休息的。哪怕下人不開口,黃子澄也會阻止。
“大人們,還有什麽要求嗎?”下人問道。
“這裏哪裏有水。我們洗漱一下,就休息了。”黃子澄不是有潔辟,而是為鐵鉉打算。明日要見王爺,自然是要沐浴更衣一下。
這也是君子所為。
對於做君子,黃子澄越來越有心得了。
“是,院子有水井,有灶,晚上聲音小點,老爺最近睡眠淺,容易被響聲驚醒。”女下人介紹,並說出注意事項。
“放心吧,我們會小聲的。”黃子澄立即應下。
本來鐵鉉是想說,不用這麽麻煩了,不用洗的。然而當大頭兵們脫掉鞋子,他馬上不這麽想了。
那味道真的可以毒死人的。濕熱的南疆讓腳這普通的東西大有轉化為化學武器的趨勢。
“大人休息,奴婢告退。”
鐵鉉很想命令他們穿上鞋子,但是看到女下人一點兒難聞的表情也沒有,他也隻能住了口。
“想什麽呢,還不打水洗漱休息。”
看到黃子澄難受,強忍著的樣子,鐵鉉心中咯噔一下:“臭嗎?”
“怎麽了?”
黃子澄眉頭緊鎖。他要不是君子,他早破口大罵了。都能熏死個人,你說臭不臭?但是他知道鐵鉉不可能逗他玩。
“連男人都覺得臭。她一女人為什麽不覺得。”
是的,對方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那樣子就像是一點也不覺得臭一樣。
但是這怎麽可能。女人應該比男人更容易聞到才對。
“或許,她鼻塞。”黃子澄給了個答案。
“不!我要去看一下。你是正人君子,不喜歡懷疑人。我是辦案的。隻會覺得她可疑。”鐵鉉嚴肅的說道。
一路上,已經足夠鐵鉉知道黃子澄的性格了。所以黃子澄的話,完全沒有參考的價值。
黃子澄並不知道鐵鉉認為他的看法沒有參考價值,但是他卻聽到鐵鉉稱他君子,這讓黃子澄心中暖暖的。他要做的,不就個正人君子嗎?
“待會我會悄悄出去,你留在這裏,把門鎖死。”
鐵鉉站起身,先後檢查了床底,衣櫃,書桌,沒發現屋裏有什麽暗道機關。
“鼎石。”
黃子澄真心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被人讚了正人君子,他當然不會隻是看著,他也要幫手。
“不行,如果咱們都去了,這裏沒有一個主事的,萬一金家有人來了怎麽辦?”
嘶--好驚人的“重複感”。
這是拿我當“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