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越女
朱桂看著對方，語帶譏笑的說道：“所有的一切？你有多少？”
朱桂明白她說的“所有的一切”是什麽意思，但他就是故意激她．КanＳhＵge．Lａ
笑芙人一默。
朱桂說的沒錯，她的“積蓄”並不多。玉所謂窮文富武，哪怕她是巫，想修煉到今天這樣，也沒有少花錢。
雖然她明明不是說自己的積蓄，但是朱桂一激，她也就下意識地想了下去。
對她來說，身為一個女強人。如果可以用錢解決，總比用自己的身體要好的多的多。
“說吧，如果讓我滿意，或許可以幫你。”朱桂說道。
他並沒有失望。對許多人說，女人自身比金錢珍貴，但是對於一個王，一方勢力的統治者，當然是金錢重要過女人。特別是朱桂剛剛到南疆，種植的莊稼還沒有長成。
在這種時候，錢糧再多，朱桂也不會嫌多。
因為，萬一錢糧短缺，這十萬大軍就有可能全死在這裏。
這種可能性哪怕隻有萬分之一，也是朱桂必須考慮的。
相比較而言，女性的身體當然就沒有什麽價值了，與十萬條人命比起來。所以朱桂一點兒也不放過敲竹杠的機會。
“我什麽都交，並向你效忠，但是你必須立即與我一起追趕她，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
笑芙人無心與朱桂糾纏，畢竟越早找到妹妹，妹妹越有可能活著。那個傀儡受了那麽重的傷，肯定是會用人體進行置換的。而她身邊的人體，隻有笑蓉人。
對笑芙人來說，哪怕妹妹死亡，也比被做了傀儡的身體要強。
“好！”
對她的要求，朱桂沒有拒絕。因為拒絕了這點，他們就沒有了交易的基礎。
“千軍，你留下，等待他們醒來。”朱桂命令左千戶留下來。
這幫子斥候不是中了什麽迷煙，而是在聲音的打擊下的昏迷。這樣的昏迷，沒有任何的解藥，隻能等他們自己醒過來。所以左千戶必須留下來。
而且左千戶現在也不輕鬆。那人麵蠱可沒有了歎收他的精氣神，他也需要休養一番。
左千戶聽令留下，朱桂便與笑芙人一起追蹤而去。
……
“可惡！你不要欺人太甚！”
身為巫師，本就擁有詭異的手段，而血脈感應，一直是基礎。
當她帶上了笑蓉人，便注定她跑不掉了。
更不用說她有傷在身，根本逃不快。哪怕是她們先逃，也很快就被笑芙人追趕上了。
“欺人？你根本不是人！”
“可惡！你死！死！你一定會死的！”
“就算上天入地，我也會抓住你！”
笑蓉人努力抱著傀儡逃跑，笑芙人在邁開雙腳，拚命追趕。
乍一看，一點兒也不玄學。奔跑罷了。正常人都會。
但是在正常人眼中，她們的奔跑，肉眼是看不到的。最多也就是看到殘影。
仿佛是兩團影子在拚跑。很有幾分析誇父追日的味道。
縣城並不是死的，它是活的，裏麵是有活人的。笑芙人她們僅僅是弄昏了一片區域，並不是弄昏了整城的人。
一旦出了區域，活人便多了起來。
有那行走在道路之上，努力討生活，又或是逛街購物的行人，一個個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來。他們可以看到影子，卻看不清是什麽。
心中莫名驚慌，忍不住擁抱在一起的男女，或是男男，有那停下來，眼神不好的老婆婆……
當然，還有眼力極佳的青壯年。他們努力睜著眼睛，想看清什麽。
那傀儡沒有立即逃出縣城，反而去了人多的地方，為的便是更換自己受創的器官。
隻不過一個每天看著巫師、降頭師，甚至還有一個巫族。普通人的身體，她又怎麽看的上眼。
當然，她也沒想到笑芙人可以追上來。在她想來，朱桂是不可能放過笑芙人的才對。
誕生與生活在南疆的傀儡見多了睚眥必報，也見多了什麽叫“不死不休”。
中原的文化，她沒有學過，也沒見識過。所以她是怎麽也想象不到朱桂會與笑芙人合作。
而朱桂偏偏便合作了，甚至還跟上來。輕鬆踏著月步。不會太近，也不會速度太快，參與她們的爭鬥。
朱桂就像是個看戲者一樣。
數百上千的蠱蟲從一個傀儡的血肉飛出，就好像她汐血肉是被蠱蟲組成的一樣，一個個細小的蟲子一會化蟲，一會比又化血，在她的身體內爬進爬出，恐怖滲人到了極點。
那蟲子攜帶著黑色的煙霧，期間還有著人魂獸魂的咆哮呐喊。
麵對追逐的笑芙人瘋擁而上，瘋狂啃食著他身上的護體巫氣。
巫氣即為濁氣，那恐怖的蟲子竟然連巫族濁氣都能夠啃食一空。
笑芙人不斷以盾牌拍下。每一拍都如同巨龍擺尾一般砸散了那蟲群，並直接轟擊在了那操控蠱蟲的傀儡身上。
比起長矛來，這盾顯然更合適擊殺這些小蟲子。
不要看這盾被朱桂刺穿過，就以為這盾不行。不，它本身的材質也是海底的寒鐵打造。幾萬噸，幾百萬噸的海水億萬年的壓力下，它們依然是鐵，卻不是普通的鐵。
要知道後世的壓力機，也就是百萬噸級就可以製造出人類科學最先進的材料。
要知道後世製造鑽石的壓力也不過是10米多的水壓。而寒鐵一般出現在萬米深的海溝底。
是海底火山爆發，才會被噴出來的物質。
隻是簡單的祭煉之後，就擁有法器的資質，在這末法時代，絕對是鎮壓山門宗派的重器。
對方的蠱蟲是很不錯，但是與幾百噸海水壓出來的鐵，其硬度不比拍在豆腐上硬多少。
傀儡被盾牌一拍，身上圍繞的蠱蟲瞬間大量死亡，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朝著遠處奔去。
“笑芙人！今日之仇，我定和你不死不休！”傀儡雖然惡狠狠的大吼著，但是腳底卻如同抹了油一般，瘋狂的摧動靈光朝著天邊鑽去，破開雲層，消失匿跡在其中。
這一回，她甚至沒有帶上笑蓉人。
其實她本身便不想使用笑蓉人。畢竟比起笑芙人來，笑蓉人的肉身便不是那麽出色了。她會帶上笑蓉人，並不是她受了重傷。
對一個傀儡來說，隻要不是死的隻剩腦袋，她都可以自己行動。甚至如果她學會了飛頭降，哪怕隻剩腦袋，她也可以自由行動。
她會帶上笑蓉人，就是她知道笑芙人擁有血脈感應能力。她想讓笑芙人來找自己。
她看了笑芙人與朱桂的戰鬥。她覺得笑芙人沒什麽了不起的，她也可以戰的過。
然而看別人戰鬥，與自己戰，完全不是一碼事，所以她逃了。
“祖靈賜福！”
笑芙人突然大喊，胳膊與大腿上的肌肉瞬間粗壯一倍有餘。整個人旋轉起來，直接拋出了手上的盾牌，那盾牌如同飛碟一般向天空追去，轟擊在傀儡的身上。
那傀儡剛放完狠話，還沒來得及逃離，就被那盾牌轟擊中了身軀。
那基本不死，用了不知多少丹藥、靈蟲強化的身軀，此刻硬抗一件法器的正麵。在力與速的作用下，就好像直接被一座小山壓了下來，整個身軀一瞬間化為了肉醬，如同一塊破布一般從天空之中掉落了下來。
“不可能！你不可能這麽強！”傀儡尖叫著。
過去的笑芙人當然沒這麽強大，但是什麽叫戰鬥種族？就是與強敵作戰，隻要不死，她就會越戰越強。
不過傀儡的尖叫並不是為了“驚訝”，她是為了逃命。隻見傀儡的屍體之中，十數隻散發著強悍靈光，擁有著神異血脈的異蟲從其體內衝了出來，瞬間朝著遠處逃去。
“沒死？”笑芙人瞬間反應了過來，揮手手上的拂塵就甩了出去，追著那逃出的異蟲而去。
最後追了數百裏，一路追到了越國中心的國都，笑芙人一一將這些異蟲捕捉封印，將這些不知何人煉製的蠱蟲一一封入一件法器玉瓶之中。
而瓶子裏可以看到，那蠱蟲之中湧出的黑煙，不斷的凝結成那傀儡的模樣，對著笑芙人發出種種詛咒怒罵，接著又化為了求饒痛哭流涕的姿態。
笑芙人抓著那玉瓶，伸出手加固了上麵的符籙封印，任由那黑煙靈光怎麽撞擊也溢散不出一絲來，一團團恐怖猙獰的蠱蟲在裏麵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幾日之後，在笑芙人以巫法煉化下，才完全祛除了妹妹身上有可能的控製。
……
“可惡！失敗了！”
與此同時，金庫是一臉的不甘。因為那些異蟲是他的。
身為一個降頭師，而且是玩蠱的降頭師，他在見到了傀儡後，又怎麽會不下手。作為可以替死的存在，沒有人會不想要。
所以他下了蠱。
隻要他的蠱蟲替換了對方的靈魂，那傀儡就是他的了。
他的蠱蟲帶有他的神魂、精神與意誌。所以傀儡的怕，傀儡的背叛，從某一角度上說，都是受到了金庫的影響。
比如傀儡帶上笑蓉人，在傀儡看來是傀儡自身的意誌，但是事實上卻是金庫的指使。笑氏姐妹這樣強大的巫師，不管是作為手下，還是用來生育後代，都是極好的人選。
降頭師與凡人難以生育，但是降頭師與降頭師，還是可以的。
至少笑芙人一支的巫師便出現過生育後代的記載。
當然，金庫下蠱時間不長，他僅僅可以影響。如果傀儡自身沒有這些概念，他的影響也不一定會成功。
然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麽強，直接就打死了替死傀儡。
那可是替死傀儡，怎麽就會死？
金庫不知道的是，當笑芙人得了蠱蟲後，朱桂也要了幾隻。
他在研究。
研究的並不是那種能夠煉製神奇蠱蟲的力量，而是能夠讓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他軀體的身上的這種法術。
如果真的能夠做到的話？那不就是代表著能夠身體嗎？將*凡胎，換成山海界的那些神魔後裔、上古異種的身軀，豈不是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和資質。
不過朱桂研究後發現這煉蠱之術並沒有那麽神奇，也沒有那穿得沸沸揚揚的奪舍術、轉生術這類涉及到靈魂奧秘的術法。
他發現了金庫。這足蠱蟲並不是什麽奪舍術、轉生術這類涉及到靈魂奧秘的術法。而就是普通的降頭術。
甚至朱桂研究下發現，上麵有關金庫的意識記憶幾乎被那本命蠱給吞噬了，也就是說這就是蠱的本質，吞食。養成時吃的是降頭師，放出害人時，吃的是宿主。當宿主死去，它們會吃一切可以吃的。
在蠱蟲還沒吞食幹淨金庫的意識記憶時，朱桂直接便給笑芙人看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殺掉笑芙人的想法。反而是產生了讓他們自己鬥自己的想法。
而擁有係統記錄的朱桂，僅僅激發出金庫的力量與意誌，而個受蠱的影響，並沒有那麽難。要知道朱桂連概念都可以抽取。
“我要殺了他！”
看到金庫的神念，聽神念口述金庫的命令與打算。笑芙人當場便炸了毛。
世界信奉的有仇必報。她是巫，更是不會放過幕後黑手。
“你要報仇，我不會攔著。但是你答應的，要先兌現。而且先說好，我是不可能一起去的。”朱桂先表明自己的立場。
“好！我笑芙人說話算話。”
“離此50裏有一個君指山，山中有一處古代王爵的地宮，我們這一支的聖地便在那裏。”笑芙人直接說道。
“五十裏君指山。”朱桂說了一句，點了點頭，又說，“咱們先回忠義城。我會帶上士兵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她當然介意了。隻不過她嘴巴上說的卻是：“那裏是修行聖地，如果你不在乎更多人知道，你就帶好了。反正那已經是你的了。”
她本以為她隻要這樣說，但凡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帶人去。然而朱桂竟然接受了她的意見。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反話？
可惜當朱桂說要帶人去，笑芙人反而沒有辦法反對了。因為她不想讓朱桂覺得自己有異心。
越女的忠貞，是一代代越女流傳下來的傳統。
從春秋戰國到宋朝，都有越女出世。
庾信的《宇文盛墓誌》中有兩句說：“授圖黃石，不無師表之心，學劍白猿，遂得風雲之誌。”杜牧之有兩句詩說：“授圖黃石老，學劍白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