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普適性

  什麽時間、空間，能量流速，那差人全都聽不明白，但是他卻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與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降頭師呆在一起，想一想，他就渾身發抖。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然處於慢性自殺中。他還以為金庫會來殺他。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沒有懷疑過朱桂的話，隻是在懷疑的時候，看到了黃子澄，便一點兒懷疑也沒有了。


  莫非這就是浩然正氣的特性嗎？


  朱桂若有所思。


  “公子，咱們應該怎麽做？”黃子澄雖然擁有浩然正氣，但是在神學上，他還是一個新丁，需要他人的指導。他看向朱桂。


  “怎麽做？這樣的場合。黃先生隻怕要出大力一些了。”


  麵對鬼邪，朱桂想了想，這裏似乎隻有黃子澄是克他們的。至於左千戶他們更適合殺傷生命體。


  當然，朱桂也可以殺掉他們，但是朱桂更擔心嚇到裏麵的活人。


  如果把他們嚇跑了，從百鬼域衝到陽世去追他們，並不容易，因為時間上的區別，足以讓他們逃的足夠遠了。


  朱桂沒可能丟下大軍，去追他們。在忠義城附近巡視，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萬一軍中有事，他可以瞬息趕回。


  不是因為十萬大軍是他的基業，而是因為十萬大軍是十萬個大活人，是十萬個家庭。他們是朱桂帶到南疆的，朱桂就必然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如果是打仗死了，還沒什麽。打仗總會死人，但是當世界拐入了神秘，朱桂就必須考慮一下神秘的問題。


  十萬大軍，軍隊對軍隊，越人滅不了他們，但是加上神秘的降頭術，可就不好說了。


  就像那個降頭師殺入城中，如果不是朱桂，恐怕胡廉已經死了。


  所以朱桂才會先占一城，然後大軍不動，一點點的培養自家的煉氣士。隻要他們可以對付神秘了，大軍才會再度動起來。


  畢竟不懂軍事的也明白，一旦主將被敵人暗殺了，這支軍隊離敗亡也就不遠了。


  而朱桂沒可能去保護各軍主將，因為他是主帥。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這幫主將們全成為煉氣士。但是可以成為主將的，哪一個不是拚命訓練自己，又或是熬到老才成為主將的。


  哪怕他們年輕時天資不凡，但他們畢竟不再年輕了。讓他們突破成為煉氣士，不如訓練一下年輕人。十萬大軍，總有天資出眾的。


  另一方麵，朱桂也沒閑著，提取概念，一丹成就一個煉氣士，同樣是解決的辦法。


  而黃子澄便代表這個路子。


  隻要是浩然正氣不會讓人成為聖母，這條路也就通了。通了之後，朱桂就可以開辟第二條路，比如天龍斬的路。


  正人君子不是不好，但是人人都成為了正人君子，對大明並不會是件好事。特別是軍將們。因為孫子兵法說過，戰爭打的就是欺騙。


  當然，天龍斬其實也不那麽適合軍將們。真正的戰爭，還是長兵器更出色些，但朱桂現在並沒有長兵器的選項。


  嗯--也許很快就有了。隨著關公被老朱配亨了城隍廟，他的青龍偃月刀也出現了。隨著民眾的認可，朱桂很快就可以提取這一概念。

  不過這是以後，目前來說朱桂還是要先研究好浩然正氣丹。其效用，其完善的法與理……


  隻有吃透了，下一步才走的穩。


  “公子請吩咐。”


  朱桂說：“浩然正氣天然克製邪佞，鬼也不例外。你是可以淨化它們的。如果可以，你盡可能通過這裏的靈魂將事情的真相詢問清楚，然後再將它們淨化。”


  朱桂提出要求。雖然死人不太可能知道幕後黑手，但是萬一有偷聽，或是意外聽到的呢？試試又不會死。萬一有，意外之喜可就大了。


  黃子澄聽完一驚，然後開心道：“公子，我可以全部淨化他們。”


  劃水這麽久，終於有貢獻了，他當然很開心。


  “全部？你對自己太自信了。”朱桂看著他心中暗道。


  不要看他克製了九尾一把，就可以克死百鬼域了。他克九尾，是因為九尾跑到了活人的世界，也就是浩然正氣的主場。


  九尾是強，但是她再強，又怎麽強的過幾千年來，不知多少人定義下的浩然正氣的量。更不用說九尾不是完全體，而僅僅是一具分身罷了。


  但是進入了百鬼域就不同了，隔絕了與陽世聯係的百鬼域，現在黃子澄可沒有整個世界的浩然正氣幫他，他所擁有的也隻有他自己的那點兒浩然正氣了。這點量是絕對不夠的。


  對其大話，朱桂什麽種沒說，隨手拿出一個藥瓶說：“浩然正氣丹，你吃過的。這裏至少有50隻鬼。如果沒有浩然正氣了，就吃上一顆。但是絕對不要多吃。雖然它不會致命，但是卻會改變你的性格，使你更像一個正人君子，而不是個正常的人。”


  黃子澄愣愣的接過魔藥，有些回不過神。


  他覺得王爺是在罵他。什麽叫像個“正人君子”？就是說他不是“正人君子”了？


  就算是朱桂加了一句“正常的人”，但是對黃子澄的傷害也是一萬點的爆擊。


  一旁的祁大山他們聽到這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黃子澄。


  這兩天的相處下，他們真的以為黃子澄就是一個正人君子了。可是聽王爺話的意思……怎麽？他是裝的？

  嘶--還真的沒看出來。這黃子澄裝的也太像了。把他們都騙過了。


  對於王爺的判斷，他們沒有任何的懷疑。不管是身份、立場，還是情感上，王爺都是完爆黃子澄的。


  而且那浩然正氣丹本就是王爺給的。如果他是正人君子，為什麽一早不見他有浩然正氣。


  嗯！

  這麽一想，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認可了--他就是個偽君子。


  黃子澄想解釋一下，可已經張開的嘴，到了喉嚨的話完全說不出來，幾秒鍾後臉色蒼白的陷入沉默。


  因為想擁有浩然正氣就不能撒謊，那麽他是正人君子嗎？


  隨著他越則近浩然正氣，越發現自己的不足。


  而這樣的問題，在過去，他是會毫不猶豫的認定自己就是“正人君子”的。


  為什麽呢？為什麽會這樣的？

  難道以前看不到身上髒，並不是自己很幹淨，是個正人君子，而是因為自己是黑豬，所以看不到身上的汙點……


  黃子澄自我反省著。


  “不要太糾結這事。沒人生來是聖人。正人君子也是一樣，不會可以學。不是可以改。總有一天你會是的。”


  朱桂安慰黃子澄。


  呃？這是安慰吧！

  一旁的祁大山看傻眼了，他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麽安慰的。


  這個王爺真的與他們見過的所有大人物不一樣。大人物不都是要臉勝過一切的嗎？

  您這安慰與落井下石，傷口上撒鹽，真的有區別？為什麽我們怎麽聽，都是一個味兒--你就是個偽君子！


  這哪裏是安慰？這分明是推人下井，直接把井蓋蓋上啊！

  “咕嚕！”


  聽到這，祁大山他們都忍不住同情黃子澄了起來。


  “放心，放手去做。浩然正氣克製鬼物沒問題。屍體要是動了，還有左千戶他們，足以保護你了。”


  又是一擊。


  黃子澄真的很想問一下：“王爺，您不出手嗎？”


  但是他怎麽問？理論上，朱桂才是君，他是臣。是他要保護王，而不應該是王保護他。


  黃子澄捏緊藥瓶，忍不住問：“公子？其他人不可以吞服浩然正氣嗎？”


  他需要幫手。


  “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無法理解，是發不出浩然正氣的……”


  浩然正氣也是一種能量，一種居於暗域的能量。說“居”不太準確，而是因為宇宙90％以上的能量都在那兒。


  這能量可以通過人心念力來到現世。嗯，也可以說是座標。


  隻不過能量的座標不是什麽數字，而是正氣，是真氣。


  身有正氣，便有了座標，可以勾通其下來。


  比如朱桂修煉的靈氣，便是通過座標直接虹吸的暗域。


  但是虹吸也好，勾通也罷。首先得明白自己的力量是什麽。如果連這點都不知道，又怎麽發出勾通的人心念力。所以祁大山他們不合適。


  “至於其他的讀書人，我這兒太少了。”


  如果有其他人選，朱桂也不會逮住黃子澄一個不放。畢竟實驗這玩意兒，隻有在不同的人身上做，才有普適性。


  至於那些投奔自己的文人，比如海商們的後代。一個是朱桂還不信任他們，畢竟這是神話的力量。哪怕是實驗，也沒有讓外人享受的道理。


  二個就是哪怕朱桂信任了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去服。這個時代的海商就是等於海盜的存在。盜與商並沒有明確的分界線，有生意做的時候就是商（走私），沒生意做的時候就是盜。他們有時候互相搶，有時候上岸搶。當海禁寬時，海盜就變成海商；當海禁嚴時，海商就變成了海盜。這就是所謂的“商道不通，商人失其生理，於是轉而為寇，海禁愈嚴，賊夥愈盛。”


  在這樣的曆史背景下，朱桂還真擔心服用了浩然正氣的海商們一下子成了正人君子前來投案自首。


  到時候朱桂怎麽辦？

  是處理，還是不處理。


  處理吧。那是逼中國的海商們去死。因為西方更強盜。


  比如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多次的外交努力之後終於失去了耐心，決定以海上武力逼迫明朝政府，讓中國同意開放港口、隻與荷蘭人做生意等一係列無理要求。他們動用了59艘船隻，包括最先進的11艘配備有新式加農炮的重型戰艦，另外還有招撫的劉香的海盜船約50餘艘。月22日，鄭芝龍根據可靠情報，率領150餘艘戰船來到了位於金門島南部的料羅灣口，發現荷蘭人的全部主力。


  荷蘭人發現了明朝軍隊後，擺開了防守的陣勢，鄭芝龍也毫不猶豫的發起了進攻。鄧芝龍的150艘戰船中50艘是炮艦，其餘的100艘全部是火船，在炮艦的掩護下，100艘火船拖著熊熊火焰順風蜂擁而上。海戰行家的荷蘭人傻眼了，他們從沒見過如此大量的火船投入到一場戰爭中，他們頂多使用幾隻而已，他們更加看重的是戰船的機動性。


  麵對意想不到的戰術，荷蘭人兩艘重型戰艦一開始就被點燃，另外兩艘連撞帶炮擊，沉與大海，此外被俘虜一艘，其餘的落荒而逃了。至於海盜劉香的50艘戰船，則全部覆滅，這場海戰明軍大獲全勝。荷蘭人隻得放棄壟斷中國海上貿易的想法，於1642年開始了艱難的台灣殖民。


  對一國政府，這幫子海商都敢開戰，更不用說對付海商了。


  所以朱桂是絕對不會讓手下的海商成為正人君子的。


  正人君子這種生物，也就適合教師、文化標兵、道德楷模。


  沒有不行。太多了也不行。完全沒有擴散的必要。


  不要說祁大山他們理解不了，就算理解了，朱桂也不會讓他們服。


  就是服的，朱桂也不會拿他當心腹培養。因為朱桂對東南亞的開拓，是為了中華民族擁有更多的生產資料，也就是土地。


  不管宣傳的多高大上，清除原住民，一直是所有正常與成功殖民的常規選擇。


  過去的中國人，這麽幹了，所以有了中國。後來的中國人不這麽幹，他們真的信了他們的“送溫暖”。


  比如朱棣打下安南，沒有大屠殺，真就還給了所謂陳氏後人陳季擴，也就是越國陳朝的繼承人，認為他會感恩，像曆史書上寫的那些個國“舉族內附”。


  事實證明，他不僅沒有感恩，反而在暗中挑起與支持一起又一起的叛亂。朱棣這個收安南的皇帝一死，最終明失去了安南，也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


  畢竟看看明朝的做法，再看看西方殖民的做法，但凡原住民居多的，失敗一直是必然。


  而安南，就朱桂目前粗略的統計來看：府州四十八、縣一百六十八、戶三百一十二萬九千五百、象一百一十二、馬四百二十、牛三萬五千七百五十、船八千八百六十五。


  如果不使用美國人在美洲的法子，這裏根本守不住。再有當地的頭人支持、挑唆，不年年反，月月亂，真當“人心”二字，說兩句好聽的，人家推金倒玉的哭求當明人？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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