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都看見了
“頭人。”
貪心的差人們死了,卻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不管是金庫的隨從,還是本地的官員。
“我畫圈的位置都是陣法所在,你們按照我的要求去辦吧。”
嘶--他這話細思極恐。分明就是打從一開始就要他們的命,不管他們是收一箱,還是兩箱。
這些死掉的差人都被以奇怪的方式,被人為安放下去。
而在金庫的咒語中,怨氣、冤氣,不斷的注入他們體內。
直接逼出他們的靈魂,並讓他們的靈魂扭曲變異著,惡鬼、猛鬼、厲鬼……
縣衙本應該是一個地方的正氣所在。現在都是怨氣、冤氣聚集,朱桂想不注意都難。
神識飛速查看起來。
“殿下。”就連黃子澄也有所感覺。浩然正氣轉為四正之氣,顯然擴展了浩然正氣的感應力。天地間的不正之氣也被感應到了。
“有意思。”朱桂的神識輕易看到了一切。特別是他們殺自己人製鬼的手法,由於殺的不是大明的人,所以朱桂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其實降頭師最拿手的不是害人,而是害自己人。
煉陰陽屍的時候,朱桂就有所察覺了。這用自己人煉陰陽屍,怎麽看都是自己坑自己吧。
現在,縣衙中發生的事,顯然進一步證明了這點。
為了讓鬼猛,就要殺自己人,讓他們冤,讓他們恨……
理論沒錯,但是行為……
“殿下,要派人查探一下嗎?”
“不用。你們看。”
朱桂命人找來水,往水中一點,便現了縣衙的景象。水法,玄光術。
冷祈蘭是第一個沒忍住兌換了她自己功法的。
冷祈蘭的水法,用在偵查、旅遊很好,戰鬥力不佳。在朱桂把軍隊駐紮,不再前進,冷祈蘭就很難賺到軍功。
而軍功換功法,朱桂一直在說到做到。這也是她沒忍住兌了的原因。
她是第一個,卻不會是最後一個。
“殿下,這是怎麽了?他們發生叛亂了。
水法的玄光術,是通過現場的水折射入暗域,通過暗域,再在朱桂這邊顯示的法術。沒有開頭的談判,一進去便是一地的死人,左千戶他們懷疑是叛亂,也是正常的。
“不!不是叛亂。他們是一夥的,隻不過是死掉的人是被活人煉了鬼罷了。”朱桂說。
“煉鬼就殺自己人?他們為什麽不到墳地?那裏的鬼應該更多吧!”一個士兵問道。
“是的,那裏的鬼是多,但是想找到有怨恨之力的鬼,隻怕並不容易。”
等級的劃分,以及他們的愚民統治,讓這裏的人相信,他們今生受苦,是為了下輩子享福。所以人死了,多數是沒有怨恨的。
嗯--這個多數是百分之九十九,而且不是人口基數的百分之九十九。如果按是口基數算,一個幾百萬人口的大國,怎麽也要有成千上萬的怨鬼。但是沒有,他們還得人工造。
這是因為他們對人心的教育太好了。
比如傳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因為長的很黑所以一直沒有男朋友,她想不開想不明白,覺得生活的很苦,所以來到江邊,大哭著:上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啊,讓我長的這麽醜,都沒有男人喜歡我!然後準備跳入江中,這時候有個老和尚路過這裏,聽到女子大聲喊叫,趕快過去救人,這個女人被救活之後,說:我還活著?為什麽要救我,這世間有什麽好的!我到現在都沒有男人愛我,我都沒有結婚!老和尚說:”你現在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很苦,你想想,你四十歲,還這麽健康,你看看對麵的老人院,那些孤寡老人,都沒有人管,多可憐啊,有些甚至癱瘓在床都動不了,反正你現在沒有死成,那就去老人院幫忙吧,你試試,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這個女人說:”哎!反正我也不想回家,回去就很煩,也不想跟朋友聯係,那就試試吧!“就這樣,這個女人就去了老人院照顧老人,喂老人吃飯,幫助老人洗衣服等等,天天幹活照顧這些老人們,和老人們聊天,這樣的生活逐漸讓她忘記了”找男朋友“的事情,而且生活的很開心。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有個富商到這個老人院捐贈東西,看到了這個女人做事很認真很仔細,就問院長:這個女的是你們這的員工嗎?院長說:不是的,她是在這做義工的,沒有工資的,但是做事很認真,不求回報,一直堅持在這裏照顧老人們,很難得的好人啊!這個富商在社會上見過無數的人,討好他的很多,各種誘惑也都見過,但是這些人他都看不上,他不喜歡虛偽的有目的的人,這時候他看到這個女人感覺真的很稀少,內心覺得這個女人很美!這樣心靈美的女人太難得了,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和她聯係,之後不久他們就結婚了。
這類的故事有很多。而且都講的很棒,至少比灰姑娘棒。因為灰姑娘本身便素質高,起點高,長的美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特權。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從容貌到年齡都完勝灰姑娘。正是這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讓這裏的人死時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沒怨恨,而是當他們死時會想起這麽個故事,從而產生一個判定,一個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會怨恨的判定。
“這,怎麽可以這樣?”
麵對他們的行為,身負浩然正氣的黃子澄很是看不慣。
“怎麽可以殺人煉鬼!”
“這是他們的風俗嗎?”
“是不是,看下去就知道了。”
對他們殺自己人,朱桂並不反對……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
大軍停駐,本身便是一種減口行為。
而“尊重”當地的風俗,做的最好的便是我大青果。我大青果,滿清入關後,作為少數民族統治多數民族,危機感是一直存在的.
對其統治可能產生威脅的主要有漢族,蒙古族,而新疆各部和西藏由於一向不涉足中原,因此威脅不大.
對應這種危機感,對漢族采用剃發易服來將有反抗意識和不甘屈服的人識別出來殺掉.
對蒙古族,由於其沒有深厚的文化積累,生活方式和民族文化和滿清都屬於遊牧民族,因此,采用剃發易服就不好用了.因此,對蒙古族采用的是減丁政策.
減丁政策大致如下:
對各部進行分化瓦解,對於人口比較多和凝聚力比較強的蒙古各部,進行人口控製.比如,科爾沁蒙古的男丁上限是8萬,超過的就要殺掉.類似的讓蒙古軍隊打前鋒變相減丁的方式更多了.通過這種手段,在清末,蒙古人口從明末的1200萬減少的清末的幾十萬人.
如果使用同樣的手段,幾百萬人口哪裏夠禍禍的。
而這樣手段最好的地方就是我們自己不用殺人。
殺人者隻會受人怨恨,但他們自己殺的,可就怪不得其他人了。
“殿下,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畫麵上已經變了,降頭師不斷潑撒著鮮血,念念有詞。
朱桂沒有回答。他回答不了,因為他不是降頭師,哪裏明白人家在玩什麽。
不過,很快朱桂他們便聽到了,因為他們開口說話了。
隻見金庫放下血碗,大口喘著粗氣。
“這樣的施法,也不知道還可以多少次,所以我必須成功,抓到他,或是殺掉他,以獲得大人的喜悅。”
將死之人一切都豁出去了,隻為了不死。
“你派人請他們來,就說是開堂。”幹枯的手指就像是幹屍一樣,指向了縣官。
“頭人,晚上升堂?”
“怎麽?不行?”
“是的。晚上升堂,隻怕他們不會來。”
縣官不敢肯定眼前的老人會不會連他也殺。畢竟這是一個為了“活”,已經急了眼的。
“不行也得行,這些鬼物在晚上的威力很強大。它們是要吃人的。牢裏的犯人,那是大人的食物,它們不能碰。不吃這幫明人,難道吃你嗎?”
“啊!我這就升堂。”
這個威脅很實在,麵對死亡,少有淡定的。
……
“他們說的是我們?”有人問道。
一個土兵咽口口水說:“殺死這麽多的人,就是為了對付我們。”
這不僅僅凶殘,也有著切實的威脅,因為剛剛才勉強對付過食屍鬼的他們,這沒有形體的厲鬼,怎麽打?
“殿下,會不會有其他明人?”左千戶問道。
有件事,他很奇怪。無緣無故的攻擊他們幹什麽?
看他們的行為,也不像是會為同胞報仇的人。
“不管是不是對付我們。既然他們對明人出手,這事,我們便要管。”
“是,殿下。不過這鬼怎麽打?”左千戶沒有推脫,而是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我聽說公雞血,黑狗血都可以驅鬼……”
……
有知道的一邊說,一邊臉色難看道:“可是咱們上哪兒去找雞找狗?”
住在這裏,並叫了這裏的夥食,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現在這裏的食材匱乏的厲鬼。雞與狗,店家並沒有。
“就是去找,現在還來的及嗎?”
而且最嚴重的是,現在是晚上。晚上出門找對付鬼的東西,哪怕膽子夠大,也不免擔心撞上怎麽辦。
“不用太過擔心,浩然正氣為陽,鬼為陰,我想我的血還是有用的。”
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黃子澄自告奮勇道。
但是他說的不算,其他人都看向朱桂。
朱桂也問他道:“你確定要這麽做?黑狗與公雞,未必找不到。縣衙我們今天不去,明天還可以去。”
黃子澄搖了搖頭,非常正直道:“殿下,臣來南疆是為立功。可臣寸功未立。臣求了太子,讓殿下帶上臣,為的便是死後得一神職,望殿下成全。”
嘶--這可真是正直的什麽都說了。
而神職這東西對朱桂是沒什麽用的,反正他也不走神道。
換句話說,他想立功想上進,其實是好事。現在就看朱桂是攔還是放行了。
朱桂沒有攔他。本身便是練兵出來的,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更重要的是黃子澄越來越符合他給大青巾們製定的底線了--做事。
願意做事,有上進心的人,自然擁有機會的權力。
當然割他的手放血,祁大山他們很是興奮。認識黃子澄也不短了,現在的黃子澄不說。過去的黃子澄總有讓人幹掉他的衝動。
現在也算是報仇了。
而黃子澄雖然也是正氣凜然,但畢竟是書生。挨了刀子,倒是沒有如少女一樣的尖叫,他的圓臉卻是慘白如紙。
這讓祁大山他們更是興奮。
畢竟有“報仇”的味道,如果黃子澄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這“報仇”也就索然無味了。現在正好,既不會引人注意,花時間解釋,他們的快意還一點兒不差。
放了黃子澄的血,抹在刀鋒上,在黃子澄臉上愈發慘白的時候,朱桂提醒他說:“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一會兒咱們過去了,死人的現場可不容易。”
這也算是轉移了黃子澄的注意力。
而黃子澄一聽,更是慘兮兮道:“殿下,臣會盡快適應的。”
他想到殺死的食屍鬼,雖然知道是食屍鬼,他也吐了。
通過玄光術看死人,他沒有吐,並不是他適應了,而是因為玄光術,不是現場。氣味、感受,都是沒有的。
“對哦。差點兒忘了,黃大人怕死人。”
軍人最喜歡捉弄人的樂事之一,估計就是他們知道同伴中有怕死人的了。
這樣的捉弄,他們是樂此不疲。
“哇!”
黃子澄卻沒忍住吐了。
一邊吐了,他還一邊說:“我沒事。吐出來就好了,就不會吐了。因為沒東西可吐了。”
祁大山本以為闖了禍,聽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喜歡你這種心態。”
另一邊,縣衙已經派出了人手。
“讓開!讓開!全都讓開!”他們不是差人,卻穿上了差服,橫衝直撞而來。
一路上,但凡有那避讓不及時的,便被其推倒在地。
他們這不是當差,隻不過是在享受當差……不!權力的快感罷了。
一遭官在手,就把權來使。
陳朝在曆史上那麽快的滅亡,不是沒原因的。百姓可以苦,但若是統治者不會統治了,自然會有會的人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