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遠仇近恨
明白了。概念殺人,就跟那個放血的實驗一樣。
心理學家加德納以一個死囚為樣本,對他說:“我們執行死刑的方式是使你被放血而死,這是你死前對人類做的一點有益的事情。”這位犯人表示願意這樣做。
實驗在手術室裏進行,犯人在一個小間裏躺在床上,一隻手伸到隔壁的一個大間。他聽到隔壁的護士與醫生在忙碌著,準備給他放血。
護士問醫生:“放血瓶準備五個夠嗎?”醫生回答:“不夠,這個人塊頭大,要準備七個。”護士在他的手臂上用刀尖點了一下,算是開始放血,並在他手臂上方用一根細管子放熱水,水順著手臂一滴一滴地滴進瓶子裏。
犯人隻覺得自己的血在一滴一滴地流出。滴了三瓶,他已經休克,滴了五瓶他就已經死亡,死亡的症狀與因放血而死一樣。
但實際上他一滴血也沒有流。
“他為什麽會死呢?”
這其實就是一個概念殺人:血沒了,我就死了,所以,當他認為血放完了,所以,就應該死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概念,哪怕一滴血都未流失,人也死了。
而朱桂的天龍斬,對他們也是一樣。
當他們鼓起武者的意誌,認定自己可以擋下,便真的擋下了。
這其實已經是概念對概念了。
朱桂過去一直以概念殺敵,示其為殺手鐧。概念體一出,必殺!
而這一次,他們卻以合擊之術,同時揮刀猛劈,二十個人聯手,給朱桂上了一課,竟然扛住了他一擊。
吃驚嗎?
當然吃驚。
不過朱桂也沒在意,畢竟天龍斬已經是果位一樣的存在,其凝聚的概念可不是一個或幾十個武者一時的拚命可以擋下的。
擋下一刀又如何?以天龍斬一百零八飛刀的量,他們又可以擋幾刀。
畢竟他們是人,人的人心念力在一定時間內是有限的。又怎麽與那不知成形了多少量劫的“果位”比。
所以朱桂沒有拿出真家夥。隻是又一把飛刀彈了出去。
半圓形飛行的天龍斬飛刀群中,一把飛刀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帶著摧枯拉朽的寒芒,射向他們。
那二十個剛才擋下飛刀的武者,再也扛不住,直接被那飛刀劃成了兩截。鮮血內髒漫天飛舞。足足二十位修成內功的武者,就被一把飛刀斬殺了。
普通人的人心念力果然是有限的。
但這隻是開頭,在朱桂殺死這二十人之後,後麵又躍出數十個武者來,又有人到了。
“神”這一概念在東南亞半島的影響力實在太龐大了。整個東南亞幾乎都是“神”的信眾。哪怕是習了武,也沒有消除他們對“神”的信奉。
神發命令,所以他們就來了。
其他人沒到,隻是因為其他人的修為比不上他們,所以才是他們先到。
“嘖嘖嘖,真是神愛之地。在這裏得罪了神,就等於得罪了所有的人。”
“嗖嗖嗖。”
在武者們衝上來的時候,站在一邊的九尾真的是看起戲來。誇讚著,觀看著。
“喂!小孩兒,有巫師來了。”
意外的提醒了一句。也不知她是真的擔心朱桂的安危,還是想看的更熱鬧一些。
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九尾的提醒也讓朱桂注意到了這第二批人中間穿黑筒子服的人。他們站的位置非常有講究,如同一個陣勢般。他們暗能同出一源,都是巫詛的傳承,並且互相還可以配合。
他們隱在武者中,不留心還真以為他們也是武者。
認真看了,才可以看出他們的暗能波動是法力的波動。
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
“係統,沒辦法分檢出法師與武者嗎?”
“嘟——請宿主詳細定義,法師的暗能等級與武者的區別?他們屬於幾級神體……”
一股無形的旋風在巫師中的車裏巴背後凝聚。
巫師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非常清楚唇亡齒寒的道理。現在大明人來了,要對付神,所以他們必須來。因為在他們的概念中沒有“兔死狐悲”,在南疆就沒有兔子。他們隻有高高在上的神,並以成神為榮。
但是現在明人連“神”都敢動,還用問敢不敢動他們嗎?
巫師是什麽?
巫師是古老的職業,古老到什麽程度呢?遠古時曾經有過“家為巫史”的情況,就是說,人人都會玩兩手巫術。
家常菜人人會做,卻有好壞之分。巫術也是這樣,用得多了,就有高下之分。比如,巫師甲預測一天後下雨,巫師乙預測三天後下雨,結果一個月後下雨了,因為乙的預測最接近,大家就說乙的巫術最靈(這種思維方式在當時很正常,有人管它叫原邏輯)。那時候,巫師都是由高層領導擔任的。酋長和高層貴族組成了部落的最高統帥部,實際上也可稱宗教事務部,因為那時候的大事也就是巫術和打仗兩樣,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如果哪位巫術玩得純熟,而且打仗勇猛,眾人肯定會推舉他做酋長,絕對依照“專家治國”的原則。正因為巫師都是當時的精英分子,所以後人追憶巫師的光輝形象時,說他們“智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意思就是說巫師們都是智商極高的,而且有千裏眼、順風耳,能準確地預測未來的吉凶。
所以,最早的職業巫師其實就是咱們那些最早的有名有姓的老祖宗。黃帝、蚩尤,都是把巫術練到頂級的巫師。在黃帝蚩尤大戰中,蚩尤作法請神下雨,黃帝則驅動旱神天女止雨。蚩尤鬥法失敗,於是被殺。這是典型的巫師鬥法!倒真驚天地,泣鬼神。
那一戰的結果都知道,黃帝贏了,所以巫師變了,變的不再那麽高高在上。
一些巫師離開了。
到了商代。商代家大業大,國王要高瞻遠矚,政治活動越來越重要,宗教事務就分別交給手下人去打理,分工也越來越細。於是就有了專門整理巫術檔案的“史”,有了專門負責禱告的“祝”,有了專門負責整治王八的“卜”;真正原始意義上的巫師,隻負責跳舞求雨。更慘的是,當時盛行“暴巫”——天旱時把巫師放在烈日下曝曬來感天動地求得雨水。做巫師做到這個份上,真是失敗中的失敗。
更多的巫師離開了。
而在周代出了個周公,喜歡“以德治國”。巫師們文化程度不高,日子就更難過了,根據《周禮》記載,卜、祝、史的爵位都是下大夫,而司巫及男巫、女巫的爵位隻是中士,已有淪為官府小廝的趨勢。
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最熱衷的就是尋找神仙和不死藥。在秦始皇的感召下,神仙學成為全國最熱門的專業。甚至出現了這樣的情形:山東、河北一帶沿海的農民兄弟,一放下鋤頭就自發地研究神仙、方術。成千上萬的人湧向鹹陽獻寶,在阿房宮出入的方士,有名有姓的就有十多個,其中就包括率領幾千童男童女出海的徐福。
秦國滅亡後,漢武帝再接再厲,高舉起求仙的大旗。漢武帝時的國力更加強盛,方士人數更多,文化水平也更高,據不完全統計,向漢武帝上書兜售成仙秘方的就有上萬人。漢武帝上當歸上當,求仙的熱情依然不減,一直到死都沒有放棄。
巫師(方士)在西漢風光無限,可從本質上說,不過是皇帝的小廝,除了請神仙、找不死藥這些技術活兒,他們什麽用場也派不上。魏晉後期,神仙方術被道教、儒教、佛教吸收,不少方士就轉行做了道士、儒士、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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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摘自《巫師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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