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4 儉樸的喬菲
「先生，想給女朋友買一款鑽戒嗎？」服務員彬彬有禮問候道。
我眼睛一直盯著那款鑽戒，服務員看透了我的心思，甜美微笑介紹道：「先生真有眼光，這是我們珠寶店專門為七夕節定製的一款，叫向日葵的微笑。另外，後天就是七夕節了，正好我們搞活動，打九五折，很划算的。」
聽到「向日葵的微笑」這個名字，我已經決定了購買。抬頭看著她道：「你說什麼，七夕節？」
「對呀，咱們國家的情人節，現在很多人都在過。我想問一下您，是送給太太還是女朋友？」
我不好意思地道：「女朋友。」
服務員笑了起來，又進一步問道：「再冒昧地問一下，您是打算求婚嗎？」
「呃……不是吧，向她正是表白。」
「哦，那這一款就再合適不過了。你想啊，在七夕夜晚的沙灘上，您手捧玫瑰花深情款款地向她走去，然後掏出鑽戒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表白，她肯定會答應，緊接著您起身相擁親吻她，此事時刻就應該有煙花，簡直浪漫死了。」
服務員繪聲繪色花痴般地描述著，不排除這是一種營銷手段，但我很受用。指著道：「可以拿出來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
我拿著手中轉動仔細查看著，形似向日葵花瓣舒展開來，中間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粉鑽，在燈光下光芒四射，璀璨耀眼。從某個角度看確實像是在微笑，腦海里幻想著喬菲帶上鑽戒的那一剎那，她一定會喜歡的。
經過幾十秒時間的考慮，我直截了當道：「多少錢？」
服務員微笑著道：「這塊鑽戒原價288888元，現在搞活動只要277777元。」
「哦，這是最低價了嗎？」
「是的先生，這款本身就是定製款，也就是說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也只有這一款。而且上面鑲嵌的是粉鑽。粉鑽的價格想必您也知道，非常稀有，比較昂貴。」
我不相信她的那些鬼話，但真心喜歡這款鑽戒。我向來相信第一直覺，第一眼看上的很難改變，就像第一次看到喬菲一樣，即便是撞得頭破血流也要堅持下去。猶豫片刻難為情地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裡可以做分期嗎，就是首付一部分，剩下的逐月還清。」
服務員笑著搖了搖頭。
「哦。」
我戀戀不捨將戒指放在櫃檯上，眼睛不眨地盯著，生怕它下一秒會飛走。我卡里還有8萬多，這是最後僅有的錢。也不知為什麼，自從認識喬菲后開銷特別巨大，花錢如流水。以前的話卡里多多少少會有五六萬，萬一有什麼急事也能救急。如果把這筆錢花出去就徹底成了窮光蛋了，就這樣只夠一個零頭。
我還有一張100萬的卡，是我姑姑給我父親的，他給了我讓我買房子，而喬菲想讓我還給王熙雨。關於替喬菲還債的事，我從來沒在父親面前提過，不清楚知道了會不會叱罵我，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可事情已經做了，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先放起來吧，我再看看。」
服務員看穿了我的心思，急切地道：「先生，是價錢不合適嗎，如果是可以和我們經理申請一下，再給您內部優惠。」
我難為情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身上的錢不夠。」
「哦，那我也沒辦法了，太可惜了。」
我步履沉重地走出門外，靠在摩托車上點燃一支煙，目光凝視著前方車流涌動，人頭攢動的城市夜景。吐出一口煙，很快隨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時候，從珠寶店走出一對情侶，男子高大帥氣，女人嫵媚動人，長發飄飄依偎在男子懷裡，伸手比劃著無名指上的鑽戒，開心地道：「謝謝你老公，這是我收到的最好七夕禮物。」
男子看著她很滿足地將其攬入懷中，在額頭上親吻了下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啦，我愛你老公。」
「我也愛你。」
他倆恰巧從我身邊路過，女子察覺到我在看她，投來異樣的眼神。我微笑著揮揮手道：「祝你們幸福。」
「謝謝，你也一樣。」
望著倆人乘坐賓士s600離開，我心裡不是滋味，在羨慕的同時深深自責。我要是想那男的那麼有錢，還用得著為買鑽戒發愁嗎？而我沒有錢，也一事無成，除了能給她溫暖的擁抱還有什麼，好像什麼都沒有。
也許我可以過得很快樂，但喬菲的出現讓我變得窮困潦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迫切需要錢，甚至動了邪念去搶對面的銀行……
我把我身邊的朋友都仔仔細細過了一遍，好像只能和袁野借了。我敢肯定，只要張嘴他肯定借，可還欠著他200萬，再開口實在難以啟齒。另外，他打算投資建設1258主題樂園，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再開口就沒意思了。難道和葉雯雯借？不行不行，絕對不和她借。
那怎麼辦，要不動了那100萬？可一旦動了缺口越來越大，不行不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還是先還給王熙雨吧。
一支煙抽完，服務員突然出現在面前，捋著被風吹亂的頭髮道：「先生，我看您特別想要那款鑽戒，剛才和我們經理申請了下，可以再給您一個折扣，250000元，這真的是最低的了。」
我點了點頭道：「這個價位我能接受，可是確實囊中羞澀……」
「哦，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係，先生也可以看一下其他款式，低價位的也有幾千到幾萬的，性價比很高的。」
「謝謝，我就看上那款了。」
服務員聳了聳肩道：「哦，那我真的沒辦法了，歡迎下次光臨。」
等她進去后，我又站在門外佇立了許久。想著喬菲也不是那麼物質的人，和她相處這麼久了從來沒提過任何要求。可以擠公交地鐵，坐摩托車，吃飯也相對簡單，很少吵著嚷著要吃什麼大餐，唯一的一次就想吃鱈魚拉麵。穿上面更不講究，衣服就那麼幾件，甚至還有破洞，怪不得葉雯雯說她衣品不行，要不是我給她王熙雨買的那一身，估計不會主動去買。如此儉樸的女人，實屬罕見。能娶到這樣的女人，是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