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1 完整的家
掛了電話，我佇立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儘管已經知道喬菲的家事複雜，但沒想到如此混亂複雜。幾百萬的欠款我都覺得是天文數字，現在又冒出一千多萬，而且還捲入黑社會，聽著就夠刺激的。
我從來不怕事，遇到事也不會繞著走。可現在是真金白銀，從哪弄那麼多錢，除了偷搶似乎沒別的辦法。周邊能借錢的大款都借了，就是和袁野關係再好，也不可能再借一千萬，即使對方能拿得出手，我也不好意思張那口。
就憑我和她每年的固定死工資，加起來不超過一百萬，就這樣不吃不喝四年才能還清現在的借款。父親那邊剛剛起步，即便生意不錯，一年到頭撐死賺個一百萬。這筆錢對於工薪階層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沒有見過喬菲父親，只是見過遺像。無法想象當年把中餐館開遍日本島的成功商人最後如何墮落到如此地步。喬菲說是賭博，也有可能，但我覺得不完全是。
想到此，我頭皮一陣發麻。
天色已經完全沉寂下來，機場空闊的停車場起風了，不遠處的路燈在風中搖曳，忽明忽暗，彷彿在時空中撕裂，扭曲的如同撒旦之火。喬菲依然沒有出現，想起方佳佳的話，我開始變得慌亂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準備打電話的時候，一輛熟悉的白色轎車駛了過來，借著燈光影影綽綽看到了喬菲的身影，一顆心落地。
車子停穩后，喬菲趕忙跳下車，異常緊張地道：「總算到了，快嚇死我了。」
看著她滑稽的神情，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將東西扔到車後面，坐在副駕駛室揮手道：「上車走啊。」
「啊？還讓我開車？不了不了，打死都不開了。」
我強行把她拉過去，鼓勵道：「有我在呢，你怕什麼。必須得學會開車，要不然以後怎麼辦。」
喬菲看了我一眼，找到點自信上了車，慌慌張張道：「你是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那麼多車都沖著我開過來，嚇得我都躲閃不及。」
「你是不是上左行車道了？」
「呃……好像是。」
我哈哈大笑起來，道：「不和你說了嘛，這邊是靠右行駛，難道你沒發現？」
喬菲一臉無辜道：「我是靠右行駛啊，可不知為什麼就拐到左邊了。」
「哈哈，就沒警察攔住你？」
「好像沒有。」
「算你命大，以後一定要記住，靠右行駛。」
喬菲閉上眼睛心裡默念著道：「靠右，靠右……」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你有駕照嗎？」
「有啊，不過好像是日本駕照。」
我差點暈過去，道：「明天我陪你去車管所，看如何變更成中國駕照。走吧，先練習練習。」
喬菲戰戰兢兢啟動車靠右行駛，即便如此到了出站口直接衝到了進站口，被執勤人員臭罵了一通。
出了停車場，喬菲說什麼都不開了，我沒有勉強她，上車進入輔道混進濱江大道。
看著她悶悶不樂，我主動道：「想方姐了？」
她沒有回頭，頭靠著車窗眺望遠處的大海呢喃道：「她拒絕了我的挽留，執意離開了。她這一走，我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這不有我呢。」
「能一樣嗎，方姐雖然和我沒血緣關係，但早已超越了一半的親情。就好比我父親出了事，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但她沒有，主動站出來為其還債。我和我爸欠她的太多太多，然而她一直默默付出著。跟了我爸這麼多年，連個婚禮都沒有……哎。」
我寬慰道：「你能這樣想，方姐一定很開心。她有家人，離開家那麼多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來了。」
喬菲雙目無神搖著頭道：「不，她不會回來了，就這樣把我拋棄了。」
「別胡思亂想，不會的。你要實在想她，過段時間我們過去看她。」
她回頭苦笑道：「她說你能照顧我，可以嗎？」
我靠邊停車認真地看著她道：「喬菲，如果說第一次見面是因為你的美貌而傾倒，但後來的接觸愈發發現你身上的魅力在吸引著我。如果相信我，請把你的後半生交給我，我雖然沒有錢財萬貫，但可以承諾給你一個安穩的家，一個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家。」
喬菲從我眼睛里看出了真誠，眼眶裡噙滿淚水道：「你知道什麼是家嗎？」
我一臉疑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喬菲道：「家，不需要太大，不需要多麼豪華，更不需要浪漫，如果回到家有人在關心你，愛護你，寵著你，這就知足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家，明白嗎？」
我點點頭道：「你要讓我成為企業家或者總統可能辦不到，但要經營好一個家可能我比較拿手。生活在一個不完整的家裡，更懂得家的珍貴和不易。彼此的依賴和守護，這就是家的使命。」
喬菲笑了，主動伸出手摸著我的臉頰道：「知道嗎，你是個傻瓜。」
我嘿嘿一笑道：「哪方面傻？」
「那方面都傻。」
「那你給我暗示啊，只要你躺在床上我就撲上去。」
喬菲狠狠瞪了一眼道：「你腦子裡除了骯髒的東西還有什麼。」
我不服氣地道：「這很骯髒嗎，人之常情，生理需要嘛。」
喬菲突然不說話了，低頭半天道：「我說過，你想要我隨時給你。」
這種事一旦很認真地說反而讓人沒有衝動慾望了，我淡然一笑道：「那留著吧，你不是要等到新婚之夜嗎，到時候來個三天三夜，讓你下不了床。」
喬菲突然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跟著笑了起來，道：「那我們啥時候結婚？」
她停止笑聲詫異地看著我，道：「我還沒考慮好做你的女朋友呢，現在談結婚是不是早了點？」
「一起考慮，我是等不及了。萬一哪天你反悔了，我去哪哭去。」
喬菲收起笑容很認真地道：「如果你得不到我的心，即便將來結婚，我都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