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9 買房念頭
本來說去外面吃飯，方佳佳執意要回家做，可家裡什麼都沒有，一行人來到附近的沃爾瑪超市採購，而我心裡還惦記著父親，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以前吧，一個人住在村裡也沒什麼，但突然多了個人又要離去，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另外，老家距離市區太遠了，他每天開車上下班又不放心，畢竟年紀大了，回去還要自己做飯洗衣，我腦海里萌生出買房的念頭。
其實這個想法不是剛有的，早些年在家庭會議上已經提上日程，但那時候家裡窮，還要供妹妹讀書，那有閑錢考慮買房子。即便是現在，欠的別人四百萬，買房的夢想遙不可及。儘管這筆錢不是我欠的，但都是經過我手的，理所應當由我還。
現如今雲陽的房價一天一個價，漲得讓人匪夷所思。杜磊前段時間在金沙灣以內部價一萬二一平購買的，而市場價直逼兩萬，高層樓盤已經破兩萬，最高買到了兩萬三。即便是其他小區都在一萬七八之間徘徊。而錦綉花園的精裝房三萬起價，我連首付都拿不出來。
還記得去東湖灣項目部時，趙家波振振有詞承諾了一大堆，公司股權，高額獎金，澳大利亞別墅……聽得我慷慨激昂，渾身發顫。可項目指揮部僅僅存在了不到一個月就解散了，當初的那些承諾自然也就失效了。
還有曹如誠給我的三百萬，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急切為喬菲還債竟然收下了，若不是童曉飛側面敲打，我真覺得那筆錢是應該得的。現在想想，有些后怕。不屬於自己的，永遠不屬於自己。
其實我還是懷念當初的藍天小區那套房。大客廳，大房間，大露台，住了兩三年已有了感情，誰知道會被張茜那傻逼強行奪走。喬菲可以和白佳明爭取到公寓房，我可能還不夠格。
「徐朗，這邊，你發什麼呆啊。」
在方佳佳的叫聲中我回過神，推著手推車走過去，她將冰凍的三文魚和大螃蟹放到車裡開心地道：「晚上我給你們做正宗的日本料理。」
喬菲挽著她的手臂興奮地道：「太好了，好長時間沒吃日本菜，我都快饞死了。對了，明天下午冉雪過來找我玩。」
「真的？那太好了，正好讓徐朗帶著你們好好去玩一玩。」
喬菲看了我一眼道：「他明天要出差。」
「哦，那讓東哥帶我們去。」
話音剛落，她好像有些後悔，又補充道：「杜磊不也沒事嗎，他也可以啊。」
「嗯，明天我給康奈打電話。」
在超市採購了一大堆，我將她倆送回錦綉花園，心事重重道：「要不你們先吃吧，我想回去看看我爸。」
方佳佳明白我的意思，點點頭道：「應該回去，那晚上還回來嗎？」
「看情況吧，應該不回來了。」
「嗯，最好別回來了，路程遠且又是晚上，多陪陪他吧。」
看著她倆進了門廳，我倒車掉頭又返回了桃花港村。
進門后，馮雪琴和葉雯雯已經離去，只剩下父親一人獃獃地坐在那裡喝悶酒。妞妞在旁邊卧著，看到我犬吠著撲了過來。
我將手中的煙和酒放到桌子上，笑著道：「我陪你喝兩盅？」
父親起身進屋拿了個杯子倒滿酒遞給我，自顧端起酒悶悶不樂喝了起來。
看著滿桌子的菜還沒動筷子，我小心翼翼問道：「馮姨走了？」
他沒回答我，又端起了酒杯。
我急忙攔著他道：「別這樣喝，小心傷身子，先吃點。」
他又點燃煙，終於開口道：「佳佳去哪了？」
看到他的模樣，我噗嗤笑了起來，故意道：「就知道你要問她，放心吧，去喬菲那裡了。」
「哦。」
我挪到他身邊，盯著他看道：「東哥，看著我的眼睛老實交代，是不是喜歡上方佳佳了？」
他瞪了我一眼，搖頭晃腦道：「沒大沒小的，東哥是你叫的嗎？」
我哈哈大笑起來，道：「對對，這是佳姐對你的專屬稱呼，別轉移話題！」
他倔強地道：「瞎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對不起她。你馮姨這麼一鬧，我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這正常嘛，馮姨明明喜歡你，能容得下別人嗎。要我說啊，你乾脆把關係挑明了，省得來來回回亂扯。」
「那不行。」父親決斷地道，「你馮姨從來沒表達過，我說了算什麼。再者，這些年她對我們家有功，我不想傷她的心。」
我急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麼辦？」
他沉默半天，端起酒喝了下去。
我陪著他喝了一大口道：「爸，我看出來了，你喜歡馮姨，只不過心裡邁步過去那道坎。其實我覺得沒什麼，葉廠長去美國都快二十年了，而且在那邊娶妻生子，從來沒回來過，他都如此絕情，馮姨還念他的好嗎？」
「另外，你們年紀確實不少了，真應該好好考慮下了。上次我和徐晴都談過此事，我倆都舉雙手贊成，不反對。」
「這不是葉廠長的原因，而是……」
「那是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吃飯！」說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過飯，他從口袋裡取出銀行卡遞到我面前道：「這是你姑姑給我的錢，留著也沒用，你拿著吧。」
「這可不行，我姑姑特意交代我的。」
「別推來推去的，這事聽我的。」父親表情嚴肅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和小菲能成那就儘快結婚。結婚不能沒有房子，應該考慮買了。多餘的閑錢也沒有，都壓在店子上了。但應該夠首付的，看好了先買上，到時候裝潢的錢我出。」
聽到此，我心裡不是滋味。借錢的事還一直瞞著他，真怕他知道了氣暈過去。我沒再拒絕，收起卡道：「先給你買吧，一個人住在這裡也不是回事，萬一有個生病什麼的，我又不在跟前，還是住到城裡踏實。」
「我哪兒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