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落葉歸根
「哦，你去那邊幹什麼？」
我回道：「我們正在實施一項偉大而艱巨的項目，有沒有興趣加入？」
「對不起，沒興趣。」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茬，岔開話題道：「你剛才為什麼說我是神經病？」
「沒什麼啊，反正就是想說。」
打字速度太慢了，而且還得等很長時間才能回復，我乾脆給她撥了過去。也許她在猶豫，響了四五聲后還是接了起來，聲音低沉地道：「打電話幹嘛，不知道我在上班嗎？」
「卧槽，能不能溫柔點，兇巴巴的，好像我欠你似的。」
她似乎不領情，直來直去道：「有事說事，沒事掛了，我要工作了。」
「別別別，有事。」
「那你說吧。」
我絞盡腦汁想了許久道：「是這樣的，你把方佳佳一個人丟在雲陽，自己倒回去了，還是好朋友，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就因為你一句話，讓我照顧她，我可是做到了啊。」
喬菲沉默片刻道：「她還在你家住著？」
「嗯。」
「那我待會給她打個電話。」
我急忙道：「喬菲，別誤會啊，她在我家住著挺好的，沒趕她走的意思，只是好奇你倆的關係。」
喬菲沒有立馬回答，我能聽到她短促的呼吸聲，小心翼翼地道：「你還在嗎？」
喬菲輕嘆道：「她在日本的家沒了，本來說要回成都的，誰知道去了雲陽，更沒想到會住在你們家。她是我的朋友，其實挺可憐的，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真的謝謝。」
她語氣低沉誠懇，聽得出不是在說謊。我爽快地道：「這沒問題，請放心。我專門把我的卧室騰出來給她住，而且我爸對她也挺好的，新店面裝修都是她弄的，你還別說，方佳佳果然有才華，設計水平不亞於一些大設計師……」
喬菲不耐煩地打斷道：「要是沒什麼事情先掛了，我要工作了。」
「等等！」
「你還有啥事？」
我醞釀片刻道：「喬菲，我想問你一件事，你真的沒考慮過回國嗎？」
喬菲遲疑了會兒道：「沒有。」
「真的嗎？」
「真的。」
她剛才的回答是過了腦子的，這說明她存在很大不確定性。我道：「那邊也沒親人了，只有空蕩蕩的小木屋，如果你父親在世，他肯定希望將來落葉歸根，回到自己的家鄉，而不是留在異鄉。日本再好，那終究是人生驛站，對於你何嘗不是呢。」
喬菲陷入深思，很長時間沒說話。我繼續道：「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母親嗎，她肯定也在找你。回來吧，我陪你一起找。」
喬菲頓時性情大變，提高聲音道：「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神經病啊。」說完，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我似乎意識到剛才說錯話了，這下慘了，拍了拍嘴巴自言自語道：「徐朗啊徐朗，連話都不會說，活該你一輩子單身。」
正說著，杜磊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康奈。蹬著大眼珠子道：「老大，這是和誰生悶氣呢。」
我像麵條似得軟癱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道：「和我自己，你倆怎麼來了？」
「早上接到牛總的電話，讓今天上午過來報到。」
我一拍腦門道：「都忘了這茬事了，你倆的辦公室就在隔壁，我帶你們過去。」
杜磊環顧四周道：「不急，急什麼。卧槽，老大，你這辦公室老敞亮了，比牛魔王的還大，這就是高管待遇？」
「貧嘛貧，你要喜歡就搬過來，我去那邊。」
杜磊嘿嘿笑道：「您是領導，我怎麼敢和您爭呢。真讓我坐在這裡也壓不住，還是你來吧。對了，讓我和康奈過來具體幹嘛？」
我不知道趙家波是怎麼想的，是依據公司因崗設置，還是根據現實情況因人設置，不得而知。道：「先待著吧，隨後會安排。」
這時，牛魔王推門進來，看到倆人點了點頭道：「徐朗，白董過來了，讓去他辦公室開會。」
「好的，馬上過去。」
我從桌子上拿起筆記本起身道：「那你倆先坐著，或者和其他同事熟悉下，很快就回來。」
我闊步來到趙家波辦公室，白佳明坐在辦公桌前與趙家波研究什麼。看到我后，揮揮手道：「徐朗啊，來得正好，你過來看看。」
我好奇地走過去，只見稿紙上面寫著「東湖灣項目作戰指揮部」，下面羅列了幾個小組，而我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紙上，不僅是副總指揮，而且是戰略組組長。
看到這一設置，我不由得笑了起來。道：「白董，這弄得像政府機關似的，有點意思，挺好的。不過我掛副總指揮的職務，是不是有些不妥？」
白佳明揮手道：「有什麼不妥的，這是在董事會上通過的。你說的沒錯，這就是仿照政府那一套搬過來的。如果依靠公司化模式管理鬆散，推進太慢，效率太低。如此一來，這樣的機動性很大，賦予指揮部絕對的權力，也就是說，出了問題不需要下面的人承擔，由我和趙董向董事會做檢討，明白嗎？」
我似懂非懂，趙家波補充道：「設置這個機構是對董事會一個交代，對全體股東一個交代。我們這個指揮部負責研究制定營銷策略，對一般性問題可以直接落實推進，對重大問題上董事會討論，必要時召開全體股東大會，目的只有一個，到今年年底必須清庫存，為明年的上市計劃掃清一切障礙。」
外界一直傳白佳明和趙家波不合，就連牛魔王也在背後嚼舌頭，可眼下看來兩人配合得相當默契，壓根不像有矛盾的。即便有，只能說明二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保持高度一致，這點令我很敬佩。
我和杜磊康奈之間平時也小矛盾不斷，經常為了一個項目爭得面紅耳赤，有幾次差點打起來，可過後照樣親密無間。把工作和生活區分開來，才能維護整體利益。
從另一個層面看出，藍天董事會真著急了，難道是資金鏈斷裂了？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