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 幕後操手
我對政界並不關心，不過聽說王熙雨父親即將出任市長頗為吃驚，這就相當牛逼了。前兩天又聽說馮雪琴要競爭民主副市長，看來市裡要大換血了。
趙家波既然把這麼重要的機密透露給我，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不出意外，他是幕後操手。
政商自古以來就是一家，很難分得清彼此。而現行體制下更為明顯，國企即為典型的例子。亦官亦商，既是官員又是商人，代表國家層面從事經營活動。政企分開喊了多少年，至今都是老大難問題。
即便是民企，與政府官員是密不可分的。商人為了賺錢，官員為了政績，各自有各自的需求，自然就成了「盟友」。新上任的官員要麼帶著開發商來，要麼開發商四處巴結，一拍即可，轟轟烈烈策馬奔騰。與官員聯繫最為緊密的，當仁不讓是地產商。
我雖然不知道趙家波和王棟樑友情延續了多久，但王能不能當上市長，自然離不開大財團的鼎力支持。也可能王壓根沒心思競選市長，愣是被趙推上去，然後實現各自的利益。
假如真如此，王棟樑上任後會不會重啟開發區，這就值得玩其三昧了。
見我不說話，趙家波繼續道：「我和王棟樑書記是多年的好友了，他女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看著你人不錯，索性撮合你倆。假如你要能攀上這門親，以後如何你應該很清楚。」
我有些緩不過勁來，總感覺和王熙雨不是一個人。她明確地告訴我她父親就是王棟樑，而且她也不在城市規劃設計院工作，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笑笑道：「謝謝趙董的關心，但感情這種事是相互的，即便我喜歡人家，人家不見得能看上我。另外，我這人比較懶散，喜歡自由的生活，也不敢奢望踏入豪門望族，如果兩個家庭地位懸殊相差太大……還是平淡真實一點為好。」
趙家波起身繞過來在我肩膀上壓了壓道：「徐朗啊，這人在世上啊，不能太過於追求自我，因為你是社會人，不是獨立體。如果此，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窮人富人一說了。你所說的擔憂都不叫事，我可以幫你捧起來，具體怎麼做一切聽從我的安排，ok？」
我感受到趙家波手的按壓力量，不由得有些瘮人。他這是要拿我當棋子使喚嗎？
我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選擇了沉默。
趙家波鬆開手又拍了拍道：「別緊張，有些事急不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好了，你先工作吧，我們隨後再聊。」
我目送趙家波離開，心跳狂亂不止，久久無法平靜。我和他之前從無任何交集，怎麼突然一下子如此友好曖昧，這裡面一定隱藏著諸多內幕，不單單是東湖灣項目如此簡單。
我摘掉眼鏡搓了搓臉，點燃一支煙望著窗外想了許久，拿起手機又放下，乾脆起身驅車前往海狸美家，決定親自見一面王熙雨。
來到公司，我發現進門牆上的公司簡介有了微妙變化，王熙雨的照片不見了，市場部經理上方的方框里空蕩蕩的。
帶著疑惑我見到了白衣女子楊雪，她的回答令我吃驚：「王總已經離職了。」
「什麼時候的事？」
「前段時間。」
「那她去哪了？」
楊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而且她把股份全部撤走了。」
我更為驚訝，道：「好端端的怎麼就離職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最好問她吧，不過她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哦，知道了，謝謝。」
從海狸美家出來，我沒有給她打電話，而是直接來到雲陽市城市規劃設計院。來到辦公室一打聽，果然有個叫王熙雨的，不過她早在去年已經辭職了。
回到車上，我更加堅定地認為，兩邊的王熙雨應該是同一個人。如果沒猜錯的話，她瞞著她父親辭掉了城市規劃院的工作，選擇自主創業，合夥創辦了世達裝飾。現如今又辭掉這邊的工作，難道是被她父親發現了？怪不得見她心情不高興，肯定與這事有關。
思量再三，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她慵懶地道：「徐總，有事嗎？」
「哦，也沒什麼事，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家呢。」
「還在睡覺？」
「嗯，昨晚睡得比較晚，不想起床。」
我直截了當道：「或許我知道你是誰了，有時間見一面嗎？」
她沉默片刻道：「要不你來我家吧，我不想出去了。」
「這……不太合適吧。」
「我在我家，家裡就我一個人。」
如果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許還能放開聊，但現在總覺得有什麼顧慮，婉拒道：「哦，那改天吧。」
誰知她聲音低沉地道：「你來吧，我有點感冒了，順便給我買點葯。」
我左右為難，正在猶豫到底去不去的時候，電話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連忙道：「那你家具體位置？」
「錦綉花園C棟2202。」
錦綉花園是藍天集團開發的樓盤，位於濱江大道黃金地段，專門為高端人士打造的海景房，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牛魔王家就居住在這裡，公司拿出一部分福利房低價賣給中層以上高管，即便如此，一平米都逼近1萬左右。要知道，雲陽市當年的房均價不過才4000多元。
我隨便找了家藥店買了點葯，按照她提供的地址上了樓，略顯拘束的安響門鈴，不一會兒門開了，王熙雨披頭散髮穿著小碎花睡衣站在門口。笑了笑道：「沒想到你挺快的嘛，快進來。」
我不放心地探頭望了望道：「確定沒有其他人？」
王熙雨沖著裡面叫了聲「妞妞」，一隻長相粗獷的哈士奇跑了過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看著我的囧樣，王熙雨咯咯地笑了起來，道：「進來吧，妞妞很聽話的，不咬人。」
「真的不咬？」
她把狗鬆開，哈士奇一下子撲了過來，嚇得我連連後退。喊叫道：「卧槽，快把它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