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8 冒險精神
曹如誠沒有搭理，道：「這件事我自有定奪，看下一條吧。」
肖楠再次提出了反駁意見，道：「曹總，我覺得此辦法不妥，甚至異想天開。拿碧華園整個項目做賭注，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要是全體業主都選擇退房，我們不僅損失十幾億，而且還要支付高額的利息，即便是您同意，董事會也不會同意的。」
曹如誠狠狠瞪了肖楠一眼，很顯然不願意提到董事會。粗聲粗氣道：「那幫董事會的人懂什麼，別老和我提這些。」說完，轉向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冒險嗎？」
我點點頭道：「嗯，其實這是心理戰術，就看敢不敢玩了。」
曹如誠露出詭譎的笑容，指了指我道：「敢拿整座碧華園做賭注，而且還要我把二期工程的地基全部砸毀，膽子不小啊。」
我從容淡定地道：「對於百業集團而言，毀掉一座碧華園動不了根基。但要是失去信譽和人心，就不是一座碧華園的事了。我既然敢提出來就有60%的把握，可一旦博弈成功，贏得良好的社會聲譽，所得收益不止這點錢了。」
曹如誠是商場老江湖，我即使不說透他也明白孰輕孰重，剛才思考半個多小時正在權衡利弊，做風險評估預判。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心中已有了答案。
「這個賭注確實有點大，容我考慮考慮。」
「那後天的記者通氣會開嗎？」
「開啊，一切聽你安排。」
曹如誠說這話，我有些不好意思，笑著道：「我那敢領導您啊，只是建議罷了。如果處理得當，我相信碧華園將會成為堯州最熱最火的樓盤，而且百業的股價也會上漲，到時候您就偷樂吧。」
「哈哈……」
曹如誠一如既往的爽朗笑聲，眼神里透露著滿是喜愛。回頭對肖楠道：「這點上，你和徐朗有差距，做生意嘛，就得有冒險精神，以後你要多和他學學。」
肖楠似乎還轉不過彎來，尷尬地笑了笑。
我連忙道：「我只不過是照貓畫虎罷了，肖總比我沉穩又幹練，是我學習的榜樣。」
一席話讓曹如誠心花怒放，起身道：「方案留下來我再研究研究，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讓肖楠聯繫你。」
「好的，那您也早點休息。」
我走後，肖楠一臉急切道：「曹總，這可萬萬使不得啊，拿碧華園做賭注，要是讓韓董事長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曹如誠面無表情默默抽著煙，過了許久道：「那你說怎麼辦？」
肖楠想了想道：「保安打人事件交給我去處理，保證不留後患。至於氨氣超標，我們可以私底下與業主談判，適當地給補點錢。二期工程中，張建剛確實降低了水泥標號，但不影響工程質量，要是全砸了，損失慘重不說，到頭來董事會那幫人肯定會說三道四。」
「至於他提到的記者通氣會，我認為完全沒必要開。如此一來，間接地承認我們工程質量有問題，這不是受人於話柄嗎。還有什麼成立基金會更是扯淡，目前公司的錢全壓在金沙灣和碧華園項目上，那有什麼閑錢做慈善，即便可以做，上面也不同意。」
曹如誠斜視著肖楠道：「你認為紙里包得住火嗎，誰在背後做手腳你又不是不知道，趙澤霖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拿公司利益試圖向我示威，間接地是韓萬山在和我施壓，我且能中了他們的圈套！」
「我認為這個險值得冒，一旦博弈成功最起碼可以贏得董事會的信任和支持，你就按徐朗的方案準備吧，記者通氣會照常開。」
肖楠欲言又止，憋著一肚子話說不出來，小心翼翼試探道：「您真打算把張建剛開了？」
「嗯。」
「他可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啊。」
「對，就是因為我提拔起來的才免掉他，這個狗東西有二心啊。」
肖楠明白了，再次道：「曹總，我希望您再認真考慮一下，這不是簡單的問題，事關百業的根基啊。」
曹如誠冷笑道：「肖楠，這點上你真不如徐朗，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嗎？」
肖楠一下子臉紅了，默默地低下了頭。
曹如誠沉默片刻起身道：「今天晚上按照方案把流程設計出來，明天一早我要過目。另外，讓徐朗全程參與。好了，你去吧。」
我回到酒店，杜磊急切地道：「怎麼樣，曹總採納了嗎？」
我有些揣摩不透曹如誠的心思，不過感覺他會認可。道：「他說要考慮考慮，應該差不多。」
杜磊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沙發上道：「這是當領導的慣用手法，說考慮考慮基本沒戲，換做我都不會採納你的意見，太冒險了，喬菲的膽子實在太大。」
我反而信心十足，伸了伸懶腰道：「她們在幹嘛？」
「不知道，估計在忙吧。」
我看了看錶道：「時間還早，要不出去玩會兒？」
杜磊頓時來了精神，坐起來道：「去哪？」
「我也是第一次來堯州，不過康奈說這裡距他們家挺近的，要不……」
「好主意，我這就去叫康奈。」
不一會兒，杜磊把康奈叫過來了，康奈興奮地道：「好啊，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我正想回家一趟呢，明天一早再趕回來。」
我們仨一拍即合，不過在徵求喬菲的意見時潑了一盆冷水。她冷冷地道：「你們是來玩還是工作了，要去你們去吧，我不去。」
本來興緻高昂，結果一拍即散。杜磊沖著我吐了下舌頭，帶著康奈出去了。
我嬉皮笑臉道：「勞逸結合嘛，我知道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一起出去放鬆下不妥嗎？」
喬菲板著個臉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督促曹如誠儘快落實方案，而不是想著去那裡放鬆。如果這次危機公關失敗，你還有心思玩嗎？另外，我勸你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幹你的設計師吧，別再跨入不熟悉的領域，明白？」說完，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