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2 誰先動的手
我走到陽台上撥通了曹如誠的電話。
他似乎還在睡覺，聲音低沉地道：「是徐朗啊，有事嗎？」
我道：「曹總，您多會回堯州？」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吧，怎麼了？」
「哦，沒什麼，我只想問一下你對這起事件的態度。」
曹如誠有些聽不明白，坐起來道：「你直接說結果。」
「是想要捂蓋子，還是揭開蓋子？」
曹如誠沉默片刻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想瞞都瞞不住，必須在可控範圍內給大眾一個交代。這不僅關係到百業的聲譽和信譽，還關係到碧華園後期銷售和未來的發展，所以要妥善處理。」
我大致明白了，道：「我需要事情真相。」
曹如誠納悶地道：「張建剛不配合你嗎？」
「這個……我也不好說。」
「我知道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大概過了十分鐘又打了過來：「待會有個叫胡曉峰會和你聯繫，他會配合你搞清事情真相，剩下的等我晚上過去再說。」
「好的。」
我把與曹如誠的對話講了一遍，喬菲冷靜做出判斷，道：「你有氣體檢測方面的朋友嗎？」
一下子把我給問懵了，這方面確實沒朋友。不過杜磊提了個醒道：「老大，你妹妹不是在北大化學系嗎，或許她可以幫上忙。」
我一拍腦袋道：「我怎麼沒想到呢，不過她是學生物工程的，這和氣體檢測有關係嗎？」
「她肯定有這方面的同學，實在不行我找找我朋友。」
我立馬撥通了徐晴的電話，一番溝通后，她滿口應承下來。正好她一學長在一家氣體研究中心上班，等下課後就趕過來。
氣體檢測的事解決了，喬菲道：「待會我和康奈去見見業主，畢竟我們是女的，也好溝通。順便在其他樓層進行採樣，這樣得出的數據比較權威。不過，還需要物業的配合。」
「這沒問題，我來協商解決。」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喂，是徐總嗎，我是恆宇地產副總經理胡曉峰，昨晚我們見過面的，曹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現在方便見一面嗎？」
我看了眼喬菲道：「那你過來吧，在萬國酒店對面的華夏酒店603。」
「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這裡面牽扯到百業集團的內部鬥爭，我無法判斷此人到底是那邊的人，會不會配合我摸清事實真相，一切不得而知。不過，喬菲的到來，讓我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知道每一步該如何做，做些什麼。
聽到有人來，喬菲起身道：「那接下來就按照各自分工做前期準備工作，爭取今天全部拿下來。我們先走，這裡交給徐朗。」
臨走時，喬菲走到我跟前小聲道：「這件事只有你拋頭露面，我們都是幕後人，不許向任何人提及。尤其是我，聽到了嗎？」
「為什麼？這有什麼不好公開的嗎？」
「不為什麼，你照做就是了。」說完，叫著杜磊和康奈出去了。
我對她的怪異行為有些納悶，但沒有深究，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
半個小時后，胡曉峰趕來了。我認出了他，昨晚吃飯時一直沉默寡言，遠沒有他人表現得活躍，他和曹如誠又是什麼關係？
胡曉峰個子不高，年紀也不大，頂多三十五六的樣子。雖初次見面格外謙虛，握著手恭敬地道：「徐總，我們又見面了。」
我笑著道：「胡總客氣，叫我小徐就行了，你請坐。」
倆人促膝而坐，胡曉峰掏出煙雙手捧著為我點燃道：「曹總剛才給我來電話了，從現在開始我全力配合你開展各項工作，請徐總吩咐。」
「談不上吩咐，先了解下情況吧。保安打人一事，存在嗎？」
胡曉峰點點頭道：「是的。」
「誰先動的手？」
「情況是這樣的，有位業主攔著張總的車不讓通行，保安上前勸阻無果，業主的丈夫以為保安動手打人，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鐵棍把車窗給砸了，張總當時也是氣糊塗了，命令保安打了人。」
「情況嚴重嗎？」
「也不嚴重，男子輕微腦震蕩，受了一點皮外傷，至今還在醫院躺著，公司陸陸續續花了十幾萬依然不滿足，一紙訴狀將恆宇告上法庭。張總的意思是陪他們打到底，目前律師已經介入此事。」
「哦，我聽說二期工程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是嗎？」
胡曉峰面露赧色，閃爍其詞道：「這個嘛，我有些不太好說。」
「我需要事情真相。」
胡曉峰扭捏半天道：「徐總，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張總是曹總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我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道：「胡總，我不是百業集團的人，只是就事論事。關於你們內部的事我充耳不聞，也不會幹涉。我希望你有什麼說什麼，好嗎？」
胡曉峰咬咬牙道：「我是分管項目二部的，全程參與了一期工程建設，可以給你打包票，一期工程絕對不存在質量問題。至於氨氣超標，只有極個別樓層存在，只要冬季施工是無法避免的。但二期工程在鋪設地基中，所用的水泥標號降低了標準，不是說質量問題，只是不符合工程規範，可能在長久使用中壽命會縮短。」
聽到這個消息，我頗為震驚。道：「這件事曹總知道嗎？」
「這個不清楚，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也就是說別人舉報的情況屬實？」
胡曉峰點了點頭。
我倒吸一口涼氣，許久道：「目前二期工程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18、19、20號樓進行了地基夯實澆築，其他樓還處於土建當中。」
「哦，假如說把這三棟樓的澆築部分爆破拆除，損失有多大？」
胡曉峰詫異地看著我，道：「你該不會……」
「我沒有這個權力，只是權衡下利弊。」
胡曉峰尋思了一會兒道：「如果對百業集團而言，損失並不大，也就幾百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