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8 千萬別泄氣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小李才慢慢吞吞送來了筆記本電腦。進門連忙致歉道：「徐總，實在不好意思，因為公司有點事耽誤了，對不起啊。」
我對他們的工作效率很是不滿，卻不能說什麼。曹如誠雖給了我足夠大的權力，但自己又不是百業集團的人，有什麼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耐著性子道：「沒事的，我不急，東西都帶來了嗎？」
「只有筆記本電腦，其他資料張總說晚上和您面談。」
「好吧，麻煩你給我準備一輛車，不需要太好，能開就行了，這兩天要用。」
「好的，我請示張總後立馬安排。」
小李是一位合格的行政助理，大事小事必請示，一看就是學院派的作風。說好聽的叫懂規矩講原則，說不好聽的沒主見不作為，不願意擔責，張建剛已經安排她負責我的生活起居，連這點事都要請示，有些小題大做，不像是大公司的做派。
不過這不能怪她，關鍵看領導的處事態度和管理方式。不是誰都像牛魔王賦予各部門絕對的權力，越大的公司各項規章制度越嚴格。
送走小李，我打開嶄新的筆記本電腦連上網，打開郵箱瀏覽著杜磊給我發過來的郵件。利用一下午的時間，學習了不少危機公關的典型案例，雖然事件不一樣，但在處理方式和應對舉措上值得借鑒。
快到七點的時候，安靜了一下午的手機響了，看到是方佳佳的號碼毫不猶豫接了起來。
「你出車禍了？」
聽到這一句我立馬明白了，喬菲給她打電話了。嘴上那麼強硬，其實還蠻關心我的嘛。心中一陣竊喜故意道：「對，撞成骨灰了。」
「少來，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喬菲和我說嚇了個半死，正好你爸在跟前，差點就說出去了。」
我淡然一笑道：「她還和你說什麼了？」
「沒有啊，只問了你的情況。」
「就這些？」
「呃……她說她回日本電通了，進入旗下的電通公關公司。」
「哦。」
聽到我聲音低沉，喬菲似乎猜到了什麼，道：「你千萬別泄氣，喬菲這人外表看著冷漠，其實心裡熱乎著呢。只要你能把她拿下，這輩子都會跟定你了。但前提是你要堅持下去，我挺看好你倆的。」
我嘆了口氣道：「我倒是不想放棄，可她在日本我在中國，如果讓我放棄國內的事業去陌生的異鄉，恐怕難以做到。轉眼間我妹妹即將出國留學，把老爺子一個人扔下我不放心。」
方佳佳沉默片刻道：「喬菲剛剛經歷了那麼多的事，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如果一下子拋棄所有來中國也不現實。她和我說，想儘快賺錢還給你，給她一點時間，或許慢慢會改變的。追女孩子嘛，最怕半途而廢或三心二意，只要誠意到了什麼你的也是你的。」
聽得出，方佳佳站在了我這邊，道：「這事隨後再聊吧，我還有事，先掛了吧。」
「等等，你現在在哪？」
「堯州。對了，和我爸說一聲，這幾天我不回去。」
「好，自己多注意身體啊。」
聽這話的口氣倒像是我媽在叮囑，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其實，我覺得方佳佳和我爸挺般配的，就不知人家能不能看上老頭子。
剛掛了電話，有人敲門。起身打開門，張建剛笑眯眯地道：「徐總，下午休息得可好？」
「挺好的，張總應該挺忙吧？」
張建剛連忙擺手道：「甭提了，這段時間快把我折騰死了，恨不得有分身術。這邊還沒處理完，那邊又得補窟窿，苦不堪言啊。」
我無法判斷他是真忙還是演戲，笑著附和道：「當領導的都如此，我倒想忙，結果睡了一下午。」
張建剛聽出弦外之音，以領導的身份拍拍我的肩膀道：「不急，過兩天有的你忙。待會幾個副總還有主管會陸續趕過來，今晚好好喝一杯，酒量應該不錯吧？」
「馬馬虎虎，不過這動靜也太大了吧，其實咱倆簡單吃頓飯就行。」
「那怎麼行，你好歹是曹總的欽差大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理所應當表示足夠的誠意。眼下看你不是百業的人，萬一將來成了我的上司，我巴結還來不及呢，哈哈。」
張建剛不愧是老江湖，看問題深遠而獨到，而我卻沒想那麼多。道：「這種玩笑可不敢隨便亂開，我始終是藍天集團的人，只負責這起危機公關，事情解決完后打道回府，從沒有非分之想。」
「哈哈……」
張建剛翹著二郎腿大笑道：「聽肖助理說，曹總很器重你。我進入百業快二十年了，從最初的小跟班熬到今天的恆宇總經理，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處理了數不清的各種難題，但像這次請專門的公關公司還是頭一次。很顯然，曹總信不過我。」
這話我不能接茬，立馬轉移話題道：「肖助理人呢？」
「哦，被曹總叫到京城了，晚上那邊要請重要的客人。徐總是廣告公司出身，是來幫著我們做廣告宣傳嗎？」
從張建剛輕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友好，鎮定自若道：「那張總的意思呢？」
張建剛再次哈哈大笑，看了看錶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去餐廳吧。」
到了餐廳，七八個人齊刷刷地站起來鼓掌歡迎，受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我有些受寵若驚，甚是忐忑不安。與此同時，被這種感覺所迷惑，雖說高處不勝寒，但站在頂峰被人仰望的感覺就是好，怪不得牛魔王成天惦記著升職，人總是有慾望的。
張建剛讓我坐在最中央的位置，逐個介紹了恆宇地產的管理層。從個個臉上洋溢的笑容看，好像對碧華園發生的事並不上心，倒像是與自己無關似的。怪不得曹如誠大發雷霆，讓我一個外人介入此事，正如張建剛所說，信不過他。
從另一個層面講，百業集團的內部鬥爭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以趙澤霖為代表的女婿派和以曹如誠代表的外戚派明爭暗鬥，趙澤霖後面有董事長韓萬山撐腰，而曹如誠手裡握著「太子」韓旭東逼宮，孰輸孰贏，眼下看來難分勝負。
不過，曹如誠以總裁的身份插手趙澤霖分管的地產業，這就有些微妙了。那麼，在場的人是女婿派還是外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