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9 海角七號
「話不能這麼說，王副董的股份雖稀釋了，但依然是二把手，他也是從集團利益出發，只不過投資方向出現了偏差。他看著百業集團越做越大，心裡很著急，覺得應該把錢都投到地產業上，好與對方抗衡，而不是投在一個看不到任何希望且不賺錢的項目上。」
「而白董堅信廣告業的發展空間很大，這塊蛋糕只要做起來會越做越大。地產業終究有飽和的時候，新城區一大片爛尾樓就是血淋淋的事實。確實如此，當年政府借勢要打造宜居城市，沖著人們對大海的嚮往，引進手機架開發商聯手蓋起了海景房，結果呢，入住率不到30%，賠得開發商差點就跳樓了。」
「就拿百業集團的金沙灣項目來說吧，這也是泡沫經濟，我並不看好。連普通住房都賣不動，談什麼別墅群呢。他韓萬山英明一世，估計要在這個項目上栽跟頭咯。據說，這個項目正是趙澤霖提議的。」
聽完牛魔王的分析，想想韓旭東那晚說得話，我好像闖了大禍。要是把參與銷售的事說出來，估計能一腳把我踹到樓底下。
我道：「也不見得，金沙灣項目是針對高端人群打造的，現在有錢人多了去了，人家不會投資啊。」
牛魔王冷笑道：「徐朗啊，你還太年輕，且對地產業不懂。現在不流行投資房產坐等增值，而是空手套白狼玩資本運作，只要能拿到銀行貸款，誰會去買一座冷冰冰的房子空置呢。再說了，咱雲陽冬天冷的要死，投資者為什麼不去廈門三亞買房呢。」
我固執地道：「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只要我們把廣告做好，把牛逼吹得他天花亂墜，肯定是一哄而上。」
牛魔王起身拍拍肩膀道：「咱不管他能不能買房，把廣告做好就行了。我警告你啊，別給我捅什麼簍子，到時候我都摟不住。」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設計師，能捅什麼簍子，你多心了。」
「那就好，哎！」牛魔王嘆了口氣道，「我還說拿到這2000萬給大家增加點福利，現在看來，泡湯咯。」
我倒無所謂，更關心喬菲和白董的關係，問道：「牛總，能我說句實話嗎，喬菲到底什麼來歷？」
牛魔王搖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白董安排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你要是關心她，自己問去啊。」
我起身道：「得，我知道你清楚，不說拉倒，我自然會調查清楚的。你的車鑰匙，我先回去了。」
回到辦公室，我腦子裡全是喬菲的影子，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紙條仔細研究著。字如其人，娟秀而優雅。嗅著淡淡的紙巾香氣和油墨味，揮之不去的思念。
想著這會兒應該到了，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結果等了半天沒回，多少有些失望。
把手機丟一旁，打開筆記本電腦，輸入《海角七號》，看到海報后驚呆了。喬菲居然和女主角田中千繪有幾分神似，不過比她更好看。看了很多評論后，我決定好好看一看這部電影，裡面的跨世紀的七份情書深深地打動了我，這一定是唯美的愛情故事。
可現在不行，先把金沙灣項目敲死再說。想著，拿起手機打給了袁野。
袁野以為我追問喬菲的事，道：「大哥，你急什麼，總得給我點時間吧。今天中午我問老頭了，他沒什麼印象，記不得有個姓喬的，回頭我再問問葉雯雯，她爸以前是廠長，肯定記得。」
「這事先放一邊，晚上我想見一見韓公子，能幫我約一下嗎？」
「還是那事？他不是答應你了嘛。」
我翹著二郎腿道：「我這心裡沒底，砰砰直跳，總覺得他不踏實，最好見面再敲定一下。」
「哦，我也好幾天沒和他聯繫了，待會給他打個電話吧。這孫子成天神出鬼沒的，別抱太大希望。不過他挺夠意思的，既然答應你應該問題不大。」
「別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後天就競標了，心裡能踏實嗎，不管他用什麼手段，至少得讓我知道一下吧。」
「明白，我來想辦法。」
掛了電話，我蹙眉深思著，心裡著實不落忍。
剛才我和牛魔王說得另一條路是一步險棋，而且還摻雜著多年的友情，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走。
李志文離職時帶走了我的方案，投誠周大海。我心知肚明，卻沒有阻攔。據我了解，周大海剽竊了我的方案，得到趙澤霖的認可。得知這件事後，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怎麼能這樣做？怪不得三番五次約我吃飯，這是提前打預防針啊。
假如競標會上拿出這套方案，剽竊事實坐實，我完全有理由告他，拿回屬於自己的版權。如此一來，不顧多年的情分撕破臉，還真有些下不了手。
我希望他不要拿這套方案，我也不會追究，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周大海會這麼做嗎？
如果說我一開始對這個項目不上心，現在改變了態度，不擇手段必須拿下。拿出點成績給他們看看，藍田傳媒不是一無是處，前景一片光明。
剛才牛魔王說那一番話時，我心裡有些難受。若不是白佳明力排眾議義無反顧支持藍天傳媒，或許早就不存在了。商人以利益為重是無可厚非的，但沒有長遠戰略性眼光只能說是個生意人，距離企業家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拿起電話打給康奈，通知她叫上杜磊十分鐘後到會議室開會。不管明天競標會結局如何，該準備還得準備，這是態度問題。
來到會議室，杜磊嬉皮笑臉準備開玩笑，見我綳著臉不苟言笑，乖乖地收起笑臉端坐在那裡。他們都了解我，平時開多大的玩笑都行，一旦進入工作狀態無兒戲可言。
我沒有過多廢話，直截了當道：「後天就要開競標會了，喬總臨時有事離開了，牛總把這個項目全權交給我，既然如此，咱就得認真對待。從現在開始，我們對方案的每個細節認認真真過一遍，準備好了嗎？」
杜磊和康奈立馬坐起來，信心十足大聲道：「準備好了。」
「好，那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