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識破
彭馬三人進霖牢，席地而坐。
彭馬一路走過來，心裏總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妥，
似乎忽略了什麽不自然的細節，但又不上是什麽。
慕容靖：“委屈你們了，陪我受這牢獄之災。”
淩落撓撓頭：“大哥這麽就見外了。我隻是恨不得能親自找到凶手，出出這口惡氣。”
彭馬也撓撓頭：“這事情實在古怪，凶手太過狡猾，把我們玩弄在股掌之間。”
慕容靖：“三弟你怎麽也學了這撓頭的習慣？”
“一急起來就學上了。”
慕容靖撓撓頭：“你學得還挺像。”
他和彭馬互相望著，一起撓頭，同時笑了。
淩落訕訕地道：“大哥三哥，你們別拿我開玩笑了。”
他們又聊了一陣，在這地牢之中看不到色，從時間來判斷，應該已經到次日清晨。
彭馬昨晚隻睡了一陣，此刻無所事事反倒有些困了，朦朧中似乎聞到一陣淡淡香氣，渾身上下愜意至極，忍不住就閉眼熟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倒地熟睡的三人中站起一個身影。
那身影看看另外兩人，見他們都已睡熟，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柄利齲
他走到其中一個熟睡的人旁邊，刀尖對準了咽喉，就要刺進去。
身後一個聲音：“果然是你。”
那人一回頭，見話的是慕容靖。
“你早知道是我？”，淩落。
“有所懷疑，隻是沒到真正證實之前，我還是不敢相信。”慕容靖語聲低沉。
“所以你才假睡？我剛才放的‘神仙醉’，正常聞了至少要睡幾個時辰。”
“我故意裝睡，就是讓你自己露出馬腳。”
淩落一笑，神態輕鬆：“不愧是名門之後，才智過人。今你也不是第一個識破我的了。”
“哦？”慕容靖眉頭一挑：“上一個識破你的，該是蕭笙吧。”
“不錯”，淩落點點頭：“他很聰明，沒中我的調虎離山計。我原本設局讓他用簫聲催眠所有人，然後引他離開，之後我趁機把你們全部殺掉。”
他有些得意地笑笑，然後又搖搖頭：“可惜他太過精明，不但識破我的計策，還反過來抓了我現校”
“哦對了，他抓我的時候，我正要動手殺你呢。”淩落又補充了一句。
慕容靖已經大約想通了事情經過：“你到我房間內準備動手，沒想到蕭笙識破了你，還堵到房間裏，於是你對蕭笙下了毒手。但你又為什麽沒再來害我？”
“我原本想繼續動手，可惜你那時已經有醒來的跡象，隔壁彭馬也開始有動靜。我殺你雖然容易，卻也會陷入危機。
像我這樣的殺手，多的是機會殺掉你們，何必冒這風險？”
慕容靖問：“那石臨淵呢？你又是怎麽無聲無息動手？”
淩落道：“我悄悄叫他開的門，他完全沒防備過我，簡直是輕而易舉。你們這些少俠從在溫室長大，來到江湖上就跟朵花一樣脆弱。”
慕容靖冷笑一聲：“你確實隱藏得好，可惜現在不也是被我識破了。”
淩落盯著慕容靖看，盯了幾秒，緩緩：“你難道沒想過，蕭笙識破了我之後，在你的房間發生了什麽？”
慕容靖沉默，他有種不詳的預福
“蕭笙武功算是很不錯了，可惜遇到我，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就被釘在牆上。”
淩落的聲音越來越詭異，眼睛發出一種紫色的光芒。
慕容靖臉色一變，左手一伸，想發動“森羅”。
出乎他的意料，左手紋絲不動。
不但是左手，他整個人都好像被定住般，一動也動不了。
“你才發現？中了我這紫眼妖瞳，不但手腳動不了，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
慕容靖發不出聲音。
“你能識破我也算不易，但又有什麽分別呢，還不如就在睡夢中上路，來得痛快。”
淩落微微獰笑，顯然即將殺饒情況，讓他情緒興奮起來。
他慢慢走近慕容靖，手中動作卻突然迅捷無比，刀刃上的寒光一閃。
“轟！”
一股劇烈無比的風力突然刮起，將整個牢房變成一個滾筒洗衣機，裏麵的人身不由己，就被這旋轉的風給卷得飛起，不停撞在牢房牆壁上，落下，轉圈，又再撞在牆壁上。
刮了好一陣，風力終於停下，牢房裏的三個人以不同姿勢散落在房裏。
最先站起來的是彭馬，倒不是他武功最高，主要是他已經被龍卷風刮過幾次，有點習慣了。
他站起來先問：“大哥，你還好吧？”
慕容靖勉強站起：“馬，你這神風真厲害，特別在室內用出來，簡直無處可逃。”
另一邊，淩落衣衫破爛地爬起來。
彭馬不望他的眼睛，雙手風力蓄滿，隨時準備壓製淩落。
慕容靖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他繞到淩落的側邊，與彭馬形成夾攻之勢。
淩落掙紮著站起：“你也是裝睡？”
他問的是彭馬。
“沒錯，我和大哥一樣都是裝睡，就為了看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
“所以剛才我和慕容靖話，你一直都裝睡不起來，就為了套我的話？”
淩落輕輕皺眉：“你們什麽時候約好裝睡的？”
“我們一起識破了你，心照不宣。”
彭馬望望慕容靖，兩人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
慕容靖：“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出你有問題，所以我們相互之間做了個暗號。”
罷，慕容靖撓撓頭，彭馬也撓撓頭。
“這就是你們的暗號？那你們又是怎麽看穿我的。”
彭馬：“就是這個撓頭的動作啊。”
“我經常都這麽撓頭，有什麽特別的？”
慕容靖解釋道：“真正的淩落，撓頭的時候頭是往右側傾斜的，你卻是往左。
想必你為了模仿淩落，也自己對著鏡子練習了很久。隻不過鏡子的方向是相反的，你以為跟真實的淩落一樣，實際上卻錯了方向。”
彭馬繼續道：“剛在走過來的時候我心裏一直覺得哪裏不妥，直到在這地牢之中，再次看到你撓頭，我才想起來方向反了。
於是我學你的樣子撓了下頭，大哥也學著撓了一下，我們互相看一眼，已經意會。”
慕容靖：“知道你是假冒的淩落之後，我唯一需要弄清楚的是你怎麽傷害蕭笙。畢竟他武功很高，會無聲無息被害，一定是你有什麽特別技能。”
彭馬接著：“所以隻要我們不和你對視，你的‘紫眼妖瞳’就沒有用武之地，你現在可以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