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65
此為防盜章, 比例不足,稍等
只可惜她太小看羅劼,也太不懂男人。
就這麼靜立不動, 等著他動作,哪知對方看了半響, 什麼舉動都沒有。只待她等得有些不解時, 撈過她的手腕,猛地將人拉近。
低頭, 衣袖瞬間滑開,狠狠一口啄在腕子上。沒錯,是啄。就這麼光天化日,親了她的腕子。一氣呵成, 動作果斷。
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親吻, 紀嫣觸電樣的抬眸,本能反應縮回胳膊。雖然是在手腕,但到底始料未及。倒退半步抬起頭,看他的神色從先才的一本正經到似笑非笑。姑娘一怔,終是反應過來他是在逗她。
一股腦的羞突然湧上心頭, 一時急,忙著將手腕掙脫。哪知他壓根不放手, 盯著她,再低頭, 忍不得, 就這麼吻上她的腮。
想親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這傢伙一身匪氣, 跟關內斯文男子完全不同。貼住腮邊的吻那般狂熱,勒緊腰身。俯身啄她細膩的肌膚,一點一點,燙進心底。
姑娘神色僵住,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料到他會如此,更不敢想他接下來打算親到哪兒。腦子一片空白,待到反應過來,抬手使力掙。
「不……」
感受那額角髮絲的馨香,顧念懷裡掙得厲害的小美人兒。觸上她的一瞬,當真捨不得放手。她身子好軟,腰身一帶就是滿懷。臉頰散發女兒家的香,膩入骨髓,奪盡氣血。
可惜姑娘明顯嚇著了,連推帶阻,看樣子真有些急。他吻得一刻,沒再挪動,好半天后才依依不捨鬆開她。
不想迫了人,更怕一時失控嚇著她。畢竟真正沾上,他可能真的會徹底失控。
鬆了束縛,直往後退。得了自由的小嬌人兒倒吸口氣,抽出腕子,抬頭看過去。心裡又急又羞。遠沒想到他會這樣做,更沒料到他能如此孟浪。
這是做什麼,若她不拚命掙,他是不是還打算……
姑娘急得說不出話,面上氣,臉紅到脖子根。調轉視線,什麼話沒落。擰了眉,不敢再在此多待。呼吸一滯,徑直抬步朝自家木屋跑去。
轉身就跑,被這一舉給激著,連多餘的話都沒有。
看著她離開,羅劼沒有再動。目視那倉惶而逃的背影直往高處去,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有那麼一刻,小姑娘是說不出話的。並非矯情,只是未曾經歷。人一旦沒有經歷,對未知而來的東西總會感到不知所措。
她早該覺得不對,孤男寡女,為何要毫無顧忌往他跟前湊。他也是男人。不及山下的莽漢,可那份蠢蠢欲動,她今天算是真的感覺到了。
驚,懼,羞,諸多情緒匯合在一起。回到屋子,她不知自己那天是如何過來的。更不曉得之後幾天,如何自處。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過後的幾日,她再沒跟羅劼說過話。甚至刻意避開,壓根不在他跟前出現。
突如其來的舉動,後勁挺大。阿雋的事暫時被置下了,不過那之後也未曾見他翻山上崖。羅劼暗裡放他鬆緩,不至於像往常那般難熬。試圖將人弄走,可惜那小子死活不離開。
瑞婆婆還在山下養傷,紀嫣沒緩過勁,不敢再見某人。偶然路上遇見也會轉身走開,無論如何,就是不吭聲。
這一弄,可把羅劼憋壞了。心情一度煩到谷底,連他周遭的人都能察覺。事情來龍去脈後來被齊二爺知曉,默默樂了好久。
論他如何知曉,因為那日廣坡,老李的兒子恰巧從那路過。親眼目睹羅老大吃人的經過,後來被齊二爺打聽,給逼問出來。
齊天桀樂,樂是沒見過羅劼如此吃癟,只有那姑娘能逼得他這樣,偏生還發作不得。一口香是嘗到,只那往後幾天,日子實在不好過。
他羅劼還沒為了誰如此煩過。
若要換成邊境女子,想清楚也就那麼回事,就只偏偏是個關內出來的深宅姑娘。人家自小到大哪見過這麼孟浪的男人,被嚇得不敢見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只看他羅老大如何收場了。
煩悶的日子,度日如年。
烏雲密布的天,羅劼獨自一人倚在山下校場邊喝酒。臉色陰沉,目光冷凝。周身散發的氣場就如同這天氣,讓人望而生畏。
知道他老人家這幾天心情不好,身邊沒有誰敢上前招惹,除了那不怕死的齊天桀。趁著午後無事的閑暇時光,晃晃悠悠步過去,眼神落到那飲了大半壺的烈酒間。
上午教訓了幾個沒眼色的新兵,初生牛犢不怕虎。一來就要請教領頭者的真功夫,後來被他打得滿地找牙。照如今的情勢,羅老大出手可不會手軟。往常是十分力十二分出,如今可能翻了兩成。新兵嚇得腿打顫,死活不敢吭聲。
想到這些,齊二悄然一樂,他是什麼都知道,偏生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副欠打的模樣,數他最有膽。
「老大。」
「今天沒去見紀姑娘?」
這小子不怕死,哪兒犯忌諱往哪兒撞。知道羅劼如今拿那丫頭沒轍,看笑話似的噎他。
誰讓這傢伙平時那般囂張,不把他哥幾個放眼裡。言下打趣,出口笑道。
哪知跟前的男人冷冷掃他一眼,往喉嚨里繼續灌了口酒,根本不搭理人。
齊二見狀,忙著湊近,懊惱道。
「哎喲,這是為哪般,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語畢覺得不對,似是懊悔,作勢輕嘆一聲。恍然領悟的口吻,裝作無言。
「都說女人是禍水,這樣的姑娘,我看還是別要了。」
言之鑿鑿,倒把自己都說得服氣。可惜羅劼眼下沒那麼好的脾氣,看都沒看他。
「滾。」
兄弟間無需墨跡,張口就來。這聲不大,沉穩有力。齊二聽得一愣,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嘖,好大的火氣。」
不敢離人太近,以防傷及無辜。退了幾步,想起一些正事,復又開口。
「倒是過幾日東邊蠻軍犯境,咱們要不要趁此機會出去溜兩圈?」
身旁的男人很沉默,酒水順著脖頸而下,滑入堅實的胸膛。
「魏沖那邊備好沒?」
齊二點頭,與他一起坐下來。
「嗯,北邊幾支隊伍都空著。上回一趟不是還收了不少亂兵,正好帶上,試試手。」
羅劼心裡有數,乾脆利落。
「安排好就報上來。」
旁邊男子很快應聲:「是。」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作為兄弟,齊二覺得自己還挺操心。
「那紀姑娘的朋友……」
話里自是指顧雋,憶起那丫頭家的小子,羅劼停下飲酒的動作,劍眉微蹙。
「人在哪?」
對方撓撓鼻尖,如實道。
「還在鐵老三手下做事,都說放他,可就不肯走。」
礙於紀嫣的面,他倒沒拿人怎麼樣,語氣淡然。
「隨他,平日多看著。」
齊二再點頭,話不多說,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
「知道。」
末了悄然看過去,小心出口。
「還有……老大。」
他今天很墨跡,聽到這裡,羅劼終是不耐。
「有話快說。」
知道如今那姓紀的丫頭是他首要頭疼的事,於是深知此情況,齊二不得不多一句嘴。
「紀姑娘那兒,您真打算就這樣了?」
因為他昨夜說過,不再逼那丫頭,也就暫時不會再上門打擾。哪知收到一些消息,齊二不敢再憋著。見他沒反應,繼續啟唇。
「聽說她近日為了避著你,都到後山祁風台打水採摘。那處雖是人少,可被烏氏弟兄放了不少捕獸的玩意兒,您確定要……」
烏氏專做這些,捕獸的東西相當厲害。誰要不慎落進去非同小可,更別說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羅劼一聽,倏地停住。眉心緊蹙,一時惱那丫頭的性子,實則更惱自己。
反倒是旁的齊天桀略顯無辜,眨了眨眼,佯裝不明的姿態。羅劼懶跟他墨跡,丟了酒壺,順手拎著領子一把將人扯回。
「怎不早說?」
他一驚,感覺到這一舉,出口的話有些遲疑。
「我……也是才知道。」
咬牙一眼,再沒多話。鬆手丟開,抬腳下了高台。
望著那瞬間離開的高大背影,齊二有些納悶,隱不住的笑意,意味深長在後面問了一句。
「誒老大。」
「您不說不管了嗎。」
他傷得不輕,但用衣裳布縷捆緊止血后稍微好一點。底下那些倒刺該是無毒,流了一背的血。羅劼稍適檢查,並未見著黑色物質。
這處太冷,風一刮讓人起哆嗦。他血熱,倒不怕。只是旁邊的姑娘,自打給他纏好傷后便抱膝坐到一旁,離了兩人寬的距離,始終未曾靠太近。
大概之前的舉動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即便這樣的情況,仍舊本能反應保持一定距離。
蹙眉吸氣,牽動背上的傷,咬牙停歇。流的汗讓風一吹透了干,看這架勢,茫茫山溝,不知何時才能得到救援。他有傷,丫頭也沒那能耐,如此耗到夜裡,寒冷蝕骨,她又該如何。
崖邊烈風,四面侵來。
紀嫣低頭髮怔,雖未開口說話,可目光倒是注意這頭。悄然打量他緊蹙的眉心,末了移動些許,再次湊近查看他背上的傷。
兩兩相望,兩兩無言。每瞧一次,姑娘的眉頭便擰上一回。半響后俯身輕輕撥開布條,總覺那血刺眼,而他絲毫無畏的舉動……更是讓人心憂。
暗自輕嘆,再次坐回。蜷縮著嬌小一團,抬眸望天,復又垂下,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直到最後一次過去查看他的傷勢,終於被羅劼一把拽住手腕,撈到身前。此時已經夕陽西下,相較白日更加陰寒。她冷,他不是不知,摟她入懷只想裹了她,否則這丫頭定會凍出毛病。
而眼看此舉,她仍然會掙。抬手小心推了推,弄得身前男人倒吸口氣。意識那血淋淋的傷,她一愣,終是沒敢再動。
二人緊貼,就這麼趴在他懷裡,起初還僵著,連呼吸都彆扭。直至後來,黑夜來襲越來越冷。小身板兒再忍不得,背脊發冷,風一吹凍得連拒都不會了。
低頭叫她,只喃喃地應。這樣的半崖溝里,連羅劼都感覺到寒,更別說她。暗自收攏臂膀。帶著那發顫的身子,嗅她領口香甜嬌軟的氣息,收攏將人抱得更緊。
他倒無所謂,糙慣了受點傷也罷。只這姑娘,待在半崖邊,衣衫單薄明顯沒有抗寒的能力。倘若閉眼睡去,等到人來救估計也喚不醒了。
如此想,羅劼擰眉,俯身咬她耳朵。姑娘聞此立馬一顫,本能驅使推了推。他騰了一股熱,撫上她背脊,讓那寒意慢慢化在手掌間。
呼嘯的風在觀蒼崖邊好生狂躁,天色愈發暗沉,襯得底下山崖似漆黑的空洞。四周一刻陷入沉寂,倦意在姑娘腦海里不住升騰。
羅劼錮住她,瞧那微眯的眼,膩軟白皙的肌膚。便覺不似以往紅潤,靜得沒有一點聲響。
沉聲喚她,擋住風掩她到石壁間。
「紀嫣。」
姑娘聽著喉嚨里發出呢喃,淺淺的,不太清晰。
「唔……」
那楚楚嬌嬌的眼睫輕微動了動。他湊近貼她的額,變著方引她注意。
「抱著我。」
心一頓,眸子緩緩抬起。目光怔怔,只唯那秀拳,執拗地推著。
「什……么……」
他手熱,握住拳頭帶到腰腹。捏揉,給與溫熱。
「說說話,別睡。」
沉下臉叮囑,一個掙動,疼得咬牙。而她痴痴地注視著他的神情,略微退開。得了些熱,繼續艱難地拒。
「你先……放開。」
不給她緩和的機會,只想逼得人打起精神,切勿就此睡過去。鼻中淡淡一縷香,出口轉移注意力。
「知不知道我很疼?」
「我再幫你……」
「不用,說說話就好。」
低沉的語聲就在頭頂,如同以往無數次般。風吹雲過,這樣的夜,竟還有一輪小月。乏倦襲來,她似是迷茫。可念著那因自己而受的傷,忽就抬了眼。
就著這麼近的距離,他下頷稜角有男兒特有的幅度。鼻樑挺直,眼眸狹長,濃眉似兩把劍。襯上那緊抿的薄唇,倒真一副英氣挺拔的輪廓。細細打量,略覺恍惚。
末了闔上眼,安然,無聲。
迷迷糊糊貼著個男人,矜持規矩忘得一乾二淨。只覺那身子好熱,愈加升溫。而被他脫了外袍裹住,感覺到暖和,一點點逐漸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