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就是你了
part 33 就是你了
房間里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 尤其是還沉浸美色之中無法自拔的華星老總俞志平和發行總監唐晨。
大家定睛一看，導演蘇清波兩手撐著桌子，瞪得大大的雙眼中有淡淡的血絲, 他定定地看著還保持著回眸一笑的姿勢, 處在懵逼狀態中的忻姿。
蘇清波的樣子, 看起來像是生氣, 又像是激動, 一時半刻竟然讓大家都捉摸不透。
他撐在桌上的兩手慢慢握成拳，又鬆開, 半晌后聲音沙啞問道：「你能告訴我, 你為什麼這麼演嗎？」
「呃？」一時雲里霧裡的忻姿先扳正了身體。
她歪著腦袋，認真的思索了一下, 嚴肅地回答道：「蘇導，您好！首先, 我覺得柳瀾妗這個角色如果僅僅因為獨孤笑愛上雲曦而從根本上黑化的話, 劇情的轉折和人物的變化多少有點突兀, 所以在我的理解中，她本來就是一個腹黑的女人, 以前只是偽裝大氣清純而已。」
忻姿看了看評委席，除了蘇導，大家都坐在位子上, 好以整暇地等待她的解釋。
於是乎, 她咽了咽口水, 繼續說下去：「獨孤笑愛上雲曦對她本身而言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她扭曲的意識里早把獨孤笑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不要也不給別人，興許這樣會更合適，因此我擅自做了微調，真的很抱歉。」
說完，忻姿非常有禮地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示歉意。
不料，蘇導特別激動地離開座位席，「砰砰砰」座椅間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房間中尤為明顯。
他一把抓住忻姿的一個手腕，興奮得眼睛都blingbling閃著光芒，忙不迭地應道：「好，很好，這個理解會讓柳瀾妗這個人物更順暢，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意見嗎？都提出來，快，都提出來。」
蘇清波這幅心潮澎湃的樣子完全不在忻姿的意料之內，她強忍住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調整了下呼吸，儘力不讓自己露出疼痛的表情。
忻姿之前也完全沒有去研究過這個角色以外的其他人物，被他突然間這麼一問。
很是困惑，這究竟該怎麼回答？
怎麼答都不對吧！
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響起：「蘇導，先放在人家的手腕，她受傷了，而且今天的試鏡時間尤為緊張，我們繼續看下一個演員吧！」
汪微泓吃驚地發現祁悅的眼神剎那間厲芒乍現，雖然聲音平淡，但整個人隱隱透著寒徹骨的冷意。
蘇清波聞言，頓了頓，像是燙到了一般，瞬間放開抓住忻姿的手，歉意地看了她一眼，便回過頭，連忙擺擺手，不假思索地回道：「不了，不了，柳瀾妗這個角色後面都不看了，就她了，人夠漂亮又有想法，受了傷還很敬業，最重要的是演的多好啊！顧盼顰笑亦似詩，這才是這人世間的真絕色啊！根本就是我心目中的江湖第一美人。」
忻姿在容貌這方面，還真沒有人質疑過，天生麗質，從發梢到腳趾甲都完美到無暇可擊，外形絕對有資本讓人讚不絕口。
曾經有個微博大V還誇讚到這是千億都整不出的美貌，雖有誇張的成分，但不難看出大眾的認可。
忻姿一直以來被人詬病的演技和職業態度，也就剛才那幾分鐘已經征服了現場的一眾評委。
對於蘇導直接敲定的決定，其實大家的心裡也早就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前面試鏡的喬曼曼、顧思穎的表現實在是差強人意，一個呆板無神，一個誇張過度，明明是張力極大，非常容易表現的優勢試鏡片段，卻被演的不倫不類，讓本就心情不佳的蘇導直接叫停。
不過，忻姿之後的試鏡者直接都不看了，這一點，多少有些招人非議。
說是祁悅私心也好，什麼都好，他就是不想讓她留下任何流言蜚語。
他放下環胸的雙手，敷衍地開始整理面前關於柳瀾妗試鏡演員的相關材料，語氣極為寡淡地應付：「看一看吧！如果能有更滿意還能比較比較，不滿意的話更堅定了你的眼光，雖然我是完全不指望後面的人了！」
大哥，你……是來搞笑的嗎？
現場唯二的兩個女性直直地把臉轉向他，這話說的多損啊？叫外面等候的女孩們情何以堪。
忻姿沒想到祁悅會突然看向自己，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直直地相撞在一起，交匯糅合，難分難解。
他深褐色的眼眸中，流竄著點點星光，能解讀出來的有驕傲，有欣賞，還有更多不知名的暗潮洶湧。
她羞澀而為難地別過臉，可千萬別被人看出來貓膩啊！
否則柳瀾妗一旦確認啟用了她的話，媒體上一定會多少出現不和諧的聲音。
「那先感謝忻小姐來參加《孤笑問鼎》的試鏡選角，稍後華星娛樂的工作人員會電話通知您或您的經紀人，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
唐晨多少看出祁悅忻姿之間的微妙氣氛，雖然早就聽說了一些，但真的親眼見到，那驚訝仍足以顛覆他的三觀，這是……祁悅嗎？
無視祁悅淡淡飄過來的一個眼神，唐晨起身，無意地瞄了一眼她纏有紗布的兩個手腕，並親自送出了會議室。
唐晨揮別忻姿后，獨自露出一抹奸笑，狡詐而詭異。
這程墨送來的消息，真的是夠哥們兒！
絕對能讓他樂很久很久啦！
不敢置信的忻姿耳邊還回蕩著剛才唐晨在自己耳邊說的最後那幾個字。
——「就是你了！」
這是指柳瀾妗的角色是她的囊中之物的意思嗎？
恍恍惚惚的忻姿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華星大廈，久等在外的胡秋一見女兒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不似來時的神采奕奕，瞬間瞭然。
她這是落選了！
她忙搖著翡翠金絲扇，湊上前給忻姿紅彤彤的臉降降溫，看了看四周的人，低聲勸慰：「寶貝，沒事的，江湖第一美人舍你其誰，不選你是他們的損失，其他任何人演，我都是不認的，相信爸爸媽媽啦！我保證抵制這部劇，其他不敢說，我們家公司里，誰敢看這部劇，我就炒了他，哼！」
「媽，哦不，Essa，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忻姿還來不及辯解，胡秋就急急地打斷：「嗯！我知道，不是我們寶貝的實力問題，根本就是他們有背景，有潛規則，有暗箱操作。」
「不是的啦！我明明.……」
見忻姿臉漲得紅紅的，胡秋的扇子搖得更勤快了，誠惶誠恐：「對對對！我知道，我們寶貝明明準備了很多，不是實力的問題，下次我們家自己投資一部劇，給寶寶當女豬腳，才看不上個女配呢！」
「可……」
看著忻姿眉頭深鎖，胡秋以為女兒要和自己客氣，豪氣地拍拍胸：「不用給爸爸媽媽省錢啦！」
「選上了。」
這一次，忻姿終於明白，和自家媽咪說話，一定要加快語速先說結果，千萬別有個邏輯鋪墊或者是解釋，那都是無謂的。
要的就是結果，瞧，現在多效率。
胡秋莫名其妙地回味著這三個字，選上了！選上了！選上了！
像是終於理解了一樣，胡秋轉著僵硬的脖子看向等候在一邊的幾個人：「藍屏。」
「夫人。」
「金花生都灑光了吧！給小姐慶祝慶祝！」說完，就示意白問把忻姿按進早已停在一邊的車子里。
「好，大家排好隊啊，見者有份，小心踩踏！」藍屏甜甜的嗓音此時在忻姿聽來就像催魂使者一般的驚悚、恐怖。
可憐的她只能趴在車窗玻璃上，看著散財童女的藍屏，和雀躍得像是過年的眾人，掃了一眼車前窗玻璃上的違章貼條。
這一家子自上而下都TMD太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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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滬市繁華地段的一套佔地極大的獨棟別墅。
夜幕降臨，月亮高高的懸挂在空中，沒有雲的遮蔽，月色顯得特別的浪漫。
別墅客廳中，一條黑色身影隱在黑暗中，姿勢傲慢地翹著腿，手裡端著一杯酒，只見這人一口飲盡了酒杯中的威士忌，一雙眼淬了冰似的望著那個依靠在書桌旁挺拔身姿的男人。
「怎麼回事？」
書桌旁的男人隨手拿起一支桌上的鋼筆把玩著，笑得極為狂狷，眼神深邃晦暗。
「這不挺好，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他人呢？怎麼不來見我？」
黑暗中的那人撫了撫手腕上的錶盤，專註的看著，彷彿那塊表裡面有無盡的瑰寶。
「不是你嫌棄他嗎？」
男人聲音越發低沉，微微嘆息了一聲。
「所以這是他策劃的，逼我現身？」
坐著黑暗中的身影毫不在意地抿了抿嘴唇。
「你把他想得太複雜了，別那麼多心。」
話音雖輕，但不容質疑的語氣甚是強烈，他微微將目光從鋼筆移向那個人，那雙眼裡有著目空一切般的狂妄。
坐在黑暗中的那人細微的牽動嘴角，月光下，苦笑的臉忽明忽暗。
「那他現在好不好？」
男人走過去，將手中的鋼筆遞給那個人：「這要看.……你的態度了！」
說罷，他就要離開。
「祁悅，我們那麼久不見了，你就沒有想和我說的嗎？」
黑暗中的她站起身，終於露出一張冷冷淡淡、極具中性美的面容。
祁悅身形一頓，回頭望向黑暗中那個人，輕聲低語：「姐，為我，你付出那麼多，我只是希望你做回自己，但求幸福而已。」
「我和他的問題不是你。」
提起他，她一貫嚴肅沉穩的臉總是難以維持。
「問題當然不是我，其實他並不介意你所堅持的那個理由，你也非常清楚。」
祁悅實在不明白就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竟然能讓他們兩個人浪費十多年。
感情中，又有幾件事能說的清，道的明。
也罷，這次不解決，他大不了拍完《孤笑問鼎》再回家接盤一年而已。
不就是個接盤俠嘛！反正十年期限也快到了！
也是時候把那丫頭帶給那兩個人看了。
畢竟他們兩家還有那一層關係在，不過不解決了他老姐的感情歸屬，那件事多少有點影響。
以前他可以不管她和程墨，是因為感情這回事，旁人插手總不好。
但這次不同，關係到他自己的終身大事，可沒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祁悅暗道：他老姐跨不過去，那就讓他給推過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