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煮夫?屠夫?

  Part 30 煮夫?屠夫?

  忻姿迷迷茫茫地坐在沙發上, 看著忙忙碌碌的祁悅,腦袋像是水油分離的卸妝液,怎麼都晃不到一塊兒去。


  剛剛他急停甩尾好帥!


  他抱自己上樓好man!


  他給小狗準備貓糧好溫柔, 好賢惠!

  他拿來藥箱, 單膝跪地在自己前面的時候好……動心!

  呃, 等等!

  「我, 嘶……我可以自己上藥的, 你別,你別蹲著, 起來啦!你起來啦!」


  氣急敗壞的忻姿像是老牛推車一樣, 要把單膝跪地的祁悅給推上沙發!


  祁悅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看著她被勒出青紫色瘀痕的手腕, 沉聲喝道:「手腕還要不要?」


  忻姿紅著臉,軟糯糯地低聲答道:「要啊!怎麼不要!可你這姿勢我會不好意思啦!」


  「那就坐好!我又不吃了你。」祁悅沒指望她會乖乖的聽話, 直接把她抱坐在自己身上。


  這樣子上藥還更容易些。


  忻姿仰起腦袋, 看著近在咫尺, 正在認真給她手腕上藥的祁悅。


  他神情專註而投入,手指輕柔地攆著棉簽, 低垂的眉眼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全感,而她像是一件珍寶被他細細呵護。


  雖然疼,手腕疼, 腳腕疼, 臉頰疼, 但是此刻她卻覺得一點都不重要了, 被他這麼寵愛著,真的一切變得不重要了。


  她的心臟狠狠地抽緊,伴著一股暖流,徹徹底底的化了。


  兩輩子以來,就沒有人對她那麼好過,受了傷自己包紮,受了委屈自己消化,受了冤枉自己咽下;餓了、累了、死了都不會有一個人來關心她。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如此的在乎她,呵護她,珍視她。


  一陣酸意湧上鼻尖,忻姿想要和從前一樣倔強地壓下。


  但是這次卻怎麼也忍不住,淚光浮上眼帘,模糊了視線,清淺的淚水一顆顆滴落在她的臟污的裙擺上。


  一隻寬大的手掌映入她模糊的視線,遮住了她手腕上的白色紗布,並接住了剛滴落一串珠簾般的淚水。


  他溫柔的執起她的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低喃:「怎麼哭了?」


  祁悅快速抽了一張紙巾,耐心的擦拭著,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實在想哭,就哭吧,發泄出來會好一些。」


  說完話,他將坐在他腿上的女孩緊緊地擁進懷裡,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襯衫,任由她的嗚咽竄入耳膜,任由自己的心徹底融化。


  祁悅低頭看著埋在他懷裡哭得不能自已、脆弱至極的女孩,心口像是被她緊緊攥住一樣,她的淚水讓他精明的腦袋都變得不靈活了!


  這一刻,他苦笑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很多事就是天意,註定了,逃不了,避不開。


  要是讓那兩個人……知道,這打臉的滋味得有多疼啊!

  算了,和她的淚水比起來,那都不是事。


  祁悅忍不住又碎碎念了起來:「很疼嗎?下次有什麼事,你答應我別自己亂跑,這次是陶雲樺,下次萬一是個專業的綁架團伙,你可怎麼辦啊?」


  他暗暗自忖:這老媽子一般嘮叨的毛病以前可沒有!

  「下次不會了,謝謝你,祁悅,你……那個……」


  小人兒輕輕地抵住祁悅的胸膛,目光閃躲,餘光看了一眼被淚水打濕透了的襯衫,甚是不好意思,連帶著說話都吞吞吐吐了起來。


  不過和忻姿在意的完全不同,在他的眼裡,眼前的姑娘眼眶微紅,眼角濕潤,梨花帶雨,眉眼更是動情溫婉,似一汪春水,看得他心口激蕩。


  僅是一瞬的反應,祁悅連忙把懷裡的人兒抱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本正經地正了正臉色,快速起身步向開放式廚房,語氣一派認真而嚴肅:「出事到現在那麼久,你一定沒吃東西,坐在那兒,乖乖別動,我給你弄點晚餐。」


  忻姿遠遠的望過去,只見祁悅利落地系好圍裙。


  身上的圍裙一如他的性格,妥妥的沉穩厚重,白色襯衫外罩著一條純黑色的圍裙,連一丁點兒其他顏色都沒有,要不是那臉,那身材,光看圍裙,像極了……屠夫。


  忍不住腦補的畫面,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引得對面的男人兇巴巴地掃過來警告的目光。


  忻姿甚是配合的相應他的目光,筆筆直地做好,筆筆直地望過去,像是個學生一般,眼神殷切而敬畏。


  她看著他熟門熟路地從冰箱里取出牛排、螃蟹、蔬菜、蘑菇、整雞……滿滿的放了一桌子,這大廚的架勢……一個字:爽!


  原來上次那個好吃到想想就流口水的牛排,原來不是半成品啊!


  又見他洗完菜,打開鍋,熟練地倒入橄欖油,翻炒、調味、甩鍋一樣也難不倒他。


  一看就是沒少這麼做,輕鬆到彷彿信手拈來。


  尤其是甩鍋的時候他捲起袖口處的肌肉緊實而美好,讓忻姿忍不住一再走近,雙手撐在廚房的島台上,近距離的看著他。


  她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叫囂:

  這腕力、這臂力、這肌肉群……鼻血控制不住了!

  或許是感覺到背後這熾熱的目光,祁悅左手未停,淡定地掃過去一眼,警告的目光定定地望著她撐在檯子上的手腕,眼神倏然暗沉,毫無波瀾的眼神怒氣乍現。


  「坐好!」


  低沉厚重的嗓音好似在耳邊響起一般,忻姿「咻」地一下,立刻乖巧的藉由沙發把自己徹徹底底地掩藏住,撅起小嘴,極度不甘心地小聲嘀咕:「看都不讓看,小氣鬼!哼!」


  正當她懶趴趴地靠坐在沙發角落,哀怨的畫著圈圈的時候,一個爆炒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誘人的香味,濃濃的辣香。


  口水,口水,你爭氣些!


  別哈喇子流一地,丟人啊!

  祁悅一邊擺盤,一邊好笑地側過臉看著她,小丫頭死命捂住自己的嘴,那副饑渴的饞樣完完全全地都寫在臉上了。


  「姿姿,過來,可以吃飯了!」


  話音還未完全落地,桌子旁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祁悅微微驚嘆,忍不住調侃道:「喲!你什麼時候練了輕功啊?這是凌波微步還是踏雪無痕?梯雲縱還是草上飛啊?」


  「啥?」不客氣的忻姿眼神都沒有望向他,僅僅是敷衍了一句,便繼續飛舞著筷子,在豐盛的餐盤上大肆揮舞。


  嗯!人蔘雞湯,好好喝!第一次吃到人蔘!

  嗚!這口菲力,極品啊!肉香四溢,恨不得舌頭都吃下去!

  媽呀!這香辣蟹,聞著就已經忘了今夕何夕了!

  祁悅也不打擾,自顧自地解下圍裙,白色的襯衫上潔白無瑕,連一滴油都沒有沾到。


  忻姿暗嘆道:果然是個養貓的男人,精緻成這樣,賢惠得完全不需要老婆這種生物了,難怪那麼多人懷疑他是深櫃呢!


  哎!造孽啊!一個男人那麼完美,還給不給女人退路和面子啊?

  祁悅托著腮幫子,閑逸地看著她狼吞虎咽,輕笑道:「試鏡的日子定了你經紀人通知你了嗎?你受了傷,還怎麼去試鏡啊?」


  啥?試鏡?


  忻姿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宋翊菲的電話通知,嘮嘮叨叨了整整一小時。


  讓她千萬別忘了後天的《孤笑問鼎》的試鏡面試,這次試鏡製片方很重視,除了男女主角以外,已經確定了以外,其他角色都存在有變數,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多長個心。


  可現下,忻姿腮幫子鼓得滿滿當當的,兀然一口雞湯噴了出來,索性她正前方的祁悅反應敏捷,迅速閃開,「啊啊啊啊啊啊!!!我忘了啊!怎麼辦?怎麼辦?」


  他抽了幾張紙巾一邊給她擦嘴,一邊翻了一個非常大的白眼,無奈地撇撇嘴:「讓你逞英雄啊!兩手青紫瘀痕的江湖第一美女,奇談了!後果自負唄!」


  忻姿可憐地揪著他的襯衫下擺,一邊晃蕩著,一邊安慰自己:「後天試鏡,面試,還有時間的,上次你給我的黃道益,我還供得好好的,這兩天我天天擦,應該會有用吧?」


  「供著?」原本面色還和煦的祁悅,突然橫過來一眼,眼神頗為不好惹!

  她理所當然地點著頭,嬌俏地迎上他的視線,目光里清清楚楚地寫著:這還用問嗎?

  「你親手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嘛!當然是絕世瑰寶,我要珍藏一生呢!」


  「……」


  有多久了,祁悅沒嘗過被她噎到無語的境地了!


  上次還是她撩翻車的時候吧!


  忻姿望了一眼被祁悅鎖在籠子的軟趴趴睡覺的小狗,學著貓的樣子,撒著嬌:「對了,祁悅,你是男主,應該也會去參加試鏡會吧!知不知道試鏡會選哪一場啊?透露一下不?」


  他輕輕地后靠在椅子上,悠哉地翹著二郎腿,擺擺手,義正言辭:「不接受賄賂,不接受投機取巧,不接受私相授受,不接受暗箱操……」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眼睛瞳孔縮小,怔愣在原地。


  原因無它,就是這個小妖精把色.誘這招都給用上了!

  她輕輕地貼著他的唇,這次沒歪,結結實實地……吻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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