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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真的吃這一掛的？


  梁千揮開他的手, 「你想想這都多少次破例了, 又是送回家又是搬書的，你以為是沒事幹扶貧啊，肯定是有意思啊，但是我又覺得不是一見鍾情那麼簡單。」


  他直覺是這樣, 至於是不是真的那就不能問他了。


  「行了行了，趕緊跟過去。」


  「我要圍觀一下漾哥怎麼撩妹的，撩到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告訴人家。」


  「你不懂, 這是情趣。」


  臨近初秋，外面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一陣陣風吹過來甚至還有點涼意。


  樂芽沒想到自己出來還能碰到那個女生，而且自己現在還是被絆了一下。


  她本來就抱了很多東西, 被這麼一絆，壓根就沒有看到，直接就摔了, 幸好她平衡不算差，人沒摔倒，東西掉了一地。


  女生站在一側，「哎呀, 不好意思。」


  樂芽不理會她，專心收拾東西, 主要是她覺得這種人和她沒什麼好說的。


  「之前不是讓我道歉嗎？」


  頭頂上傳來聲音。


  樂芽停下收拾東西的手, 「你之前撞到我我沒有一直追究, 現在完全是故意的，我沒有得罪你吧？」


  她也不是傻子，這樣故意的怎麼可能當做意外。


  女生正要說話，馬路邊上突然過來一個男生，她隨即媚眼一拋，「我不小心的。」


  說話的聲音都轉了，樂芽十分不解。


  第一次發現人的聲音可以多變到這種程度。


  樂芽還沒站起來，就聽到一聲「啊」慘叫，隨後女生摔倒在她面前，眼鏡都掉了。


  她後退一點，就看到了陳漾懶洋洋地收回腳。


  樂芽皺了皺眉，還是開口道：「謝謝。」


  陳漾抽走了地上的畫紙，在自己面前展開，「你平時被欺負都不吭聲的？」


  畫紙上是一個蘋果，還沒畫完，但形狀已經出來了。


  樂芽反駁道：「我沒有。」


  陳漾點頭，「你沒有。」


  樂芽怎麼聽他這句話都是敷衍，想反駁又找不到詞語，乾脆不說話了。


  地上的女生已經爬了起來，要過來的時候看到陳漾轉頭，漆黑的眼眸里透出威脅。


  她跺了跺腳，跑開了。


  樂芽將東西撿好，重新站起來，看到陳漾手裡的畫紙，提醒道：「你還給我。」


  陳漾彈了彈紙，遞給了她。


  他這個模樣漫不經心的，莫名地吸引路人的視線，有些經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過來。


  樂芽只能轉動著手速接。


  沒想到自己還沒碰到那張畫紙，整個懷裡的東西就全被撈走了，嚇得她驚呼一聲：「你幹什麼？」


  對上陳漾那雙眼，她又連忙移開視線。


  樂芽小聲問：「你想要做什麼？」


  東西對於她來說很多，對陳漾來說，不過是三兩下的事，十分輕鬆。


  陳漾語氣淡淡，「把包給我。」


  樂芽愣了一下，先是握緊了包，而後看到他皺著眉的樣子，猶豫著取下來遞給他。


  指尖碰到的地方冰涼和溫熱天差地別。


  明明是樂芽自己的手溫度高，她卻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連忙收回來。


  陳漾手上一勾，將差點掉下去的包帶了上來，「你是以為我能隔空取物？」


  樂芽被調侃得臉紅。


  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乾脆直接往前走，沒走出一步，校服衣領又被扯住。


  陳漾輕輕勾住，側耳道：「你還欠我一頓飯。」


  樂芽掙脫開他的手，捂住自己有點發熱的耳朵，「……你說話不要靠那麼近。」


  陳漾笑笑，「怕你聽不見。」


  聞言，樂芽鬆開手，指了指自己的助聽器，認真道：「我能聽見的。」


  她將側面對向他，捋開了一側的頭髮，露出潔白瑩潤的耳廓，還有小巧嵌在裡面的助聽器。


  小姑娘絲毫沒有防備心理，乾乾淨淨的一張臉，唇瓣微張著，白皙的皮膚還能看到細小的絨毛。


  陳漾喉結微動。


  這麼對著他，他有點想動手啊。


  樂芽聽見旁邊的人突然嘆了口氣。


  她是不懂，但是不妨礙自己的想法，「我晚上要回家吃，我請你喝奶茶行不行？」


  陳漾沒回答。


  樂芽又琢磨了一下，「你不喜歡奶茶的話，那你說你喜歡吃什麼，我……」


  話還沒說完，陳漾打斷她：「就奶茶。」


  樂芽仰著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轉過頭，「對面有家奶茶店，你要過去嗎？」


  陳漾似笑非笑，「不，今天不喝。」


  樂芽一愣，下意識問：「那什麼時候喝？」


  「等我想喝了再找你。」陳漾說。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樂芽當然是不能拒絕的，畢竟當初的確是他幫了很大的忙，雖說後來非常惡劣。


  陳漾將東西攏好，「你再不走，車就來了。」


  樂芽啊了一聲，看著他沒有把東西還給她的意思，也不好提醒，只能跟著他一起走。


  公交車站不遠，到站牌那時剛好一班公交車來了。


  裡面人不多，樂芽轉過身，猶豫著說：「你……你把東西給我吧。」


  陳漾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任由小姑娘把東西一一拿了回去，又抱了滿懷。


  樂芽上了車，然後將東西放在一邊的空座上，不經意間轉頭看到了窗外的人。


  她揉了揉手，剛才不小心碰上了。


  男生的手都這麼涼的嗎？

  公交車開始往前走，一直到快經過陳漾時，樂芽將窗戶打開，軟聲道：「謝謝。」


  陳漾意味深長地說：「不客氣。」


  一句話的時間，公交車已經加速離開了站牌的位置，樂芽就關上了窗戶。


  ……


  後面不遠處的梁千和趙明日已經快笑崩了。


  梁千說：「媽耶，我第一次知道漾哥還喝奶茶的。」


  趙明日卻說：「這你就記憶不好了，他一直不喝，之前有一次妹子天天送奶茶，最後不是進了我們的肚子里。」


  他這麼一說，梁千就想起來了。


  當初還是高二來著，有個高一的學妹新入學看到了陳漾，就天天往十七班送奶茶，一天換一個口味。


  陳漾從來不喝，最後都被他們喝了，梁千他們還提醒過，但是學妹壓根不聽，十七班每個人都喝過幾杯。


  估計是後來見真的沒效果，半學期后就沒有送過了。


  梁千摸下巴，說：「那學妹也是這種類型的啊，怎麼就待遇截然不同呢。」


  剛才陳漾主動拿東西，還把人送到車上，這不可能是隨手幫忙，說沒企圖打死他都不信。


  趙明日說：「這有什麼好難理解的，漾哥可沒半點同學互幫互助的友愛心。」


  梁千拍手，「說明不是同學，是心上人唄。」


  兩個人討論得風生水起，一直到陳漾轉過身，朝他們這邊走來，才停止了討論。
.

  八點半后，樂芽到家。


  剛做好飯的張姨出來接住她懷裡的東西，問：「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遲？」


  樂芽說：「我自己坐公交車回來的。」


  「那這麼多東西要累死了，早應該打電話的。」張姨說：「讓司機去接你才對。快洗洗手，還有一會兒就能吃了。」


  樂芽應了一聲。


  她將東西一一帶回樓上，畫畫的課兩星期後才上，這些東西都要那時候才能用到。


  最後一個是那張畫紙。


  樂芽將畫紙展平在桌面上，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托著臉嘆了口氣，「幫了自己兩次。」


  這兩次得還了才行。


  這麼一想，樂芽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沒問對方的名字，她拍了拍頭，只知道他的班級是十七班。


  她皺了皺鼻子，想到之前水房的事。


  樂芽還記得他把自己堵在裡面，非逼著讓她說那句話的事情，太可怕了那個人。


  所以還是不知道名字好，把奶茶這事請了之後，就可以不用有其他的交集。


  她將畫紙收好，打開手機。


  總共有五個包裹，網上的物流已經送出去了，樂芽算了算，下周應該就能一一收到了。


  到時候也不知道那個陳漾會不會被嚇到。


  ……


  周末突然下了兩天雨，周一開學時又突然放晴。


  為避免淋雨，樂芽臨走時還是帶了把雨傘，每次看到都會想到那把借出去后就回不來的兔子傘，這時候總要咬牙切齒一番。


  上課前，謝輕語和她抱怨：「我哥好像談戀愛了，我聽到他打電話聲音很不對。」


  樂芽說：「你哥哥都大學了，很正常啊。」


  謝輕語說：「正常啊，只是感慨一下，我竟然還在寂寞的高中，我也想去談戀愛。」


  樂芽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謝輕語還要再說什麼，數學老師已經拿著書進來了，兩個人連忙坐好。


  周老師將東西放下，「上次的月考試卷我們本部沒有滿分的，但是這邊新校區有，我和他們借來了試卷，你們傳閱一下。」


  上次的數學試卷本部最高是缺了兩分。


  一聽到這個成績，教室里先是驚呼了一下，後面就十分好奇那個學生是誰。


  聽到數學滿分，樂芽下意識就想起她當時看到的那張成績單上的名字。


  沒記錯，陳漾就是滿分。


  周老師把試卷遞下去，「你們看看別人怎麼考滿分的，就我們班還有十個不及格的，最低分還有十幾分的，我就是蒙也蒙不出這個分數。」


  被點名的不及格同學小聲反駁：「您是老師，當然蒙的都比這個成績好了。」


  周老師冷笑，「還敢貧嘴。」


  教室里安靜下來，座位安排是兩張桌子在一起，一起看的時間也就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很多人壓根就直接接過來就傳給了下一位，根本就不關注，也不仔細看。


  很快就到了樂芽這裡。


  「你們傳閱完后把試卷給課代表，然後還到十七班去，不要忘了。」周老師說：「現在把書拿出來，我們講上次講到一半的題目。」


  樂芽恰好是數學課代表。


  既然最後到這裡，她就沒看直接送到了後面，一直到大約十分鐘后，試卷重新回到她手上。


  謝輕語在後面小聲說：「你看，我們沒說錯吧，這麼工整字跡的，一定是像咱班學委一樣。」


  學委是一個戴了八百度眼鏡的男生。


  樂芽點點頭，攤開試卷。


  左側一欄橫著寫了「陳漾」的名字，和後面的解題字跡對比，名字有些潦草，但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