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第28章
雖然覺得撞一下看看什麼的聽起來有點傻, 但在四方道長的堅持下, 小兩口還是學著昨晚事發時的樣子往對方腦袋上撞了一下。
然而除了額頭撞得更紅了點之外, 兩人身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四方道長摸著鬍子琢磨了一會兒,手一揮:「是不是力度不夠?你倆再大點力試試!」
「……」
蘇妗整個人都是拒絕的——再大力點?撞成傻子了怎麼辦?而且真的超痛的好嗎!
越瑢也是抬頭看著自家這不靠譜的師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兩下。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不,四方道長就已經指著案桌上的龜甲道:「你們不會以為身體換回來了就是沒事了吧?看看你們二人這命格卦象,如今還是呈糾纏相融之勢,沒有半點要分開的意思,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你們身上背著的陣法還沒有解除, 背後暗害你們的人也隨時還會再出手, 所以趕緊的, 別浪費時間, 要是能把你們互換身體的規律找出來,這事兒就好解決了。」
蘇妗:「……」
越瑢:「……」
還能怎麼辦?
繼續像兩個傻子一樣, 互相撞腦袋唄!
然而不管是在道觀里還是在山上,不管是在白天還是在晚上, 想象中兩人再次互換身體的情況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四方道長納悶又心虛,最終扔下一瓶從大徒弟那兒摸來的消腫止痛膏就溜了溜了, 留下額角紅腫抽痛, 眼前直冒金星的小兩口站在寒冷的夜風中相顧無言,心下不約而同地, 大逆不道地把這坑貨師父吊起來毒打了一頓。
說好的多嘗試幾次就一定會有收穫呢?!!
***
「世子, 夫人, 你們回來了!」
一進院門就看見棲露快步迎了過來,越瑢腳下一頓,飛快地偏了一下頭,將自己額頭上的腫塊轉到了她看不見的角度去。
——沒事兒頂個一腦袋包,這包還都是自己撞出來的什麼的,太有損他英明神武,清俊瀟洒的仙君形象了謝謝。
天色昏暗,棲露又一向不敢多看他,因此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可就走在他身邊的蘇妗卻是沒有錯過他這略顯刻意的動作。
她微微一頓,本來很是鬱悶的心下不知為何突然莫名有點想笑,隨即一個沒忍住就開了口:「嗯,去打點溫水來,我要伺候世子洗漱,洗漱完了還要幫世子上藥呢。」
棲露已經知道他們換回身體的事兒了,也大概知道他們今天一天都在折騰什麼,聞言一愣,忙轉頭朝越瑢的腦門上看去,發現看不見之後,還特地繞了個放向:「哎呀!世子這額頭都突出來了,可見傷得不輕呢!還有您這額頭也是起了個好大一個包呢,這可得趕緊上藥才行,您等著,奴婢這就打水去!」
猝不及防的越瑢:「……!」
額頭都突出來了是什麼鬼!這不過就是腫了一點點好嗎?!
青年面色依然淡然清冷,高不可攀,垂在身側的胳膊卻是忍不住僵了一下,一直在暗中關注他的蘇妗心下一樂,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果然遇到不開心的事兒,耍耍壞欺負欺負人就好了。
——她兀自偷樂著,卻不知越瑢也一直都在關注她,並且第一時間就察覺了她情緒上的轉變。
雖然這種轉變並不是很明顯,她掩飾得也很好,但大概是兩人本質上是同一種的緣故,越瑢還是莫名就有種「她是故意的」的篤定感。
果然從前那些膽小溫順都是為了討他歡心而故意裝出來的么……
越瑢眯了眯眼睛,進屋后等棲露伺候著兩人洗了臉,這便揮退她,親自給蘇妗擦起了葯。
蘇妗一愣,忙道:「妾身先幫您……」
「為夫皮糙肉厚,不怕疼,遲點上藥沒關係。」越瑢溫柔地阻止了她,「夫人卻不同,你是女子,身體嬌弱,為夫哪能讓你疼著呢。」
蘇妗挺感動的,這人對她真的挺不錯的……
剛這麼想著,嘴角突然一涼,蘇妗一愣,下意識張嘴想說什麼,就覺得一陣比黃連還苦的味道從那涼處涌了進來。
她猝不及防地變了臉色,差點沒「呸」出聲,用力忍了忍,方才只是皺著臉吐了吐舌頭:「這!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苦呀?!」
「抱歉,應該是這個藥膏,為夫不小心倒多了點,滴下來了。不過這葯是可以內服的,雖說很苦,一般人都吃不下,但對身體是沒有害處的,夫人莫要擔心。」
聽起來是在道歉,青年一雙狹長的鳳目里卻盛滿了明晃晃的笑意,彷彿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似的。
「……」
蘇妗不知道他突然間的抽什麼風,見他一臉欠揍,拳頭有些發癢,不過是男人都接受不了會往自己臉上掄拳頭的媳婦兒吧?因此她只忍了忍,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任何徵兆地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住了他的唇。
猝不及防的越瑢:「……?!」
蘇妗將舌頭往他嘴裡探了探,那又苦又澀的味道便飛快地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了開來。
「既是可以內服的葯,想來也是療效甚佳的,妾身不敢獨享,願與夫君分之。」這是她的報復,也是她比昨天晚上更大膽一些的試探,蘇妗說完放開越瑢,臉色紅紅,一臉羞澀地說。
越瑢目光奇異地看著她,沒說話,就在蘇妗想著他是不是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要生氣,準備想法子應對的時候,向來高冷淡漠的青年突然低笑出了聲,緊接著不等她反應,就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既是為了療效,這麼一點點哪裡夠呢?還得勞煩夫人再多分一點給為夫才是。」
他說著就低頭吻了下來,蘇妗心頭一跳,有那麼一瞬間竟紅了臉,不過很快,她就穩住心神,面露羞澀地別開了頭:「世子的傷口該上藥了。」
越瑢現在不想上藥,只想趁熱打鐵,將這姑娘剩下的面具也扒個乾淨,為此,他甚至無心再去掩飾自己。
「這不是已經在口服了么。」他說著低笑一聲,咬住了她柔軟的唇瓣,隨即就帶著某種與往常的溫柔克制完全不同的力道闖了進來。
蘇妗被他親得身體有點發軟,但心裡卻很清明。
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看著還挺高興的,這說明她的猜測沒有錯,他的接受能力比她想象中還要強……既然如此,她再大膽點也沒關係吧?
這麼想著,她就伸手推開了他的懷抱,轉著水波瀲灧的眼睛說:「可妾身這裡已經沒有葯了,世子若是想繼續口服……」
玉手一伸,拿過了一旁的藥瓶,她嬌聲道,「喏,都在這裡了。」
越瑢看著這面色依然溫柔乖順,眼神卻像只終於亮出了爪子的狸花貓似的,帶了點狡黠,又帶了點挑釁的姑娘,眼中笑意越發濃了幾分,同時心下也莫名地有些發癢。他伸手接過那藥瓶,仰頭就往嘴裡倒了一口,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朝她吻去:「夫人先前都與我分享了,我自然也該與夫人分享……」
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種騷操作的蘇妗眼神一變,想都沒想就起身跳了開來:「多謝夫君好意!妾身的傷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
不過是做了個假動作的越瑢忍了忍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發現自己被耍了的蘇妗:「……」
這人真的很皮啊。
皮的讓人賊想揍他。
不過蘇妗還是忍住了,只轉著眼睛一臉無辜地嗔道:「妾身怎麼覺得世子今兒與往日格外不同呀,往日您可不會這般戲弄妾身……」
大兄弟,你沒發現你的假面具快掉了嗎?
越瑢一頓,竟也不在意,只抬眼笑看著她:「巧了,為夫也覺得今日的夫人與往日格外不……」
話還沒說完,視線突然不經意地掃見了一道白膩柔軟的弧度。越瑢愣了一下,等意識到那是什麼,頓時心神一盪。
蘇妗見他說到一半不說了,有些奇怪,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中衣領口不知什麼時候蹭開了大半,露出了無限風光。
——屋裡生了炭火,到處都暖烘烘的,方才洗漱完之後,她便沒有再把外衣穿上,誰想卻……
蘇妗冷不丁地就有點不自在,雖說已經成婚三年,但往日兩人同床的時候都是黑燈瞎火的,因此她輕咳一聲,忙抬起了手去整理衣襟。
卻不想剛整理了兩下,身邊的青年就抬手壓住了她的胳膊,聲音微啞地說:「我來幫夫人吧。」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同床了,再加上沒換回身體之前他又親眼見到了那些美景,越瑢可不就蠢蠢欲動了么。
蘇妗對於他某方面的反應還是很熟悉的——畢竟那種時候是很難克制的。見此遲疑了一下,卻沒有拒絕。雖然她這會兒額頭髮疼,沒有太大的興緻,但凡事都講究循序漸進,她哪好馬上拿這種事兒繼續試探他呢,便只能和往常一樣,乖順應對了。
「那……就有勞夫君了。」她說著害羞極了似的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這隻狸花貓似乎又把她伸出了一點點的爪子收回去了,越瑢心中敏銳地掠過了這個念頭,卻無心再去深究,因為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世子!夫人!大事不好了!剛從京城裡傳來的消息,王爺出事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如同一道驚雷,炸得正在脫褲子的越瑢整個人都僵住了,蘇妗也是嚇了一跳,差點一巴掌把身上的青年給掀下去。好在理智還沒有完全消散,險險忍住了。
不過王爺出事了是什麼意思?
她公公鎮北王,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