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寶寶（二）
第七十二章
哥哥和妹妹的小名分別叫奇奇和妙妙。他們兩歲的時候, 已經可以說很多的話了，能和大人做基本的溝通。
喬臻每天晚上都要給他們讀繪本，哄他們睡覺。
這天，喬臻照例在床上給他們讀繪本。
「小兔子說：『媽媽, 我有這麼這麼愛你。』它把手臂使勁張開……」
她剛讀到這裡, 兩個寶寶急忙照做, 也把手臂張得大大的。
「媽媽媽媽！我也這麼愛你！」小公主妙妙搶先說話。
「我也是！」奇奇不服氣地高聲說。
喬臻輕笑一聲，張開自己的手臂比了比，柔聲道：「那我愛你們這麼多哦！」
見媽媽笑了，兩小隻也相視一眼，「咯咯咯」笑起來。
喬臻拿起書，繼續念道：「小兔子舉起了雙手，說：『我愛你, 就和我的手舉得一樣高！』」
兩個寶寶又同時舉起了手，嘻嘻哈哈笑起來。
「兔媽媽也舉起自己的手，對小兔子說：『我愛你, 和我舉得一樣高。』」喬臻說完，也舉起了自己的手。
兩個寶寶看著媽媽的手，「哎呀真的比我們高呀！」妙妙眨了眨眼睛, 用軟軟的聲音說道。
奇奇發著呆，突然出聲：「媽媽的手沒有爸爸長，爸爸舉得比媽媽高！」
爸爸可是能舉著他和妹妹一直接觸到房頂的, 要比媽媽舉得高多了。
「是啊！」喬臻彎唇, 「爸爸舉得更高呢！」
妙妙爬到媽媽的腿上。指了指繪本上的兔子, 「媽媽講！」
喬臻應聲好，接著講道：「『我愛你，一直到月亮上去。』小兔子說著，閉上了眼睛……」
「月釀！」妙妙指了指窗外，高聲喊道。
「月亮在天上！」奇奇也補充道。
他們都知道，夜晚的天空有月亮和星星。
「對！」喬臻摸了摸兩個寶寶的頭髮，「月亮在天上呢，真的很遠了。兔媽媽也是這麼說的，『真的很遠很遠了。』」
「兔媽媽親了親睡著的小兔子，輕聲說；『我愛你，從這兒一直到月亮上，再——繞回來。』」喬臻念完，自己也有些感慨，一時間沒有說話。
妙妙眨巴著大眼睛，咬手指頭，叫了一聲「媽媽」。
喬臻將床頭的燈光調暗，輕聲說：「好啦，故事講完了。奇奇和妙妙要睡覺了哦。」
「媽媽晚安。」
「媽媽晚安。」
兩道聲音響起，兩小隻同時趴下來，抱著他們的玩偶，各自霸佔了喬臻身體的一側。
喬臻靠著床頭，關掉床頭燈，輕拍兩人的背。
很快，兩個寶寶就安靜下來，進入了夢鄉。
喬臻今天的工作有些多，哄完寶寶一時也困了，閉著眼睛本想眯一會兒，誰知就這麼睡著了。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開了。
韓斯衡進來，將兩個寶寶抱起來放進自己的嬰兒床。
接著，他走到床邊，彎腰將已經睡著了喬臻抱起來。
喬臻被他的動作驚醒，揉揉眼睛，「我居然睡著了。」
韓斯衡「嗯」了一聲，「回房間再睡。」
「那你呢？」喬臻沒看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清楚他是不是還要工作。
「我？」他彎唇一笑，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你哄你的寶貝們睡了，我也要哄我的寶貝睡覺了。」
*
3歲的時候，奇奇和妙妙要正式上幼兒園了。
第一天上幼兒園，兩個小朋友都覺得很新鮮，早早起床，乖乖吃好了早餐，裝好自己的小書包。
「媽媽媽媽！今天就要見到梁老師了嗎？」妙妙一大早就纏著喬臻問。
「對啊！，一會兒到幼兒園就可以看見你梁老師啦。」幼兒園在開學前已經安排老師來家訪過了，妙妙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年輕可愛的梁老師。
喬臻坐在椅子上，給小公主扎了個可愛的小揪揪，別上漂亮的葡萄髮夾。
鏡子里，妙妙睜著大眼睛，穿了一身淡紫色的公主裙和棕色的小皮鞋。見媽媽紮好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很是滿意自己的造型，「嘿嘿」笑起來。
奇奇從旁邊路過，沖著鏡子里的妹妹做了個鬼臉。
「哼！奇奇壞蛋！」妙妙撅起嘴。
早上奇奇搶了她的牛奶喝，她現在還記恨著呢。
「在幼兒園，你們兩個要相親相愛，知不知道？」喬臻一邊檢查著小朋友的書包，一邊叮囑道。
「知道了媽媽！」奇奇高聲說，「我會保護妹妹的。」
喬臻笑著點點頭，「嗯，乖。」
妙妙看了眼哥哥，眨眨眼。
好吧，看在他保護自己的份上，自己就不和他生氣了。
三人都收拾好后，就一起坐上了韓斯衡的車。
今天是寶寶們第一天去幼兒園，爸爸媽媽一起送他們過去。
到了門口，喬臻下車，把兩個寶寶從安全座椅上抱下來，給他們背上小書包。
——「爸爸媽媽再見！」
——「爸爸媽媽再見！」
奇奇妙妙同時揮手和爸爸媽媽告別，邁開小短腿就往教師樓那裡跑。
「慢點寶寶——」喬臻喊了一聲，可兩小隻完全沒聽見。
喬臻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門口，坐回車裡。
「沒想到他們這麼開心。」喬臻不禁感嘆道，「我媽說我第一次上幼兒園大哭特哭，好幾個老師過來都哄不好。」
韓斯衡想了想小喬臻哭鼻子的樣子，彎了彎唇，「然後呢？」
「然後她也不記得了。」喬臻搖搖頭，也笑了。
畢竟是這麼久之前的事了。一轉眼，她自己的孩子都到了上幼兒園的時候了。
見寶寶們都這麼開心，喬臻也就放心地去上班了。
沒想到，幼兒園才上了幾天，奇奇就不開心了。
晚上，喬臻照例給寶寶講完故事，問奇奇怎麼不高興了。
奇奇低著頭不說話。
妙妙卻是「咯咯」笑起來，舉起自己肉肉的小胳膊：「我知道！我知道！」
「妙妙？」
「因為奇奇喜歡琪琪！」妙妙清亮的小嗓子一喊，奇奇的臉就紅了。
「什麼？」喬臻一時沒聽明白。
妙妙白嫩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露出嘴邊小小的梨渦：「媽媽，哥哥喜歡我們班一個叫琪琪的女生。」
「真的？」喬臻有些不敢置信。
「你胡說！」奇奇別開頭，臉都漲紅了。
「妙妙才沒有胡說！」小公主不高興了，繼續爆料，「我明明看見你把小熊餅乾送給琪琪吃了！」
哼！臭哥哥還不承認！
平時搶自己的牛奶時毫不客氣，卻把他喜歡的小熊餅乾送給琪琪，不是喜歡是什麼？對琪琪比對自己還好！
妙妙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嚴重的後果就是她拒絕晚上和哥哥住在一個房間，她要和媽媽睡。
「妙妙。」辦公完回到卧室，韓斯衡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女兒，正抱著一個兔子玩偶撥拉它的長耳朵。
「爸爸。」妙妙抬頭，看見韓斯衡軟軟地叫了一聲。
「媽媽呢？」他皺眉。
「媽媽在隔壁哄哥哥，一會兒就過來了。」妙妙的頭髮到肩膀，黑黑軟軟的，看上去分外乖巧。
「那你怎麼不和哥哥一起？」
「哼。」妙妙嘟嘴，「我要和媽媽睡！我們幼兒園好幾個小朋友都是和媽媽睡的！」
說到這個，她就有些委屈。她也想和香香的媽媽一起睡，憑什麼要和臭哥哥住一間房？
她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媽媽怎麼還沒回來呀？
正想著，卧室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韓斯衡轉身，只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門口。
喬臻帶著奇奇過來了。
「妙妙，哥哥睡不著。媽媽一起鬨你們好不好？」喬臻軟聲對著床上的小公主說。
「……」妙妙不說話，嘟著嘴還在不開心。
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忽閃著眼睛問：「是在這裡和媽媽一起睡嗎？」
如果和媽媽睡，她就勉強接受和哥哥一起。
喬臻點頭：「對啊！就在這裡睡。你看你都困了，我們早點關燈睡覺吧。」
「那好吧。」妙妙有些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喬臻帶著奇奇往大床的方向走，路過韓斯衡的時候，她停下來，示意奇奇先上床。
「斯衡，要不然……」看著他暗了的臉色，喬臻的話只說了一半。
頓了頓，還是看著他開口道：「不然你去別的房間睡一晚吧。」
「不去。」 韓斯衡一口拒絕，「我也要和你睡。」
「可是……」喬臻看了看床，估量著睡4個人會不會太擠了。
「好吧，那我們一人睡一邊，寶寶睡中間。」想了想差不多可以，喬臻同意了。
她和韓斯衡分別躺在床的兩邊，喬臻旁邊是妙妙，接著是奇奇。
「好啦，我們該睡覺嘍。寶寶們晚安。」喬臻說完，關掉了床頭的燈。
妙妙：「晚安！」
奇奇：「晚安！」
喬臻側著身子，輕拍著妙妙的背。
今天睡得有點晚，黑暗中很快就傳來兩個寶寶均勻的呼吸聲。
喬臻躺著躺著也困了，閉上了眼睛。
夜裡，喬臻被熱醒了。
她剛動了動身子，就感覺到身後那熟悉的味道和抱著她的體溫。
現在是秋天，被他這樣抱著，喬臻的背後都出了一層薄汗。
她輕輕往前蹭了蹭，離開他的胸口。
剛動了一點，環在腰間的手就猛地用力一扣，她的背重重撞到他的前胸。
「去哪？」他低啞著嗓子問。
「有點熱……」喬臻小聲說。
「熱？」他低笑，在被子里的手摸上她睡衣的扣子，一下就解了開來。
喬臻連忙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
他的唇在她耳根流連，低聲道：「不是熱嗎？幫你把衣服脫了就不熱了。」
「別……」喬臻拒絕，她都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了。
「寶寶在呢。」她小聲提醒。雖然卧室很黑，什麼都看不清，可她怕動靜會吵醒寶寶。
「寶寶被我抱回去了。」他舔舐著她的耳根，手上繼續解她睡衣的扣子……
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房間的妙妙很不滿。
她叫醒奇奇，腮幫子都氣得鼓起來，「爸爸又把我們抱回來了！」
奇奇「哦」了一聲，翻了個又想睡。
「你起來！」妙妙拍他的背，氣呼呼地說：「我們去找爸爸算賬！」
奇奇坐起來，撓撓自己的頭髮，拒絕和妹妹同流合污，「不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哼！」妙妙跳下床，穿上拖鞋，「噔噔噔」地就要往主卧跑。
奇奇連忙也跳下床去追妹妹。
站在主卧門口，妙妙正要敲門，門突然從裡面開了。
韓斯衡站在門口，蹲下身，一手抱起一個人，「去洗臉刷牙，不要打擾媽媽睡覺。」
妙妙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爸爸抱起來，正要控訴他的時候，眼睛卻突然看到爸爸脖子上的一處紅色。
她驚叫出聲：「爸爸你脖子怎麼了？」
肉肉的小手摸了摸那處紅色的痕迹，「我知道了！我們家有蚊子！」
奇奇也看到了，馬上糾正道：「妙妙笨蛋！那明明是牙齒咬出來的！」
「對呀！蚊子咬了啊！」妙妙不高興了，「奇奇才是笨蛋！」
「蚊子才不會咬成這樣！」奇奇嫌棄地喊。
走到洗漱台前，韓斯衡將兩人放下，「好了，洗臉刷牙。」
兩人熟練地從一旁搬出自己的踩腳凳，站上去，自己洗臉刷牙。
媽媽說了，他們已經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洗漱好，阿姨將做好的早餐端上桌子。
妙妙一邊喝牛奶一邊皺著眉頭想事情，終於被她想到了。
「我知道了！」妙妙興奮地喊了一聲，「爸爸的脖子是媽媽咬的！」
此話一出，在旁邊的阿姨頓時笑了。
「肯定是大壞蛋爸爸把我們抱回去，惹媽媽生氣了！所以被媽媽咬了。」妙妙邊說邊點頭贊同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奇奇？」
奇奇還沒講話，喬臻卻正好過來聽到了。
她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坐了下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韓斯衡遞給她三明治，慢條斯理地說。
「媽媽。」妙妙叫了一聲，「以後你不要咬爸爸了。雖然我也很生氣，但爸爸被咬得也有點可憐，我決定原諒他了。」
喬臻嘴裡還有一口牛奶，聽了妙妙的話差點嗆了。
她瞪了嘴角含笑的韓斯衡一眼，支吾著應了一聲。
「你們不想爸爸被咬，以後就自己睡覺，知道嗎？不要老是找媽媽。」韓斯衡趁機說道。
「為什麼爸爸可以和媽媽睡，我和哥哥就不可以？」妙妙不服氣，小嘴巴又嘟了起來。
「因為媽媽和爸爸結婚了。」
「那我們不能和媽媽結婚嘛？」奇奇咬著麵包，嘟囔著說。
韓斯衡的臉沉下來，「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妙妙又舉手要發言，「要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哥哥以後可以和琪琪結婚！」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在幾個人的臉上灑上點點金色，舒適且溫暖。
看著嘰嘰喳喳的女兒，喬臻在心裡偷笑，默默贊同。
對呀，要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這樣，婚後的每一天都會很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