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想
第二十八章
下面的一周時間裡, 兩人都變得異常忙碌。
韓斯衡和隊友們在為機器人大賽做最後的準備, 爭取在比賽前將隊伍里的機器人更加完善一點。
而喬臻也為了最後一期《名校偵探社》的錄製在忙碌。
和之前不同, 自從韓斯衡那天喝多了之後, 兩人的關係脫離了之前有些尷尬的境地, 現在的相處又變得輕鬆自在起來。
當然, 這主要是喬臻本人的感受。
周三，喬臻嘗試著和艾文請假，艾文思考了一下讓她去找秦冕批假。
喬臻斟酌著, 自己小小一個實習生，請一天假應該是不礙事的。
於是壯著膽子去找了秦冕。
秦冕當時正在另一個節目的錄製現場，看著眼前小姑娘低眉順眼的模樣微微愣神。
「你要請假做什麼？」
喬臻今天穿了一件V領的白色連衣裙, 鎖骨的輪廓凸顯，整個人像一朵百合花似的, 清純又溫婉。
「呃, 我有點事。」她還不懂職場上應該怎麼請假, 一股腦將事情如實相告, 「我有個朋友要去D市參加比賽, 我想去看看。」
秦冕低眸看著她, 心中輕笑, 果然還是個大學生, 倒是坦白。
「你知不知道《名校偵探社》馬上就要進行最後一期錄製了？任務很重。全組人員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都不能請假。」
喬臻眨了眨眼, 聽懂了。
「我知道了秦導, 那我不請假了。麻煩了。」
她微微鞠躬表示抱歉, 轉身要走的時候又被秦冕叫住了。
「你的朋友——」秦冕頓了頓, 「是男朋友？」
喬臻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沒料到他還會關心這個，接著搖搖頭，「不是的秦導。」
秦冕按壓下心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暗喜，揮了揮手，「沒事了，你去忙吧。」
喬臻應好離開了。
秦冕看著白色的背影，思緒有點恍惚。看到喬臻，總是能讓他想起高中大學時期，單純無憂的自己和那些青春歲月。
他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很多年紀大的男人總是喜歡找小女生做女朋友了。她們身上有自己沒有的乾淨與單純。和她們一起，自己彷彿也就成了不染世事的模樣。不用思考別人話里是否有話，做事不用認真權衡利弊，一切唯心就好。
旁邊有人來找他簽字，秦冕順勢收回了目光。
假請不下來，喬臻只好和韓斯衡說了抱歉，並承諾自己會在手機軟體上看比賽的直播。
韓斯衡雖然失望，但也沒說什麼。
周四上午，他和隊友一起坐上了去D市的飛機。
D市是一座南方城市，夏季更加的悶熱潮濕。
住宿的賓館是主辦方提供的，在S大隊員的旁邊，住著的是A大的參賽選手。
A大是去年的大賽冠軍，在分區賽的北區賽場上更是一路過關斬將，遙遙領先其他隊伍獲得分區賽的冠軍。這次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沖著衛冕來的。
可以說，A大是S大奪冠路上最大的攔路虎。可與此同時，在A大眼中，S大不過是成績平平的黑馬而已，他們的主要競爭對手是同樣來自北區賽場的K大。
經過一天的修整，16進8的比賽在周五上午正式打響。
《名校偵探社》的錄製是在下午，上午主要是布置錄製現場，和參與錄製的嘉賓進行對接還有其他的一些準備工作。
喬臻接待完嘉賓，趁著工作間隙，找了個角落坐著。她一隻耳朵插著耳機，悄悄打開手機的直播軟體，找到機器人大賽的房間號看了起來。
比賽採用5局3勝制，每一局只有幾分鐘的時間。比賽分為紅藍兩個對抗方，每方5個機器人。比賽的模式、地圖都和現在流行的電競比賽類似。雙方以攻擊對方基地為目標，誰能率先將對方基地的血量攻擊為0，誰就贏了。
為了比賽的觀賞性和對抗性，比賽中還有解說在一旁幫助觀眾快速理解比賽。
喬臻打開軟體的時候，恰好一場比賽剛剛結束。她翻看比賽流程，根據抽籤，下一場就應該是S大對陣H大了。
同為南方賽區的選手，S大和H大可以說是老對手了。
喬臻盯著屏幕，只見主持人先是邀請了兩隊參與者上台。在常規的介紹與喊口號之後，10個比賽成員進入操控台入座。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擺著電腦和耳機。
鏡頭給到韓斯衡，他面無表情地戴上耳機，頭微微低垂，嘴唇緊抿，黑色的隊服穿著身上平添了幾分凌厲感。
就在此時，屏幕上原本寥寥無幾的彈幕突然增多。
「卧槽，求多給小哥哥鏡頭！」
「S大居然派出這麼帥的選手來，是想用美人計嗎？？？」
「愛了愛了！對不起H大，我倒戈S大了。」
「小哥哥長這麼帥，技術還玩得這麼溜，一定有女朋友了吧？嗚嗚嗚~」
「S大的同學在哪裡？求爆料啊啊啊啊！」
……
一閃而過後，鏡頭轉向了機器人比賽的地圖。
隨著比賽的正式開始，機器人們都動了起來，在地圖上快速移動著。
雖然有了解說，喬臻還是聽不太明白。比賽的節奏很快，她看得眼花繚亂。只見有的機器人在取彈藥，有的在發射，有的在補血，有的在卡位……至於那個韓斯衡曾經帶回去的空中機器人，總共也沒得到幾個鏡頭。
很快，H大的一個機器人就被攻擊死亡，他們的進攻能力大大減低。隨著比賽時間的結束，S大因為基地血量更多獲得了勝利。
短暫的休息過後，第二局比賽也開始了。這一次，S大贏得更加快，連喬臻都注意到H大基地的血量在「嗖嗖」往下掉，很快，他們的基地就被摧毀了。S大又贏了。
第三局比賽也贏得很輕鬆。至少在喬臻這個門外漢看來是這樣。
於是S大順利進入8強。8進4的比賽將在下午舉行。
比賽結束后，鏡頭給到勝利一方。其他隊員都激動地站起來擁抱，就韓斯衡依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放下耳機站起身來，有隊友過來抱他，然後一起離開比賽台。
觀看比賽的女生大概等的就是這一幕，彈幕瞬間就刷了起來。
「小哥哥別走！」
「為S大的小哥哥瘋狂打call！！！」
「贏了比賽還這麼淡定，哇哇哇，簡直太帥了吧！」
「哭遼，為什麼我沒有填S大的志願？！留下了悔恨的淚水QAQ」
「友情提醒，S大的下一場比賽在下午4點……」
「我一人血書求主持人下午採訪我們帥氣的小哥哥！！」
「銅球！！！」
……
喬臻看著幾乎滿屏的彈幕，嘴角微勾。
這傢伙兒，真是在哪都這麼吸引別人注意……
下午，《名校偵探社》的決賽正式開錄。
喬臻現場看到了在網上掀起波瀾的兩位男神，以及他們出色的推理能力。
艾文見喬臻一直看著錄製情況，打趣道：「怎麼樣？這兩位是不是特別吸引女生？長得帥腦子又好使。」
喬臻微笑，點了點頭。可能是看韓斯衡看久了，喬臻並不覺得台上那兩位有多帥，不過加上學霸光環確實很容易提升自身的魅力值。
艾文推了推她，使了個眼色：「我聽說B大那個還沒有女朋友，有興趣的話可以聯繫聯繫，反正手機號你也有。」
這誤會大了，喬臻連忙搖頭，「沒有啦，老師。我對他沒有那種意思。」
艾文倒是來了興趣，「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們節目接觸了這麼多大學生，有沒有喜歡的？」
喬臻微怔，喜歡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喬臻也有些苦惱。
「你這麼好看又溫柔，和你表白的人不少吧？就沒喜歡的嗎？」艾文見喬臻的樣子就知道是吸引男生的那一類型。
喬臻的腦海里瞬間就出現了韓斯衡的身影，她臉色微紅。
「哎呀，老師我們別說這個了吧。這個事隨緣吧。」喬臻匆匆將話題引到節目上去，不願細想。
艾文笑了笑，沒有繼續下去。
錄製間隙，喬臻又摸出手機，插上耳機，塞了一隻到耳朵里繼續看機器人大賽。
規則和上午一樣，她也依然是看不太懂。
她打開軟體的時候，S大對W大的比賽已經進行兩場了，S大一勝一負。
第三場，S大從開局就佔據了優勢，隨著W大一個機器人的死亡，S大趁勝追擊拿下了一局。
到了賽點，W大的戰隊拿出了十分力氣來阻擋S大的進攻。走到這一步了，誰都不想輸。
在W大的頑強抵抗下，S大久攻不下，雙方基地的血量也差不多，比賽陷入了僵局。
就在這時，S大的空中機器人趁著眾人不注意，突然在W大基地上方投下一顆導彈，偷襲成功。
W大基地的血量大減，隊員一時慌了起來。S大趁此機會圍剿了W大的兩個機器人，再次拿下一局，贏得了比賽。
「哎，你也在看這個？」旁邊傳來艾文的聲音。
喬臻連忙摘下耳機，「老師你也知道這個？」
艾文點頭，「我們台曾經也想做這種大學生競技類綜藝，所以關注了一些這類比賽。它看著還挺有意思的，像那個電競似的。」
喬臻點頭，「是啊，特別是看自己學校的比賽，會特別熱血，想要他們贏。」
「嗯，大學生的集體榮譽感特彆強。」艾文瞄了眼屏幕，主持人正在對勝利的隊伍進行採訪，「這個隊員挺帥的，你們學校的，認識嗎？」
喬臻看了眼沒什麼表情的韓斯衡，點了點頭，「認識。」
「這種就很適合上電視，如果以後有你們S大的節目，可以讓他來參加。保證能紅。」艾文玩笑道。
喬臻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睛卻看著屏幕上的韓斯衡。
怎麼贏了比賽，還是不太開心的樣子呢……
想了想，還是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我看到比賽了，恭喜啊！進入4強啦！】
韓斯衡很快就回復了。
【嗯。】
【可惜你不在現場。】
【想你。】
喬臻看著他一連發出的三個微信，面上一熱。
想起一周前和韓斯衡說過的話，她找到艾文，「老師，明天我們組休息嗎？」
「休！想玩就玩吧！」這段時間喬臻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裡，眼下節目就要結束，後期是外包的，她們可以小小休息放鬆一下。
喬臻感激地點點頭。
節目的錄製今天就結束了……
明天S大的比賽在下午……
從S市到D市坐飛機要一個多小時……
幾個念頭在喬臻的腦海里來回盤旋，她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心跳得越來越快。
最終，她打開訂票軟體，懷著忐忑的心情買了一張明天上午飛往D市的機票。
*
周六的D市，天氣炎熱，陽光很強。
S大的戰隊里有一個人卻像被烏雲壓陣，氣壓低得可怕，陰沉沉的，在他旁邊能冷得像是到了冬季。
原因無他，韓斯衡一上午都沒聯繫到喬臻。
他本來想問，如果她節目已經錄完了。明天有沒有空來看自己的決賽。雖然知道可能會被拒絕，但他依然不死心地想試試。臻臻心最軟了，也許他說說好話，求一求她就會來了。
可現在，不僅要求沒提，竟然連人都聯繫不上了！
韓斯衡急得不行，喬臻沒工作的時候一般都在家，怎麼也不會關機的。想到一些可能，他恨不能立刻飛回去找她。
與此同時，到了韓斯衡所在酒店處的喬臻才想起來自己手機還沒開機。她連忙打開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和未讀微信簡訊瞬間跳了出來。
喬臻嚇了一跳，還來不及細看。又一個電話進來了。
「斯衡？」
那邊的喘息聲很急促，「你去哪了？這麼久不開機！」
喬臻抬頭，看了眼酒店的名字，老老實實地說：「我在D市的春華酒店門口。」
電話那頭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後是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喬臻「噗嗤」一下就笑了，有必要嚇到連手機都掉了嗎？
下一秒，少年氣急敗壞又急促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你不許動！我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