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第66章
曹經一直嫌棄何秀婉, 即便在他和何秀蘭的新婚初時。他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何秀婉是個生來就帶有不祥的人, 正常人都不會喜歡。更何況他還是讀書人,為了科考只能不接觸這樣的人。
只是……他記憶中見人連頭都不敢抬的大姨子,什麼時候竟然大變樣了?褪去了昔日土布舊衣,穿上了鮮艷亮麗的新衫, 雖沒插戴首飾, 但整個人氣勢卻變化巨大, 站在那胖胖的據說是縣令千金的女孩子身邊, 瞧那端莊大氣的模樣,竟像是哪大戶人家的少奶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怎麼變化這麼大?
記得他跟秀蘭和離的時候, 她雖有變化, 但並沒這麼大。
曹經的目光從何秀婉身上移開,落在了從來福酒樓里走出來的周山海身上,一側是背著手的大少爺廖有為, 一側卻是帶著討好笑容的崔民……要知道崔民看見他都是愛答不理不大瞧得上的,如今竟然一副狗腿的模樣和周山海說話?
這對夫妻真是厲害, 這麼短的時間, 就攀上有錢有勢的人了嗎?
若是他不和秀蘭和離, 那是不是他也……
「夫君!」孟寡婦輕聲叫曹經, 又拽著他的袖子搖了搖, 「時間不早了, 咱們快回去吧, 你不是還要讀書?」
曹經並沒有和孟寡婦成親,只不過兩人在一起后,孟寡婦便不再叫他曹郎,而是改成了像夫妻一般叫夫君。曹經對此並沒有異議,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可是此刻再聽,他心裡卻突地跳了跳。
「小顏,別胡亂叫。」他忙說道。
孟寡婦打心眼裡是有些怵何秀婉和周山海的,因此瞧見他們就想立刻離開,但沒想到曹經卻說了這樣的話。她可半點不怕曹經,眉頭一擰,不滿之意便布滿了全臉。
「曹經,怎麼,你要上去打個招呼嗎?」她壓低聲音問。
曹經怎麼敢。
就算他覺得何秀蘭配不上他,但何秀蘭嫁他幾年任勞任怨,又給他生了個兒子,他休她的時候還有和孟寡婦的事在前,實際上打從心底他也是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的。
更何況何秀婉和周山海還曾拿他的前程威脅過他,他再是想不開,也不敢這當口還往前湊。
「不了,走,咱們走。」他說道,忙轉身快步就走。
孟寡婦冷著臉,飛快的看了何秀婉和周山海一眼,見兩人根本沒往她這邊看,便放了心。一手拉兒子一手拉女兒,她冷哼了一聲,帶著孩子追曹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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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婉這裡回到家,幾人坐下來便開始算今日收到的定金了。
今日預付定金的男客有四人,女客有八人,另還有沈軒付了一百兩銀票,扣掉中午兩桌飯錢,還剩下一百五十四兩。而今兒來的女客多多少少都會買上些東西,這邊的胭脂水粉都是中高檔的,還有香水香皂之類的小東西,最後一算,利潤竟也有三十多兩。這錢對於廖有為和劉敏兒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現在的周山海以及何秀婉而言,都算得上是巨款了。
當然,搭著賣的東西利潤都是小頭,真正賺錢的是減肥和護膚。五兩的定金自然是奇高無比的,更別提顧客想接受服務還得再補足三十兩的尾款。不過周山海本就沒打算走平價路線,他本就想往富庶的江南和京城達官顯貴聚集之地發展,若是收費太低,有錢人說不定還看不上。而如今收費高,又設定了服務客人的時間和人數限制,這樣的飢餓營銷對於生意的發展有更大好處。
一天就收入了一百八十四兩,連沒參與生意的劉敏兒都極高興,也就想起了她過來減肥還沒提該付多少錢呢:「表哥,周老哥,減肥的全額費用應該是一百兩還是三十五兩?我都瘦下去這麼多了,竟還一文錢都沒給呢,我看我也不交定金了,乾脆直接給全額吧!」
周山海和廖有為對視一眼,兩人自然不敢說是坑了沈軒的。
周山海就道:「你是廖老哥的表妹,這錢就算了吧!」
美人館能這麼快開起來並且第一天就有這個收入,廖有為起到的作用是決定性的,劉敏兒是他的表妹又是縣令千金,所以周山海就沒打算收費。
廖有為不拘小節,也不跟周山海客氣,就點頭道:「是的,這生意是我跟周老弟合夥做的,敏兒你是我表妹,就算了。」
劉敏兒卻不肯:「若是別的算也就算了,但這是減肥,我已經瘦了許多,還要再瘦更多,而且還會把我皮膚也變好。這意義可不一樣,我一定要付錢,就算你那一份不付,也得付給周老哥和秀婉姐姐的辛苦錢呀,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他們真的幫了我天大的忙了!」
她想了想,回西側間取了一百兩的銀票過來:「那我就出五十兩好了,這裡是一百兩,剩下的五十兩算作我在這邊吃住的費用。」
之前她一心只想著瘦,何秀婉和周山海又什麼都沒提,她都沒想起來要給吃住的錢。
周山海便沒再推辭,只道:「那我就收下了,只不過你在這兒吃住花不了這麼多錢,你表哥給的已經盡夠了。」
這般算下來,今兒一天總共的收入是二百三十四兩。美人館如今只是運來鎮上的一個小鋪子,前期的裝修和進貨全都弄好了,接下來短時間不需要再有花費,周山海便拿了二百兩出來和廖有為五五分了,還剩下三十四兩作為鋪子里的流動資金。接下來若是接待付了定金的客人,收到尾款便可以划入流動資金里,而若是能快速找到懂得美容護膚這塊的老大夫的話,可以兩邊再同時出錢看是雇傭還是怎樣。
廖有為拿著一百兩銀票,頗為感慨:「看來我這錢出的太值了!」
可不就是值,這才沒多久呢,就賺到了這麼多。
周山海有些得意:「放心,以後你會覺得更值的!」
廖有為笑:「那我就等著了。」
最初不過是無心插柳的小事,誰知道竟有這麼大的好處,胖了許多年的他瘦了,還輕輕鬆鬆把錢也賺了,看來人還是要大方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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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館開業周山海也得宴請自家的親朋好友,礙於王氏留在胡家村要靠周高明和周河源,所以他們是必須得請的。另就是何秀婉的娘家人,不請何大伯一家,但何奶奶得請。還有就是兩個村子的六個小弟,連帶著四個孩子再加上周山海和何秀婉,總共得有十九人。
這回賺了錢了,再加上這些親戚們便是何奶奶也沒去來福酒樓吃過飯,因此周山海便決定大方一回,晚上歇下時跟何秀婉商量,想帶著眾人去來福酒樓定兩桌。
明兒何秀蘭也得來,想著何秀琴今日說的那些話,何秀婉搖了搖頭:「就在家裡吃吧,買些好酒好菜,錢花的少吃的也好。」
周山海不同意:「連上咱們倆得有十九人,做這麼多人的飯菜太累了。還是去來福酒樓吧,我瞧著崔民如今態度變了倒可以過去消費,再者我娘他們還有你爹娘那邊應該都沒去來福酒樓吃過飯,如今咱們賺錢了,也叫他們去享受一回。」
何秀琴和崔民是什麼人周山海也是知道的,何秀婉猶豫了下便直說了:「明兒秀蘭和虎子也來,大堂姐今兒就說了些叫人討厭的話,明兒若是再說,我只怕秀蘭會和她吵起來。」
明明是大喜的事,若是再吵鬧起來,難堪不說,也掃興。
周山海沒問何秀琴說了什麼,猜也能猜得到,左不過是古代女人不贊成何秀蘭和曹經和離的那些話。他想了想,道:「那這樣,就在家裡吃,但我從來福酒樓叫兩桌席面。」
這樣也行,夫妻倆商量一回,便這麼決定了。
兩個村子緊挨著,兩邊的人又都捨不得叫驢車,因此第二日從鄉下趕到鎮上時已經都半中午了。今日來人都是何秀婉和周山海的家人,廖有為和劉敏兒便避開了。眾人陸續到了后,來福酒樓也送飯菜過來了,只是讓何秀婉沒想到的是,送飯菜的人竟然是崔民和何秀琴,這兩人竟主動來了。
上房裡擺了兩桌,何秀琴一路走過來,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何奶奶時,臉上有些燒的慌。她往日回娘家最愛說帶何奶奶到來福酒樓吃飯,可這麼多年了她都沒帶,沒想到何奶奶卻在何秀婉這裡吃上了。
這樣比起來,她竟是還比不上何秀婉了。
「愣著幹什麼呢,這都是你娘家人,別擺臉色。」崔民低聲說道,輕輕撞了下何秀琴。這女人真是的,要不是他硬逼著,今兒竟然還不想來,什麼時候了都,還這麼沒腦子。
昨兒個面對的有貴人,何秀琴還能勉強笑出來,但今兒面對的都是自家人,何秀琴就笑不出來了。她只低頭進屋,一樣一樣的從小二手裡接過一碟碟菜放到桌上。
倒是崔民,自打娶了何秀琴后,平生第一回對何家人客氣起來。熱情的叫了人打過招呼,也忙著上菜,一面還跟周家這邊王氏以及周高明周河源也打了招呼。
王氏不知道這些飯菜要多少錢,因此雖有些小小的肉疼,但更高興兒子兒媳鋪子開業賺了錢有出息了,從酒樓里叫席面回來請客這樣的事,簡直太有牌面了。
她半是得意半是真心的邀請崔民:「你媳婦是秀婉的堂姐,說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正好今兒個你們就別回去了,都坐下一起吃!」
崔民本就想和周山海搭上關係,因此便道:「這怎麼好意思。」
王氏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說這麼多菜呢,再來幾個人也夠吃的啊。」
崔民就笑:「既然嬸子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夫妻倆就厚臉皮留下來了。」
王氏哈哈笑:「留下留下,趕緊的菜上好了你們就坐下。」
菜一道道擺好,崔民坐在了男人那桌,而何秀琴便不得不坐到女人這邊。正好只有何秀婉身邊有位置,何秀琴再是不願意,也只得坐在這裡。
今兒這樣的日子陳氏和魏氏都有些眼熱,但更多的卻是盯著桌上的好菜,剛一動筷子,陳氏就火速給兒子小偉夾了一碗的雞魚肉蛋。魏氏動作慢些,但每一筷子都夾的又多又穩,因此小曼碗里也全是好菜。
何秀琴看見,露出了個看不起的眼神。
真是丟人,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得!
何秀蘭帶著虎子正好坐在她下首,雖然也看不上陳氏和魏氏的行為,但這到底是大姐的妯娌,何秀琴露出這樣的表情,若是叫陳氏和魏氏看見心裡生氣,豈不是叫大姐和妯娌之間生矛盾的?
她拉了何秀琴一下,低聲道:「大堂姐,你幹什麼呢,吃飯。」
何秀琴掙了下袖子,偏頭看何秀蘭,今兒正好除了何家人便只有何秀婉的夫家,何秀婉既然這麼好面子的弄出今日這樣的宴客打她的臉,那她也得回擊一二才行。
「秀蘭,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她並沒壓低聲音,因此話音一落,除了孩子一桌人都看了過來。
何秀蘭一臉莫名:「我怎麼了?」
自打和離后就是她一個人帶虎子,一邊要顧著母子倆的生活,一邊還接了洗衣的活來做,再加上雖然有魄力的和離了,但心裡到底有些不安,因此好些日子吃喝不下去,如今她只能算是微胖了。
何秀琴往日愛說她胖,如今倒是說她瘦了:「你看看你之前在曹家過得多好,這才和離幾天啊,就瘦成這副可憐樣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怎麼就鬧到和離了?我說你也是的,我就在鎮上,有什麼事拿不定主意的,你來跟我說不就行了?秀婉也不知道勸勸你,竟就由著你和離了,你如今都成這副模樣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何秀蘭瘦了許多,在她自己看來是高興的,而何秀婉知道她如今確實放開了心,帶著虎子過得很好,也為她高興。
可是從前胖乎乎的女兒短短時間瘦了那麼多,在吳氏看來就是女兒遭了大罪受了大委屈了,正要夾菜的她手一頓,不受控制的眼睛就紅了。還好記得今兒是什麼日子,沒真的哭了。
何奶奶見了,皺眉說何秀琴:「行了,今兒不提那些!」
何秀琴嘆道:「我也是擔心秀蘭,畢竟她……唉,你們不知道,昨兒個那曹……」
「大堂姐!」何秀婉直接打斷了何秀琴的話。
何秀蘭也知道何秀琴要說的是曹經了,到底是她曾經的夫君,是她孩子永遠的爹,就算和離了放下了,提起來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只是今兒這樣的日子,何秀琴提起這個是要幹嗎,讓她丟人,從而好叫大姐在婆家人面前也沒臉嗎?
和離一回,叫何秀蘭變了許多,起碼性子就穩重了,知道這種時候她和何秀琴吵起來只會叫何秀婉在婆家人面前更沒臉,便直接揚聲叫崔民:「大堂姐夫,大堂姐說突然想起一件極重要的事,叫你跟她一起回家!」
崔民正在跟周山海說話,聞言很意外:「啊?」
崔民對今兒這事很看重,何秀琴面色立刻變了,她忙道:「沒有!我沒有!秀蘭,你胡說什麼呢?我知道你年紀輕輕就被男人拋棄很難過,我只是關心你,擔心你以後,你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你怎麼還胡亂說話了!」
什麼叫年紀輕輕就被男人拋棄?和離是她要求的好嗎!而且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有錢有孩子,現在好著,以後也會好好的!
何秀蘭氣得手直抖,強壓下性子道:「大堂姐夫,大堂姐要回家!」
崔民臉陰著,氣何秀蘭,但更氣何秀琴。
人家沒邀請,好不容易能留下來吃飯,她竟還這麼不長眼色!
不好裝沒聽見,他只能起身走過來,臉色僵著的道:「秀琴,你是要回家啊?好,那咱們走。」
何秀琴本只是怕,但現在就是氣了,何秀蘭過分,崔民也過分!
她一時難以保持冷靜,怒道:「我沒說!我什麼時候說要回家了?何秀蘭,你就是這樣,曹經為什麼會拋棄你找了孟寡婦,就因為你這樣的性子!你這樣的,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你倒是和離了,可你想過我們沒有,想過你兩個親姐姐沒有,何家的女兒和離了,她們在娘家能站得住腳嗎?人家會不會想,你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曹經不要你了?你犯了那錯,你兩個姐姐又會不會犯?你只顧著自己和離了痛快,想過她們會因此被婆家不喜猜疑嗎?再說,不就是個孟寡婦,你拿出點本事收拾了,或者乾脆給曹經納了不就是了?男人不都是這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再多女人,還能越過你去?非要鬧到和離,我倒是要看看你以後過的是什麼日子,還有沒有男人肯要你!」
是,和離何秀蘭是不怕的,但和離讓娘家爹娘丟人,帶累兩個姐姐,這卻是她害怕和不安的。何秀琴一下子戳中了她的痛處,她張了張嘴,竟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陳氏直接用手拿著雞腿,一邊啃一邊有些激動的搓著大拇指和食指,真是的,吃著好飯好菜還能看大戲,今兒沒白來!
魏氏微微垂眸,但唇角卻有些壓不住的想翹,真是一場大戲啊!
王氏倒是氣得厲害,這秀婉的大堂姐簡直太過分了,說的那還叫人話嗎?可到底她只是秀婉的婆婆,不好說什麼。
吳氏是幾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何秀蘭的事,的確影響到二女兒了,而且也影響了大寶的親事。
何奶奶則氣得臉色鐵青,怒道:「何秀琴,你給我住口!」
何秀琴心中不平,憤憤的還想再說。
何秀梅開口了:「大堂姐想多了,別說秀蘭的事沒影響到我和大姐,就算影響到了,我們也不會怪她。她不是你的親妹妹,你站著說話腰不疼,可她是我們的親妹妹,我們只希望她好。和離比留在曹家好,那我們就支持她和離,若是大堂姐怪她帶累了你的名聲,那我和大姐代她跟你賠不是了。大堂姐夫,還請你別因為秀蘭的事怪上大堂姐,大堂姐和我們姐妹仨不是一樣的人。」
何秀梅平時性子最好,可是對於姐姐妹妹卻最是愛護,她能冷聲說出這麼一大段話,表明她已經氣到極致了。
好好的事,這就鬧得不可開交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怪上秀琴。還有你們姐妹這邊,實際上我想三堂妹選擇和離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你們都支持她和離,那肯定是和離比留在曹家好嘛,我也是支持她的!」崔民急得一頭都是汗,恨不得把惹事的何秀琴扔出去。
王氏忙接話:「對,秀蘭做的我覺得對的很!而且秀婉是天底下最好的兒媳婦,我也喜歡的不得了,對她從頭髮絲到腳趾甲,我全都滿意!」
周山海本是覺得何秀琴太惹人討厭了的,在聽到王氏這話后,愣是沒忍住笑了,他這個寶貝娘噢!
他笑道:「是啊,我和我娘一個態度。」
趙然見大姐夫都這樣說了,忙也跟著道:「對,我也是這樣!我媳婦天下第一好,我對她也從頭髮絲到腳趾甲全都滿意!」
何秀梅臉一紅,悄悄瞪了他一眼。
湊什麼熱鬧嘛!
何秀琴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說的話本該是對的,可怎麼人人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弄得好像是她錯了一樣?
她一時急得臉色發紅,又見崔民一副生氣的模樣,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何秀婉一直到這時才說話:「大堂姐真是大度,怪不得據說大堂姐夫身邊有好幾個姨娘呢,只不過或許大堂姐覺得還不夠,一個好女人,怎麼能不多給夫君找幾個伺候的人?」她看向崔民,道:「大堂姐夫,我想你也聽見剛剛大堂姐說的話了,既然她這麼大度,那你若是在外頭還有喜歡的也願意跟了你的,只管帶回家去就是,左右她會歡歡喜喜接受,反正再多的女人,也越不過她去。」
何秀琴簡直要氣瘋了:「何秀婉!!!」
何秀婉順著何秀琴說的氣話,實際上還真說准了,崔民不止家裡的三個姨娘,他在外面的確還正經養了一個外室,而縣裡的青樓里,也還有個相好。
崔民算是看出來現在的情況了,索性便道:「是,我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秀琴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倒是放心了。」這麼說著,他用力握住何秀琴的手腕:「走吧秀琴,你有這個心我很高興,便不再拖延了,你跟我立刻去接雲兒去。」
雲兒是誰?
何秀琴想要大叫,想要大鬧,可崔民力大無比,只握的她手腕生疼。一屋子的何家人沒一個幫她的,她是哭著被崔民拖出去的。
何秀婉想著崔民的話愣了愣,但一眼看見眼眶紅紅的何秀蘭,並不後悔剛剛說的話。
而陳氏再不敢吃東西了,這個三弟妹太可怕,她被嚇壞了。